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平息 文 / 麒麟獨臥
第一百零一章平息
就在包圍綏德縣委辦公地點的村民和市民們紛紛猜測為什麼會有軍隊介入時，只見從直升飛機上下來的除了一位穿中將制服的國防軍軍官外，其他的卻都是武警官兵。
旁觀的人群中有個戴深度眼睛、顯得有些瘦弱的青年，就像是明白了其中的內情似的、彷彿很內行一樣、誇張地用恍然大悟地口吻說道：「噢，我現在才明白，我說怎麼會有軍隊的直升飛機會來咱們綏德縣，原來是這樣的啊。」
「這有什麼區別嗎？」站在他旁邊的一位留著寸頭的年輕人不解地問道。
「你這個人怎麼喜歡說話吊人胃口啊，有什麼就說出來聽聽嘛。」站在他另一邊的留著三七頭的青年人不滿地說道。
「呵呵，你們兩個別著急嘛，我這就說給你們聽。要說軍隊和武警，那可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你知道這兩者的全稱是什麼嗎？如果你要是知道的話，從字面上就可以區分出來了。」戴深度眼睛、顯得有些瘦弱的青年聽見旁邊兩人的問話顯得十分得意，還以一付買弄的口氣說道。
「軍隊和武警，不都是拿槍的嗎？你看，就連他們的軍銜也是一樣的，就是軍服不同而已。」留著寸頭的年輕人不懂裝懂地說道。
「呵呵，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何必假充內行。告訴你吧，軍隊的全稱叫做『華夏人民國防軍』，而武警的全稱則是『華夏人民國防軍武裝警察部隊』，聽清楚了嗎？」戴深度眼睛、顯得有些瘦弱的青年人有點不屑地說道。
「不都是國防軍嗎？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區別嗎？」留著三七頭的青年人不清楚這中間的差別，就又問道。
「真是服了你，你就說不知道就行了嘛。華夏人民國防軍的使命是對外，比如說有外敵入侵啊，還有就是世界維和啊什麼的，像這樣的情況就是國防軍的事情。而像是什麼地方上的警察力量不夠啊，國內某些地方搞的什麼暴亂啊、分裂國家的什麼自治啊什麼的，也就是說是對內的，就全部由武警和地方警察配合解決。現在明白了吧？」戴深度眼睛、顯得有些瘦弱的青年人為自己的知識淵博而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受教了，謝謝。」留著寸頭的年輕人倒像是明白了這中間的區別，就客氣地對戴深度眼睛、顯得有些瘦弱的青年人說道。
「我看還是差不多，哪裡需要我們這些貧民百姓去搞那麼清楚幹嘛。」留著三七頭的青年人可能還是沒有搞明白，則是用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
姜文龍從飛機上下來後，見村民、市民和警察間暫時沒有發生衝突，就對道：「命令部隊原地待命。」
「是，首長。命令部隊原地待命。」武警少將敬禮後就向旁邊的一位上校重複傳達了一番命令。
「首長，您好。我是綏德縣政府的縣長羅書林，請首長指示。」綏德縣長羅書林看見由一群人簇擁中的姜文龍下飛機後，就急忙跑上前來。
「羅縣長，請你立即到村民中去找幾名他們的代表來一起說話，同時，把準備談話的地點接上廣播，要讓這裡的全部群眾都能聽見一會兒談話的內容。」姜文龍沒有客氣，而是直接以命令的形式吩咐道。
「是，首長。」綏德縣長羅書林聽了姜文龍的吩咐後，扭頭就快速地向外跑去落實姜文龍交代的工作。
時間沒有過去多長一會兒，羅書林安排人接好了揚聲器，就與武文彤、汪守業、陳晨、劉鐵柱、鄒德安、梅發財以及松林村村長徐仁厚、揚柳村村長陳再生一起向姜文龍走來，卻被護衛隊長肖明中校攔住，準備做一番檢查。
「肖隊長，不用了，都讓他們都過來吧。」姜文龍知道肖明是因為職責所在，但今天可是個特殊場合就說道。況且姜文龍也是藝高人膽大，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不會發生什麼事情，護衛們保持足夠的警惕就夠了，沒有必要和這些代表們拉開距離，不然一居高臨下的態度和村民代表們談話時，就會引起村民們的反感甚至有可能會產生牴觸情緒，反而不利於問題的解決。
「首長，您好。我們五個都是華夏何志琴慈善基金會的成員。我來幫您介紹一下，我叫武文彤，與何理事長是大學同班同學。他們四個分別是汪守業、陳晨、劉鐵柱、鄒德安，這位是雙林村的村長梅發財，另兩位分別是松林村的村長徐仁厚和揚柳村的村長陳再生。」武文彤是這群人中的唯一一名女性，又仗著自己與何志琴是大學的同班同學，就自來熟地搶先上前說道。
「大家好，何理事長過去都和我提起過你們，今天才算是正式見面認識了，呵呵。」姜文龍技巧地把未婚妻何志琴抬出來，就是想要迅速拉近雙方的距離，先把眼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處理好。
「首長好。」基金會成員汪守業、陳晨、劉鐵柱、鄒德安，雙林村村長梅發財，和松林村村長徐仁厚、揚柳村村長陳再生齊聲說道，尤其是劉鐵柱和鄒德安這兩位曾經的軍人，見到了自己的超級偶像都忘了自己已經退役這個事實，「啪」，兩個腳後根一靠，向姜文龍鄭重地行了軍禮，搞得姜文龍也不得不趕快回禮。
「首長，您就趕快把何理事長他們先救出來吧，他們現在還被關押在看守所內呢？」劉鐵柱想到了自己超級偶像的未婚妻、基金會的理事長何志琴現在的處境，就著急和擔心地說道。
