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1章 月夜武士 文 / 不游泳之魚
夜，萬里無雲，月明星稀，一輪冷月高高掛在天空中。在寂靜的夜空中，野高山下，卻傳來陣陣突兀的狂笑聲。
「哈哈哈，怎麼樣，還有誰不同意嗎？」，一個大漢，一手拿著一把還滴著液體的太刀，一手舉著一個人頭，對著面前的一群人狂笑著。在火光的映照下，帶著刀疤的臉龐顯得更加猙獰扭曲。而在大漢的四周則是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具屍體。
「哈哈，首領好樣的」，站在大漢身後的十數個山賊齊聲喝彩。
「我最後說一次，將你們所有的糧食以及女人交出來，要是不從，我們兄弟幾個就要血洗你們的村子了」，刀疤大漢抬手將還滴著液體的人頭扔到對面瑟瑟發抖的人群面前，再次大喝道。
滿帶憤怒不甘表情的人頭慢慢地滾到人群的面前。「啊！左七郎？」，一個年輕女人哭喊著跑到人頭面前，看著轉瞬間陰陽兩隔的親人，一時間受不住打擊暈闕了過去。「娘親，娘親」，一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跑到女人的身邊不斷用小手搖動她的手臂，試圖喚醒女人。
「平次大人，我們跟他們拼了！」，一個雙手緊抓著太刀的光頭大漢對著人群當中為首的中年人大聲說道。「對呀！跟他們拼了」，身後的七、八個拿著鋤頭、木棒的村民滿面激憤地喊著。
「廣宗，不行啊。沒了糧食，沒了女人，還有我們，一旦我們也不在了，這些孩子就沒法活了啊」，中年人一邊流著淚，一邊看著還在不斷試圖喚醒母親的小女孩，喃喃回應著。
「平次大人，就算是死，也要捍衛我們的尊嚴！」，光頭大漢憤懣地大喊著，「而且，他們一向是不講信用的，一旦他們控制了女人與孩子，反過來要挾我們怎麼辦啊？大人，我們早就跟他們不死不休了，我們只能跟他們拼了」。「跟他們拼了」，身後的村民們一時間群情洶湧。
「啊哈哈哈！好啊!看來我們要血洗這個村子了？」，為首的刀疤臉轉身對其身後的十數個小嘍囉喝道，「兄弟們，給我上。只要搶到的就歸你們了。除了女人外，所有人都殺光。」
「是，首領！」，將近二十個小嘍囉滿眼貪婪地掃視著前面的村民，彷彿餓狼看到了食物一般。
「殺！」，刀疤臉大喝一聲，帶頭向著對面的人群衝去。身後眾山賊發一聲吼，緊跟其後。
「跟他們拼了」，中年人看到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奮力一拼了。身後七八個村民也呼喊著迎著山賊衝了上去。一時間，山溝中響起一陣陣喊殺之聲，間隔著還可以聽到一陣陣女人以及小孩的無助哭聲。
「啊！」，一名村民在數名山賊夾攻下，腹部被長槍刺穿，慘叫著倒地。「久次郎！」，數名村民失聲大喊，紛紛奮力向倒下的村民處靠近。
「哈哈哈，小的們，加把勁，別讓他們去救那傢伙，我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傢伙流盡鮮血而死」，刀疤臉囂張地大叫著，「我們要讓這幫老是不服從的愚蠢傢伙知道，螞蟻永遠都是螞蟻，殺，殺光他們，讓他們從這裡消失。」「首領威武，殺，殺啊」，其餘山賊頓時士氣大漲，更加兇猛地撲向了面前的村民。村民仍然奮力抵抗，但人數、兵器均處於下風，逐漸地被逼到了一個角落處。這個時候，部分山賊乘機撲向周圍的女人。
「嘿嘿嘿！這個女人不錯」，一個山賊拖著暈厥倒地的年輕女人，一邊淫笑著，一邊跟身邊的山賊說道。「娘親！娘親！不要搶我的娘親。你這個壞人。嗚嗚嗚！」，年輕女人身邊的小女孩拚命抱住年輕女人的小腿死死不肯鬆手。
「滾開」，山賊一腳將小女孩踢出去數米遠。小女孩翻滾了幾個跟頭，面朝下趴在了地上，雖然稚嫩的小身軀試圖奮力平爬起來，但最終也是枉然，只能伸出瘦弱小手用盡全力向年輕女人的方向拉伸著，試圖爬向她的娘親，「娘親！娘親！不要搶我的娘親，父親大人快來救娘親。嗚嗚嗚」，充滿淚水的雙眼儘是不捨與眷念。可惜的是，小女孩的父親再也不能夠來救她的娘親了，因為他此時已經身首二處。
