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27章 蠢蠢欲動 文 / 不游泳之魚
清晨，遠方深藍色的海面逐漸露出一絲絲亮線，太陽緩緩從海面下升起。整個野高山逐漸沐浴在一片燦爛霞色當中。
野高山半山腰的一間木屋中，一個全身**的鬍鬚大漢正摟著一個妙齡女子呼呼大睡，粗獷的眉毛正不停地跳動著，似乎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夢境中。
「大人，大人，不好了」，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鬍鬚大漢雙眼突然睜開，迷迷糊糊的聽了聽聲音後，立即破口大罵，「該死的瘦子，你想死嗎？這麼早就在外面大吵大鬧？不是告訴過你這個時候不要來打擾我的嗎？」
「大人，不好了，少主出事了」，門外的瘦子大喊道。
「什麼？」，鬍鬚大漢一個激靈，大腦逐漸清醒過來。
「是昨天跟少主下山的松三回來了，全身受了傷，說少主被捉走了」，瘦子繼續在外面大喊道。
「啊？太郎！」，鬍鬚大漢一把推開還摟著自己的妙齡女子，披上床邊的衣服就衝了出去。
「你，你說什麼？太郎怎麼了？你快說」，一走出木屋，鬍鬚大漢一手提起面前的瘦子大喝道。
「咳，咳，大人，少主被山下的賤民抓住了，具體的你還是問問松三吧」，瘦子被抓住衣領，脖子被勒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哼，松三呢？」，鬍鬚大漢將瘦子扔在地上，然後喝問道。
「在議事廳呢，他也受了很傷，連夜趕路回山寨報信的」，瘦子爬了起來，連忙說道。畢竟松三是自己的侄子，還是要說說好話的，免得等會被大石野二遷怒而被卡嚓了。
「哼」，鬍鬚大漢輕哼一聲，快步衝向議事廳，身後的瘦子趕緊小跑著跟隨。
「大人，大人，救救少主啊！」，一看到大石野二滿臉怒氣地走進議事廳，正躺在地上的松三立即連滾帶爬地衝到大石野二腳下，抱住他的一隻腳，大聲哭喊著。
「說，到底怎麼回事？」，大石野二雙目圓睜地看著腳下的松三。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我們跟隨少主下山探聽町子的情況，到達山下後，少主臨時改了主意，打算晚上偷襲町子。結果晚上在町子旁邊的樹林裡中了那些賤民的陷阱，很多人受了傷，小的也是掉到小溪裡才逃了出來，其它人都被抓走了，快救救少主啊，嗚嗚嗚……」，松三大哭著說道。
「什麼？」，大石野二猶如經受了一個晴天霹靂，頓時呆立在那裡，然後很快想起了什麼，一腳將松三踢飛數米遠，然後指著松三就大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蠢貨，你怎麼不勸住太郎那傢伙？」
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眾人看到這個情景不禁暗自鄙視，「也不看看你兒子那德性？能勸說得住的話，那就不是你兒子了」。松三在地上滾了數滾，撞到一根木柱上才停了下來，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昏倒過去了。大石野二還不解恨，還打算衝過去補上幾腳，瘦子趕緊在後面死死拉住，然後大喊道，「大人，救少主要緊啊！」
聞言，大石野二猛地停了下來，大喝道，「是啊，救太郎！快，召集所有人，今天我們要踏平山下的町子」。周圍的人立即四散而去，前往山寨外面的町子中召集人手。
看到大石野二終於停止下來，瘦子大呼一口氣，再偷偷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侄子，還好只是受了點傷罷了。為避免大石野二再次注意起自己的侄子，於是瘦子趕緊湊近大石野二小聲建議道，「大人，我們是不是考慮留下一些人守在這裡呢？現在我們所有人加起來才24個人啊」。
「嗯？哼，不，所有人都出發，我要將那些賤民都殺光」，大石野二已經決心一定要山下的賤民立即送下地獄。那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啊，雖然搶來了不少美妾，但也只生了這麼一個兒子，一旦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就一想到這裡，怒火就熊熊燃燒起來。
「大人，板石左三郎那邊還有7、8個人啊，一旦我們離去，他們很可能會乘虛而入的」，雖然害怕被大石野二遷怒，但瘦子還是嚥了口唾液壓低聲音繼續勸說道。
「他們敢？等我回來就將他們全部殺光」，大石野二大怒。
「大人，一旦他們將山寨大門關閉，即使我們最後能夠搶奪下來，也會蒙受不少損失的，丈高山那邊那些傢伙可是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一旦我們勢力損失較重，到時候他們就會打我們地盤主意了，畢竟我們的地盤還是比較有油水的」，瘦子說道。
「嗯」，大石野二顯然被瘦子最後一番話打動了，而且自己也數次跟千高山那邊那些同道交過手，的確比較難纏啊，「好吧，你帶著6個人留下，剩下的17個人跟我下山，我要將那裡所有活著的東西都殺死」，最終大石野二同意了瘦子的建議。
很快，所有山賊集合完畢，大石野二允諾打下村子後所有東西都歸這些山賊，並且回到山寨後還有賞賜，然後就挑選了17個山賊氣勢洶洶地下山了。而瘦子則帶著6個因為沒有被挑選上而垂頭喪氣的山賊負責留守老窩。
