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11章 農業試驗基地 文 / 不游泳之魚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五隻小地瓜，雖然放在包裡將近8天，但水分似乎並沒有怎麼流失，看上去毫無風乾的跡象。羅氏政良細細地摩擦著手上的地瓜，回憶起前世百科全書上關於它的介紹。
地瓜，又名蕃薯，旋花科一年生植物。蔓生草本，長2米以上，平臥地面斜上。具地下塊根，塊根紡錘形，外皮土黃色或紫紅色。葉互生，寬卵形，3－5掌裂。聚傘花序腋生，花苞片小，鑽形，萼片長圓形，不等長，花冠鍾狀，漏斗形，白色至紫紅色。蒴果卵形或扁圓形，種子1－4。塊根為澱粉原料，可食用、釀酒或作飼料。
印象當中，這種作物在明朝萬曆十年（1582年），才從西班牙殖民地呂宋（今菲律賓）引進中國，由東莞市虎門北柵人陳益從安南首先引入廣東。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五月，福建長樂人陳振龍又冒著風險從呂宋攜帶回中國，試種後，「甫及四月，啟土開掘，子母鉤連，大者如臂，小者如拳」，福建巡撫金學曾開始大力推廣，之後中國才大面積種植。
產量方面，地瓜除了塊根可以食用外，葉子也可以作為菜。後世畝產在4000斤到上萬斤都可以，即使現在這個時代農業技術落後，但是畝產300斤（7石）總可以的。當然它也有不足之處的，就是缺少蛋白質和脂肪，單獨作為主食肯定是不行的。解決的辦法就是採用與其它蛋白質比較高的雜糧混食。再說，現在這個時代，能夠解決溫飽問題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它將作為領地以後的重要食物。種植方面，地瓜適應性較強，即使不太肥沃的山地也可以種植，所以在丘陵地帶種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以說，自己手上拿著的地瓜，極有可能將改變這個時代的糧食狀態，完全稱得上是逆天的糧食啊。想到這裡，羅氏政良不禁滿懷希望。
放下手中的地瓜，他拿起了另外一種糧食，玉米。
玉米是禾本科草本植物玉蜀黍的種子。原產地是墨西哥或中美洲，1492年哥倫布在古巴發現玉米，以後直到整個南北美洲都有栽培。1494年把玉米帶回西班牙後，逐漸傳至世界各地。而印象中明朝的廣西現在應該開始種植這種食物的了。種植方面，玉米在砂壤、壤土、粘土上均可生長，可以說目前領地的土壤是適合種植的。食用方面，玉米粒可以作為雜糧，如果沒有遇到大的病害，以現在的技術水平，一畝也會100斤（2石）左右玉米粒的；同時，植株的其它部分用途也相當廣泛，玉米稈可以用於造紙和制牆板；苞葉可作填充材料和草藝編織；玉米穗軸可作燃料，莖葉除用作牲畜飼料。甚至整株作為肥料。
但羅氏政良有點不看好這種作物的種植效果。首先，它相對於地瓜它更容易遭受病害，雖然這是來自數百年後高層次的基因作物，但沒有看到實際效果前，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種植效果，一旦遇到大的病害，在目前的技術水平下，基本上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其次，它的種植需要較大的肥量，否則產量不會高，可問題是到那裡去找後世那些化學肥呢，如果僅僅依靠這個時代的落後增肥技術，即使加上羅氏政良來自後世的經驗也不能夠提供太大的肥量的。所以，這種作物只能作物領地將來的雜糧，或者是一種特產。
看完玉米後，羅氏政良又來到了小木窗下。只見一個破爛的小石碗正靜靜地放在窗簷下，而石碗中，是一塊有點潮濕的破布。羅氏政良小心翼翼地打開破布，露出包在破布中的數十顆香瓜的種子。大部分香瓜的種子已經露出了一個白色的嫩芽。這是數天前羅氏政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按照前世的經驗，從松美子處找來了這個殘破的小石碗，再用一塊破布吸飽水後，包裹著這些香瓜子，看看能否出芽的。沒想到到數日後，這些香瓜子竟然開始露出嫩芽了。現在看上去，這些嫩芽雖然很小，但已經足夠用來種植了。
事實上，羅氏政良也不知道這裡能否種植香瓜，只是覺得日本跟自己前世所處位置的經緯度差不多，既然那裡能夠種植，這裡應該也是可以種植的。當然，羅氏政良也不指望這種水果能夠改善領地的糧食情況，僅僅是打算作為一種奢侈水果以及特產罷了。
檢查完這些領地的未來希望，羅氏政良稍微用破布包裹起這些東西帶在身上，然後快速走出住處，直奔另一個目的地，領地的糧倉。
所謂糧倉，也只不過是一間大一點的泥木屋罷了。