「啊！啊！啊！」，遠處已經全身數處受傷的光頭大漢看到這一情景不由得怒目圓睜。但山賊也不好過，光頭大漢的身邊已經躺著三具山賊的屍體。「殺！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另一邊的中年看到後也絕望地吼著。
「哈哈哈！殺了那個小女孩」，刀疤臉正愁著如何解決光頭大漢這個硬骨頭，看到這個情景不由得大喜地喊道。「是，首領。嘿嘿嘿」，兩個山賊獰笑著向小女孩走去。閃著寒光的鐵槍頭在小女孩的眼瞳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不！田美子！快跑」，光頭大漢不由得大急，一個山賊乘機在其後背上又增加了一道傷口。田美子也感覺到了逐漸走近的兩個壞人不懷好意，一時間兩隻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惶恐，但卻仍然不停地喊著，「娘親，娘親」，努力向昏厥的女人爬去。
「嘿嘿嘿」，兩個山賊終於走到小女孩的身邊，「首領，我們動手了」，其中一個山賊似乎很享受看到小女孩的惶恐以及另一邊正在奮力拚殺企圖救援的村民們的焦急表情，只見他一邊舉起長槍，一邊故意慢吞吞地說道。
「那麼，我們動手」，山賊還沒將話說完，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在身邊閃過「嘶」，伴隨著一聲細響，山賊突然感覺咽喉一痛，一股紅色液體從眼前噴射而出，然後雙眼逐漸陰暗，在倒下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一個身穿武士服，滿頭短髮，背上背著一個奇怪的背包的年輕人慢慢走向那個小女孩嗯，還有那把滴著液體，在清冷月色下閃著寒人青光的武士刀。
「哎！」，短髮青年發一聲長歎，慢慢彎下腰抱起小女孩，然後轉身走向仍然昏厥當中的年輕女人「乖！看著媽媽，還有叔叔的東西」，短髮青年放下小女孩後，一邊解下背上的背包，一邊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說道。
「鋮」，安置好小女孩後，短髮青年將長刀插在地上，然後優雅地從倒在地上已經死去的兩個山賊中的一個的身上撕下一塊布，擦了擦武士刀的刀柄（沒辦法，第一次殺人，滿手是冷汗啊！），最後把破布扔到了還滿眼不敢相信但是已經死去了的山賊臉上，破布正好將山賊的臉蓋住，「死得有點難看，你們說呢？」
四周的山賊被短髮青年的眼光掃過，一個個都覺得身在寒風冷冽的冬天中一樣，瞬間從驚詫中驚醒，然後都毛骨悚然而且心驚肉跳，下意識的都縮了縮脖子，彷彿害怕下一個脖子開花的會是自己一樣。就連刀疤臉也稍為抓緊了太刀，滿手青筋突起。
全場瞬間靜止，然後哄的一聲沸騰了起來。「八番大菩薩果然沒放棄我們，他派使者來救我們了，哈哈哈」、「啊！得救了」，所有的村民瞬間鼓舞起來。
「你你是誰？啊哈哈哈！又來一個送死的」，刀疤臉似乎為自己剛才一剎那的怯敵而感到羞恥，趕緊大喊道。「哈哈哈！對，首領說得對，又來一個送死的」，山賊們的士氣似乎又提了起來。
「首領，你看，他穿著的衣服，還有那把刀好像是太郎的」，這個時候，一個山賊小聲地對刀疤臉說道。「嗯？」，刀疤臉直勾勾地盯著短髮青年的衣服以及那把刀。
「你你，快說，你把太郎怎麼樣了？」，很明顯刀疤臉已經確認短髮青年的衣服以及武士刀是屬於他所認識的一個人的。
「太郎？正太？」，短髮青年被問得一愣，「難道白天那個算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想到這裡，短髮青年也盯著刀疤臉說道，「那麼，遊戲正式開始了吧！」說完，短髮青年拔出武士刀，揮了兩下，然後突然向著刀疤臉衝了過去，同時大喊一聲，「金剛力」。
「嗯！？找死！」刀疤臉也不甘示弱，瞬間做出了反應，連忙舉刀格擋。「硼！」的一聲，兩刀在空中相交。「什麼！？這傢伙力度竟然這麼大？」，一瞬間刀疤臉感覺自己右手拿著的太刃差點脫飛出去，連忙雙手抓刀，同時心中暗暗吃驚。