在在野高山山賊山寨正中英處，此時最高處的一棟木屋中，一個紮著月代頭的山賊正滿臉呆滯地看著面前榻榻米上躺著的一個中年山賊。中年山賊雙眼緊閉，如果不是鼻孔還有呼吸，估計所有人都誤以為他已經死了。這個就是那天晚上襲擊町子的刀疤臉山賊首領板石大郎，自那天被羅氏政良打傷後就一直昏迷至今。而紮著月代頭的則是板石大郎的兒子板石左三郎。
「殿下，殿下」，正在呆滯當中的板石左三郎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輕聲叫喚自己，他緩緩轉過頭，是自己父親大人身邊剩下的最後一個精銳山賊，名字叫與六。
板石左三郎站了起來，輕聲走到門前，看著與六道，「與六。有什麼事嗎？」，這幾天一直被大石野二打壓著，基本上每天都有壞消息，這次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好消息啊，殿下」，與六滿臉興奮地說道，「剛剛我看到大石野二帶著十多個人下山去了，據說是大石太郎那傢伙被山下的村民抓住了。」
「哦！」，板石左三郎淡淡應了一聲，這能算什麼好消息呢？如果自己的父親大人能夠醒來才是好消息。就算大石太郎被抓住，只要大石野二沒事，自己目前的困境還是沒法解決啊。
「殿下，大石家現在就剩下6、7個人了，我們」，與六欲言而止。
「那又怎樣，我們能做什麼呢？」，板石左三郎淡淡地回答道。
「殿下，我們應該立即召集人手，乘機殺了那些留守的人啊！」，與六看到少主竟然還沒明白過來，只得直接建議道。
「什麼？這這不好吧，他們可是有6、7個人啊，我們也只有8個人，而且還有一直沒有吭聲的忠次郎他們呢？」，板石左三郎被與六的話嚇了一跳，驚呼道。
「殿下，忠次郎那幾個傢伙不用擔心，只要我們不觸及山寨外邊村子的人，他們就不會作聲的。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了，一旦大石野二剷除山下的町子，勢力就會大增，而且能夠明正言順的坐上首領的位置了，忠次郎那幾個牆頭草也會選擇加入他們的，那到時候就真的到了我們滅亡的時候了啊」，與六神情焦急的說道。
「這這」，板石左三郎一時間難以決斷。
「殿下，鶴已經被他們抓走四天了，如果我們再不想辦法，估計就」，看到板石左三郎還在猶豫，與六決定再下一濟猛藥。
「哼！」，果然，板石左三郎聽到後滿臉怒容。鶴是幸助的女兒，山寨中的第一美女，是板石左三郎多次威逼利誘下才逼使幸助無奈答應許配給板石左三郎的未過門姬妾。結果四日前被大石野二派人強行抓走，當時幸助向板石左三郎求助，但為了避免硬碰硬而損失過大，板石左三郎選擇了忍氣吞聲沒有前去索人。但板石左三郎每次想起這件事就怒火中燒，這是**裸地打自己的臉啊，自己內定的女人竟然被人搶了，最後還沒有去營救，這還算男人嗎？所以，這幾天山寨中已經傳遍了「板石左三郎不是男人」的傳言。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部分手下因此認為板石左三郎無情無義，並投入到了大石野二的陣營中。
「與六，秘密集合所有的人，我們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板石左三郎一拳打在門柱上，臉容猙獰地喝道。
「是，殿下」，與六躬身行禮。
同一時間，在山寨外村子中的一家小草屋，9個山賊正擠在這裡。
「忠次郎，你看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年紀看上去比較大的山賊說道。
「嗯，別小看山下的村子，我看上次那些將板石大郎抬回來的傢伙說的有可能是真的，就算大石太郎再白癡也不會弄得只剩一個人逃了回來，所以大石野二這傢伙這次下山很可能碰上一個硬釘子」，一個光頭大漢粗聲甕氣地說道。
「現在山寨中空虛，雖然板石左三郎比較窩囊，但與六那傢伙肯定會不甘寂寞的，哈哈哈，這回我們有好戲看了」，光頭大漢繼續說道。
「你是說，山寨內會打起來？」，有人問到。
「哈哈哈，如果與六不想在大石野二再次回到山寨後將他殺死的話，他肯定會賭上這一次的，這是他們的最後的機會了」，光頭大漢肯定地答道。
「但，你剛才不是說大石野二會在山下碰上硬釘子嗎？他回來還找板石左三郎他們麻煩？」，又有人質疑道。
「受了傷的野豬還是野豬，而且越是受傷的野豬越是兇猛，雖然在山下會碰釘子，但回到這裡後，還是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至於他們兩家早晚要見個高低的，不然萬一板石大郎突然醒來就麻煩了，所以大石野二回來後一定會拿板石左三郎開刀以提高士氣的」，光頭大漢摸了摸光頭說道。
「話說幸助那傢伙還沒回來呢？」，有人說道。
「是啊，那傢伙也真夠可憐的」，很快有人附和道。
「找到幸助妻子女兒關押的地方了嗎？」，光頭大漢突然問道。
「應該是關在大石家的地牢裡了」，一個瘦弱的山賊說道。
「哎！當初跟隨老首領的人，就剩我們這些了，當初也是沒法活下去才做了山賊的，以前老首領在的時候起碼也只是搶土豪，現在卻老是搶農民」，年紀較大的山賊歎氣道。
小屋中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現在我們也只有等待了，看看他們火拚的結果，要是能在大石野二回來前兩敗俱傷就最好，我們乘機溜進大石家的地牢將幸助的妻子女兒救下來，也算是報答幸助這幾年暗中救濟我們一番的恩情吧」，最終還是光頭大漢開口道。眾人聞言都默默點頭。
於是，隨著大石野二帶領著山賊下山，山賊山寨中各方勢力立即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