負責打理糧倉的兩個婦女看到領主大人前來，趕緊低頭行禮，羅氏政良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然後快步走進糧倉，來到了一旦糧食麵前。掀開上面的茅草，只見數十粒黃橙橙的豆子正躺在上面。沒錯，是大豆，準確點來說，是黃豆。這是羅氏政良昨天下午在東鄉平次的陪同下，前來檢查新購入的糧食時意外發現的。根據東鄉平次所說，大豆在日本很多地方都有種植的。
聽到東鄉平次的話後，羅氏政良一開始感覺很驚訝。大豆是中國特有作物，這個時候怎麼日本也有呢？後來仔細回憶下，才想起，日本很久以前就作為小國與中國交流，學習中國文化，這些遠到中國的人回到日本時估計也帶來了這些作物。發現大豆後，羅氏政良很高興，這可是好東西啊。可以作為糧食，也可以搾油，甚至做成豆腐。跟地瓜混食就能解決地瓜蛋白質少的問題了。在提高肥力情況下，一畝應該能夠產100斤左右的。
對於領地農作物的種植，羅氏政良的打算是以水稻、地瓜、大豆為主食，玉米以及其他糧食作為雜糧，輔以必要的鼓勵措施進行推廣。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首先要建立起一個示範農業基地來。為何如此？雖然可以通過強製法令要求領民進行這些作物的種植，但最有效的辦法還是讓他們實實在在地看到實際的效果，這樣推廣起來才會更有效，要是強行推行，必然引起領民的牴觸，畢竟涉及到關係他們溫飽的糧食問題，他們可是會跟你拚命的。更何況，即便是現在強制推廣也需要大量的種子啊，可問題是到哪裡去找大量的種子呢？所以推廣的時間只能考慮在明年了。
思緒回到現實，羅氏政良將面前的大豆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轉身走出了糧倉。現在他要去找一塊田地作為示範田地。
一邊沿著小溪邊的小路走著，羅氏政良一邊思考著，應該找一塊怎樣的田地呢？嗯，首先是需要靠近水源的，土地也要相對肥沃一點，但是也不能過分低窪。因為從地理上說，東松浦屬於沿海地區，到了7、8月份的時候，估計颱風雨水較多，一不小心就會把低窪的田地淹沒了，到時候自己幸苦建立的一切就沒有了，這樣就會影響羅氏政良的全盤種田計劃，對於整個領地將來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嗯，那是？」，正在四處張望物色田地的羅氏政良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正是松美子嗎？遠遠地看過去，水田里的水稻已經冒出嫩葉開始長高了，同時一些角落也長出了野草，而她正在一塊小水田里清理這些野草。
「大哥哥」，正在旁邊撥弄著野草的田美子這個時候也看到了羅氏政良，趕緊扔下手中已經被「折磨」得毫無「草樣」的野草，歡快地跑了過來。看到羅氏政良手中拿著的用破布包裹著的小包裹，小傢伙一下子又好奇起來了，「大哥哥，這是什麼？」，睜著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羅氏政良問道。
「小田美，等會你就知道了」，羅氏政良故作神秘地逗著小傢伙說道。
「大人」，這個時候松美子也從水田中上了岸，洗乾淨雙腳穿上草鞋，匆忙向羅氏政良行禮道。
「松美子，這幾塊地是你的嗎？」，羅氏政良問道。羅氏政良看了看眼前的田地，剛好在小溪邊，土地還算有一定肥力，算是勉強達到了自己的要求了。
「是的，大人」，松美子答道。即使照顧羅氏政良數日了，但這個年輕的女人在羅氏政良面前還是顯得有點拘謹，平時也是羅氏政良問什麼，她就會答什麼，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看著面前這個低著頭的年輕女人，羅氏政良不由得心中一歎。嗯，表面溫順，內心卻有著自己堅持的女人啊。事實上，在正式將這個女人招為侍女的時候，羅氏政良就建議她將部分田地借給其他領民耕作（起碼年終也可以收取一部分的糧食作為租金啊），只留下一部分就可以了。畢竟對於一個失去家中支柱，同時帶著一個小女孩的單身母親來說，在這個時代還耕作著遠遠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田地，是一件艱辛的事情來的。但面前的這個女人卻拒絕了，雖然她沒有說出原因，但羅氏政良感覺到她是希望依靠自己生存下去。
「嗯，松美子，跟你商量下一下，將你還沒耕作的田地借給我怎麼樣？」
「大人，這」，松美子現在很疑惑。她覺得領主大人對她太好了，救了她女兒一命，還保住了她的清白，最近又收她為侍女令她不至於餓著自己以及女兒，現在又借自己的領地（當然領主大人肯定會給補償的），這對自己也太好了。難道領主大人對自己似乎想到了可怕的東西，松美子突然全身顫抖了起來，頭也再往下縮了縮，看她現在的樣子，活像一隻遇到危險將頭伸入沙中的鴕鳥。