「首長，您好，我是綏德縣的縣委書記孟子學。在何理事長他們找我瞭解綏德縣扶貧工作的這件事上，我沒有盡到一個縣委書記應有的責任，沒有積極地支持他們的慈善工作，犯了嚴重的官僚主義錯誤，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承認我自己在工作上獨斷專行，聽不進任何的不同意見，並對提不同意見的人進行打壓。首長，我已經犯了嚴重的組織錯誤，我請求組織對我進行處分。剛才我已經打過電話了，讓看守所的同志派車把何理事長他們送過來了，很快就會到了。」綏德縣委書記孟子學知道躲得過十一躲不過十五的道理，大著膽子走了出來，想通過主動承認錯誤，接受批評、挨罵、甚至是撤職來化解更大的風險。
「哦，你就是綏德縣的縣委書記孟子學。好，很好。你聽好了，我現在不會馬上把你怎麼樣，你該當縣委書記還是繼續當你的縣委書記。不過嘛，你是否犯有什麼錯誤，會有相關人員很快對你各方面的表現進行全面調查並作出結論。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還有華夏紀委、陝西省委和公安部的同志也會介入這件事情的調查，希望你是個一心為群眾的好幹部。好了，你可以回你的辦公室繼續辦公了，剛才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沒有出來和群眾一起對話，說明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辦理，那我們就不打攪你了，你就好自為之吧。至於這邊的事情嘛，就交給綏德縣的縣長羅書林來解決吧。」姜文龍此刻看見了這個敢下令抓自己未婚妻何志琴的敗類，全身都有點微微發抖，使勁地克制著自己，真想把槍掏出來一槍把他給當場斃了，以解心頭之恨。
「是首長，那我就告辭了。」綏德縣委書記孟子學現在已經六神無主、魂飛魄散了。華夏紀委和公安部，華夏這方面的頂級機構全來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自己居然在陰溝裡翻船了。意識到窮途末路的綏德縣委書記孟子學不僅是說話結舌了，臉上更是完全沒有了血色，一時間彷彿蒼老了幾十歲，從一個壯年的梟雄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水龍頭的開關也失靈了，黃色的液體順著兩條不停顫抖的腿在往下流著，一股騷臭味也在空氣中迷漫。在眾人鄙視和仇恨的眼光中，強行支撐著自己這具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身體，蹣跚著離開了。
「你們幾個同志啊，不管你們是慈善基金會的成員也好，還是你們三個村的村長也好，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與何志琴都會對你們這種仗義的聲援行為表示感謝。可是從工作的角度來說，這叫合理不合法，我就要嚴肅批評你們了。你們知道這種做法錯在什麼地方了嗎？那就是你們忽視了華夏是一個**律的國家，是一個法制的社會。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樣，有什麼事情不是通過組織和法律程序來解決問題的話，而是靠人多，靠圍攻，那我們這個國家就危險了。我們國家多年形成的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就會消失怠盡，造成社會的動盪和人民群眾生活的不穩定，各種社會和生活秩序的破壞。這樣一來，最終吃虧的還是那些弱勢群體，還是普通的老百姓。就拿今天發生包圍縣委機關辦公地點這件事情來說，如果事情沒有得到及時解決，那麼暴力流血事件就會難免發生。一邊是你們這些善良的群眾，一邊是法律的維護者警察。不管你們那一邊有了傷害，對國家都是一種損失；不管你們那一邊受到了傷害，都是一種無妄的災難。你們想過沒有，一旦發生了流血事件，一旦衝突升級，就會引起社會的動盪不安，會給更多的人帶來災難。那樣也勢必將觸犯法律，而觸犯了法律，就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這些善良的群眾如果因為無知而被迫接受法律的制裁，在監獄中度過自己後面的歲月，這對他本人公平嗎？這對他的家人們又公平嗎？同樣，作為法律的維護者，我們的警察同志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而受到了傷害，也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見的啊。好了，我希望你們都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同時要把這些道理多向群眾們進行宣傳，讓他們知道什麼事情是能夠做的，什麼事情是不能夠做的，千萬不要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姜文龍看著眼前這些善良的群眾，說實話，從內心裡是非常感激的，但是衝動和冷靜、感情和法律，你如何選擇，玩兒火的事情是堅決不能幹的，不然，還要法律幹什麼？同時，由於談話內容是通過有限廣播傳送出去的，不把這些道理給群眾們講清楚，消除隱患，就有可能再次發生同樣的事情，這是姜文龍絕對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不過，姜文龍同志處理起眼前的事情來，在處理方式上也顯示出他正在快速成熟起來，從個人角度到工作角度，先給顆糖吃，再打個巴掌，顯得鎮定自若、游刃有餘。
