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93章 捨得?耍 文 / 刀筆
「對不住了徐先生,上頭指示,我們不能撤銷此案。」北平巡警署的署長是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叫趙全功,他身上有一股鐵血的氣息,不用問,肯定是從北平軍退役下來的軍官。
其實,北平軍的退役官兵在大華民國的待遇是相當高的,往往會被安排到各級警衛部門再就業,不但工資高,還掌握著很大的權力,在官場上陞遷的速度也比那些文職出身的人快,這也是很多青年男女踴躍參軍的原因。
不過,從北平軍的大熔爐裡出來的人,素質都是比較高的,原則性也比較強,就拿趙全功來說,他給徐輝祖面子,但是不會因為徐輝祖出面求情的原因就枉法,該怎麼執法還是怎麼執法。
「趙署長,家庭暴力案件屬於自訴案件,所謂民不告官不究,朱家人並沒有告狀,上面的人是不是管過界了。」徐輝祖也是懂法律的,自訴案件與公訴案件還是分得清的。
「徐先生既然問起,我也不妨跟你明說,上頭的意思是捉典型。鑒於很多男性公民搞大男子主義,導致家暴事件頻發,嚴重侵犯女性人身權,司法部和督察院聯名下發通知,要jinhang一次專項行動,重點整治家暴問題。現在朱家出現家暴問題,上頭有意於拿他來當反面典型,對全國公民jinhang一次普法宣傳。」
「可是家暴是自訴案件啊,上頭搞特殊化,這也是違法啊。」徐輝祖一皺眉,他總算是明白巡警署為什麼如此雷厲風行地辦此案了,原來是上頭交的差。
而朱允炆作為遜帝,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來他來當反面典型真的富有教育意義。只要把朱家家暴案件登報,小百姓一看到原來的皇帝打老婆都要判刑,自然也都不敢再以身試法了。
「徐先生,上頭將自訴案轉公訴並非無法可依,因為嫌疑人多次毆打妻兒,不但傷害重,而且持續的時間長,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完全可以以故意傷害罪起訴,這就是公訴案件了。」對於法律問題,趙全功比徐輝祖熟得多。
「那,那」徐輝祖這可更急了,他可是知道的,普通的家暴案件最多只會判兩個月的拘役,如果是故意傷害罪,那問題就嚴重了,最高可能被判處流放,就算是最低也要被判拘役一年。
所謂的拘役,可不是蹲苦牢吃牢飯那麼簡單,還要強制勞動,從事通下水道、打石和修路等繁重的勞動,以朱允炆那小身板,別說拘役一年了,恐怕拘役一個月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趙署長,所謂的上面到底是誰?」萬遠也不希望未來准岳父去幹苦工,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趙署長只是奉命辦事,要想解救未來准岳父,還得從上面的人身上找辦法。
「主抓此事的主要是司法部的副部長劉趙淑賢,她是第一位女性副部長,對保護女性權益很上心,而她與總統夫人關係很好,總統府也給以她很大的支持,督察院那邊也要給她面子。」趙全功低聲道。
趙全功口叫的劉趙淑賢,其實就是劉璟的老婆趙淑賢,大華民國的規矩是女性嫁入男家,要在姓名之前冠上男家性氏。而這位劉趙淑賢也算是一個能人,在萬磊沒當大總統之前就開始活躍在學界與政界,萬磊當大總統時她就進入了行政院,這十來年裡一步步地爬到了司法部副部長的高位,都跟她丈夫平級了。
當然,劉趙淑賢之所以爬得這麼快,主要是她的人脈廣,萬磊主政時,她就與萬家保持良好關係,到了周天壽上台,她不但與周夫人成了密友,她的女兒還跟周家大公子熱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周劉兩家結親是遲早的事。
劉趙淑賢雖然是一介女流,不過大華民國已經不同於以往的那些封建王朝,國家都沒有了**的皇帝,自然也就不會出什麼後、宮干政的事。而劉趙淑賢作為女性,自然更關注保護女性合法權益,她一當上司法部副部長,就一門心思整治家庭暴力問題。
萬遠一聽到是他認識的劉夫人在主導此事,也不由得眉頭直皺。劉夫人是什麼樣的人,萬遠也是有所瞭解的,總得來說,她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女人,找她說情恐怕沒用。
「既然是劉副部長的意思,那我們也不好強求趙署長,不過趙署長,我們能不能提出保釋,因為朱先生要負責主編明史,這一項工作不能停。」徐輝祖又問道。
其實所謂的主編明史不過是托詞,明朝加上南明朝再加上西吳時期,也不過六十年歷史,兩個月的時間就把史料整理彙集完成了,朱允炆也只是過過目,根本就沒他什麼事。
「徐先生出面保釋當然可以,不過我們要簽發強制令,嫌疑人不得離開北平,每天都要按時到指定地點報道。」趙全功也沒有過分為難徐輝祖,畢竟這北平城內的大戶人家之間都有千絲萬屢的關係,可以用盤絲錯節來形容,能通融還是得通融的。
既然能保釋,徐輝祖也就暗暗鬆了一口氣,畢竟現在只是立案調查時期,離起訴還有一段時間,只要把人先弄出來,以後再想辦法應對也不遲。
徐輝祖暫時放心了,不過朱允炆卻慘了,他被關在一個狹小的審訊室裡,雖然沒被用刑,不過那兩個負責問訊的黑白無常一般的巡警還是把他嚇得不輕,根本就沒法抗拒,只能像吐豆子一樣問什麼就答什麼,一直到審訊結束了才全身發抖地出這間小黑屋。
可能是出於害怕,朱允炆一見到在審訊室外等候多時的徐輝祖,就撲到他懷裡啪啪地掉眼淚,至於徐輝祖旁邊萬遠,已經被他無視了。
其實徐輝祖也知道,朱允炆雖然年過三旬,不過社會閱歷實在是太少,從某種意義上說,他還是那個被人寵壞了的小皇帝。或許經過這一次磨礪,他能真正地長大,徐輝祖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