「嗯！？果然是這樣的」，短髮青年似乎確認了什麼事情，一臉的驚喜。「很好，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短髮青年突然收刀閃到了一邊，向著刀疤臉露出了一個微笑。但在刀疤臉看來，怎麼看這個微笑都是一個詭異的微笑。「小的們，趕快把這傢伙殺了。快！」，刀疤臉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姿勢準備抵擋短髮青年的下一輪進攻，一邊大喊著。
被刀疤臉一喊，十數個山賊終於反應過來，馬上放下其他村民，像是要發洩心中的恐懼一樣，大吼大叫地朝著短髮青年衝去。「來得好！連續斬！」，短髮青年把刀一斜，大喊一聲，迎著衝來的山賊殺了過去。
「嘶！嘶！嘶」，短髮青年瞬間閃到三個山賊當中，連揮三下，三個山賊應聲倒地。「金鋼力！」，放到三人後，短髮青年一聲大喊，轉身揮出一刀，將背後刺來一根長槍蹦飛，長槍直接飛向斜後方的一個山賊，洞穿其小腿，將其釘在地上，「啊！」，反應過來的山賊發出陣陣淒慘至極的喊叫。
「呼！」，連續使出了數招後，短髮青年稍為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刀疤臉趁著短髮青年呼吸力竭之際，乘機從背後一刀砍來。刀疤臉暗暗竊喜，這一刀用盡其平生絕學，以往都是十拿九穩的，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嘴巴微微向上一翹，彷彿看到了短髮青年遭受重傷倒地，被他的手下一擁而上並被刺成刺蝟的情景。
「金剛力」，彷彿早已經知道刀疤臉會有這一著，短髮青年頭也不回地大喊一聲。「碰」，兩刀再次雙碰，一時間火花四射。「肋一寸」，緊接著短髮青年刀式一變，大喊一聲，手中長刀刮向刀疤臉的右臂，頓時一條手臂應聲凌空飛出，灑下一片紅雨。
「啊！啊！啊！」，刀疤臉左手捂著斷臂傷口，淒慘地倒地翻滾起來。「首領？」，周圍的山賊一邊驚呼，一邊試圖接近刀疤臉。但刀疤臉正發狂般地在地上翻滾。一時間，眾山賊也無法接近。
「呼!好像又到極限了！呵！」，短髮青年深呼一口氣，迅速掃視了周圍的情況，「好吧，盡力吧，但願你們不要讓我失望，不然今天老命也要搭進去了。」「嗨！」，再次深呼一口氣，「切落！」，短髮青年瞬間再次閃身突進山賊當中。
「嘶！嘶！嘶！嘶！嘶！」,伴隨著無聲細響，「啊！啊！啊」，山賊群中分別響起了五聲慘叫。「啊！他不是人啊」，山賊們在失去領頭人以及再次損失數個兄弟後，終於恐慌了。
「殺啊！殺光這些山賊！」，正在跟兩個山賊交戰的光頭大漢乘機大喊一聲，號召眾村民向山賊衝去。「殺啊！」、「跟他們拼了！」，村民們紅著眼睛衝向山賊。「快走！快走！」，一個山賊抱起已經奄奄一息的刀疤臉向著黑暗的野外衝去，剩餘的五、六個山賊緊跟著也向外衝去。
「呼！呼！」，眼前景物逐漸模糊，肌肉也開始劇烈酸痛，「看來身體還沒能夠適應啊！」短髮青年緩緩跪下，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努力抬眼向前望去，只見村民們正在痛打落水狗，向著逃跑的山賊狂追，「嘿！至少這次沒有賭錯。嗯，也該好好睡一覺了」，最終短髮青年緩緩躺下
「啊！不好，武士大人倒下了」，剩下的人群發出數聲驚呼，然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著短髮青年躺下的方向奔去
是夜激戰。村民共死亡9人，全部都是青年壯丁，更有數人受傷。來犯山賊共20人，死亡12人（被長槍釘在地上的山賊未能及時逃走被憤怒的村民分屍），受傷3人，其中山賊首領刀疤臉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而日後每當政良想起這一次的月夜之戰都會覺得自己贏得很幸運，首先是突然出現襲擊兩個山賊，一下子震撼住了眾多山賊；然後趁山賊首領輕視以及大意下，重傷山賊首領，起到了擒賊先擒王的效果；最後山賊群龍無首，士氣大受打擊下又受到了羅良的重擊，一下子戰意崩潰。這樣才造就了羅良的最終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