「首長，何理事長可是帶給我們希望、帶給我們未來的救星啊。我知道這樣做會觸犯國家的法律，但是，我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恩人們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對待還能做到無動於衷呢？那我們的良心不是都被狗給吃了？當時我們之所以這樣做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為了保護好我們的恩人們，別說是讓我去蹲監獄，就是讓我去死我還會這麼做的。對不起，首長，我現在知道自己做錯了，今後我一定會按照你今天的指示，按照華夏的法律去做的。」雙林村村長梅發財知道了姜文龍是華夏何志琴慈善基金會的副理事長，尤其是知道了姜文龍是何志琴的未婚夫後，那可是把姜文龍看成了是自己人，有什麼話就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這些可是掏心窩子的話啊。
聽了雙林村村長梅發財的話，姜文龍的心裡都受到了震動，眼睛裡也都有了熱乎乎的液化在滾動，多麼善良、淳樸的人啊！同時也更為自己的未婚妻何志琴感到驕傲，能讓人用生命來加以保護，說明何志琴已經成為了和村民們心連心的人，更成為了村民們心目中的保護神。
「梅村長，綏德縣的老百姓始終在溫飽線上掙扎，我們政府有責任哪。但是，我今天站在這裡可以告訴大家的是，綏德縣的貧困問題，經過各相關單位和部門的報道，已經成為了全華夏廣泛關注的問題，在社會上更是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全國人民都在用自己的行動來表達對你們的關心，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收到各類捐款達五億華夏幣，而且還源源不斷地在增加之中，這些錢將全部都用於綏德縣的經濟建設。除了基金會邀請和聘請的各方面專家正在趕來綏德縣的途中，國家還將派出專人，專門研究和解決綏德縣的貧困問題；同時，不管是從政策上還是資金上，國家還將加大對綏德縣的扶持力度。我還可以在這裡想大家保證，綏德縣將在三年內徹底擺脫困境、達到小康的生活水平。」姜文龍非常清楚地知道，今天之所以發生這種包圍縣委機關辦公地點的行為，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因為本地的貧困問題造成的，如果不能從源頭上根本解決這個問題，都不是老百姓所真正需要的，也可以說是治表不治裡。
「啪、啪、啪、啪」，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哇、哇、哇、哇」，「劈哩叭啦」，吼叫聲，歡呼聲，嘈雜聲此起彼伏。
上萬的現場群眾聽到了從揚聲器裡傳來國務院副總理姜文龍的講話，引起了現場群眾的一陣躁動，只是這種躁動是聲音的躁動，歡呼時行動不一致的躁動，一種受到長久壓抑後爆發出來的躁動。為了這一天，綏德縣的老百姓已經等得太久了。
「感謝政府關懷！」
「華夏政府萬歲！」
「呵呵，梅村長、徐村長、陳村長，還有你們幾位基金會的同事，多餘的話我今天就不多講了，好在今天的衝突得到了及時的制止，沒有發生什麼大的傷害，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好了，現在就請你們把老鄉們都帶回去吧。我把綏德縣的問題解決了再與何理事長一塊去看望你們，都請回去吧。」姜文龍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群眾安排好，其它的事情都可以下來再慢慢解決。
「是，首長。」武文彤、汪守業、陳晨、劉鐵柱、鄒德安、梅發財以及松林村村長徐仁厚、揚柳村村長陳再生都帶著一臉的激動和笑容轉身跑步奔向了人群中去。
「羅縣長，請你和警察們一起，協助梳散人群，迅速恢復社會秩序，等群眾都順利離開後就讓警察們解散，回到他們原來的工作崗位上去。」姜文龍又接著吩咐綏德縣的縣長羅書林。
「是，首長，保證完成任務。」羅書林說完也就離開了。
「命令，將武警部隊全部帶回原駐地。」看見群眾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正在慢慢地梳散。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武警部隊也就該撤離了，姜文龍就向旁邊的武警少將說道。
「是，首長。請您保重。」武警少將說完就轉身帶部隊去了。
「龍哥。」隨著一輛警車的停下，何志琴一下車就不顧一切的跑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就撲到了姜文龍的懷裡，緊緊地將姜文龍抱住，委屈地小聲哭了起來。
「琴兒，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姜文龍此刻也喉嚨發酸，只有強自忍著。
「嗚嗚。」姜文龍本來是在安慰何志琴，卻無奈何志琴到了自己的愛人面前，終於放開了自己的情緒，結果是哭得更厲害了。
「琴兒，振作起來，一切都過去了。」姜文龍看見滿面淚水的何志琴，心如刀攪，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一時又哪裡去找合適的話來安慰何志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