羅氏政良此刻正在打量著四周地形，卻沒有留意到松美子的異常變化。
「是這樣的，我需要一些田地來種一些東西」，羅氏政良揚了揚手中的破布包裹繼續說道，「這裡的田地剛好比較合適。」
「大人」，松美子遲疑著打算拒絕。
「嗯，就這樣決定吧」，羅氏政良看到面前這個女人內心的「強脾氣」有點觸發的跡象，趕緊用領主的威嚴下命令道，「松美子，找幾個跟你情況差不多的婦女來，到時候這裡需要你們照料一下的。」怎麼自己有一種欺負人的罪惡感呢，羅氏政良內心自我批評道。但另一個自我又立即安慰道，嗯，作為領主，自己是有這個權利的，再說以後這些東西種出來了，最終受益的還不是她們？
說完這些，羅氏政良就急匆匆地走了，他還要去找東鄉平次要幾個人整理一下這幾塊田地呢。
「是是的」，被羅氏政良突如起來的嚴肅嚇得一顫，松美子低著頭，唯唯諾諾地答道，甚至連羅氏政良離開了也沒有發覺。當發現領主大人已經遠去了，她又馬上想起領主大人離開前的吩咐，心裡不禁疑惑道，「難道領主大人不是要」，抬頭看著已經走遠的背影，松美子輕輕鬆了口氣。
羅氏政良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同情心卻引發了一場小誤會。這個時候他找到了正在指揮眾人開墾荒地的東鄉平次，並且帶走了七個人。他要求這些人帶上數把鋤頭跟隨他前往松美子的田地處。周圍的領民看到高高在上的領主大人竟然親自下地勞作，全部都感到鼓舞不已，開墾速度一下子也加快了很多。
回到松美子的田地上，松美子這個時候已經按照羅氏政良的要求到大西國治那裡尋找人手了，田地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羅氏政良站在田頭上，大概目測了一下田地的情況。
松美子的田地一共半反（五畝），目前還剩下3畝多沒有種植作物。這樣的面積應該足夠他種植手上的東西了。勘測完畢，那麼就要開始整理田地了。羅氏政良先讓人在靠近河邊的那一塊田地中平整出一塊一畝左右的水田，翻轉泥土，將田地中的野草埋在土下；然後，又修整了一下水田小溪一側的田埂，將田埂加高，最後將小溪邊的淤泥設法弄到水田里。
弄好這些後，又在水田上方挖了一條40厘米深的小水溝，用於從小溪中取水。就這樣，一片水田就成形了。水田地勢較高的上側預留了空位，羅氏政良準備讓人搭建一個豬欄，到時候抓來幾隻小野豬進行養殖，野豬的糞便等也可以順著地勢流到下方田地中。
在水田靠近陸地右側，則是整理成另一塊田地，大概一畝左右，三隻玉米將近2000顆的玉米粒以0.5米左右的間隔進行種植，最終佔了4分（1畝=10分）多田地。將地瓜、大豆以及香瓜的種子小心翼翼地種在了玉米地旁邊的空餘田地中。最終還剩下1畝多的田地，羅氏政良將其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田地預留用作地瓜的種植田地（地瓜生長起來後，籐條可以直接插種），另一部分將會用圍欄圍成一個小草場，用來養兔子。
現在領地極其缺乏肉食，羅氏政良專門找本地出生的大西國治瞭解過，領地附近雖然野生動物比較豐富，但大型的動物除野豬外，其他的都集中在較遠的森林地帶（即羅氏政良穿越的森林地帶），到那裡去打獵是很不划算的（一個是路程遠，另一個是隨時都有被山賊襲擊的可能），所以缺乏肉食的情況一時間很難得到改善。最終，羅氏政良想到了自己養家禽的辦法，而兔子是短期內見效最快的，一窩兔子到了秋天很快就會生出很多小兔子來。而且兔子只要吃青草等雜食，圈養壓力不大，可以說，只要養好了兔子，就解決肉食問題了。
最後，羅氏政良找人沿著田地圍上了1米多高的粗木圍欄，在田地中紮了數個稻草人。圍欄主要是用來防野豬的，據大西國治所說，領地附近有一群20多只的野豬群，經常光顧領地田地；稻草人則是用來防小鳥的，防止種子被刨出來吃掉。
下午將近5點，在10多個人（田美子一共找來了6個跟她情況差不多的婦女）的努力下，這塊農業基地終於成形。草場中現在還沒有兔子，羅氏政良準備讓打獵隊注意多活捉些九州野兔回來。而野豬仔，則需要好好計劃一下了，畢竟要捉到小野豬，就先要面對整個野豬群，這些野豬可不是好惹的呀。
試驗基地整理完畢，羅氏政良又簡單地跟松美子幾個婦女說了基地的一些注意事項。他打算由她們負責這數畝地的平時打理，並且在這個過程中讓她們逐漸跟他學會這些作物的種植管理辦法，將來廣泛推廣時，她們將每人負責一個區域的種植指導工作。
所有都安頓妥當後，就在當日，羅氏政良正式下達命令，要求所有的領民，在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下，任何人不得進入這幾塊田地。於是，將來被視為神跡的領地農業試驗基地終於建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