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155章 陰雲 文 / 不游泳之魚

    安頓好一切後，隊伍再次前行。立下大功的政良被委任為前鋒大將，統一指揮負責前陣的四家豪強。原來提前退出的小豪強的位置已經被波多家指派了另外一家小豪代替。看到前鋒的遭遇後，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是實力不如人，這家小豪強最終也屈服了。

    這次政良吸取了早上的教訓，指揮著前陣緩慢前行，始終保持著與後陣足夠近的距離，確保一旦發生意外，能夠及時得到後陣的支援。大軍一路前進，首先經過了金石原，然後順著今山腳下，來到了由桃川沖積而成的伊萬里平原的山道出口處。只見山道處建立著一個土巖。土巖裡面現在零零散散地站了一些農兵，一看情形就知道這些農兵是被臨時強制動員而來的。

    「那裡是誰把守著的？」政良指了指前方的土巖問道。

    「大人，那是從屬於伊萬里家的一戶小豪強的本城，家主是前田大佐」負責帶路的波多家偵番說道。

    前田家？該不會是尾張那邊的前田家的親戚吧？政良不禁開玩笑似的想道。

    「那裡的守兵如何？」政良準備詳細問一下對方巖內的情況。

    「大人，守兵不會太多，即便是加上農兵，也不過是數十人」偵番說道，「而且每次本家攻略鬆浦一族時，都會從這裡通過，只要有足夠的實力，對方就會乖乖地投降臣服的。」

    「哦？」聽到偵番的話後，政良感到有點意外。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難道是牆頭草，那家厲害就投靠那家？竟然有人能夠容忍這樣的傢伙存在？

    既然對方有可能投降，政良當然要試試了，能夠不打仗還是不打仗的好。

    在向對方土巖派出一個勸降使者不久後。土巖的大門果然被打開了，從裡面走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帶領著他的子孫跪伏在地以示投降。政良看也沒看這個小豪強一眼。要是這個豪強真的是尾張的前田家的親戚，估計前田家的家主會被氣死。這也實在是太沒有骨氣了。當然，你只能夠暗地裡鄙視一番，畢竟在這個吃人的時代，為了生存下去而不擇手段是無可厚非的。

    留下另外有一家小豪強的部分人守衛土巖，等待後陣大軍的到來後。政良率領著前陣繼續前進。穿過土巖，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開闊的小平原，雖然現在秋收已經結束，但是從沿路的田地情況來看。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肥沃的小平原了，已經可以跟唐津灣那裡由松浦川沖積而成的小平原相提並論。一路上，田間的農民看到政良的隊伍後，紛紛躲避。但是奇怪的是，並沒有任何的敵兵前來阻擋。即便這樣。政良也是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一路小心前行。

    不到半個時辰，遠遠看見前方的一處山頭處聳立著一座小城巖。由於這裡都是平原，即便小城巖建立在山頭上。也顯得很低矮，至少這樣的地形已經可以允許使用攻城器具進行籠城了。城中大門緊閉。遠遠地看到，土牆上的足輕正緊張地望著緩緩靠近的波多家聯軍前陣。在城門遠處讓前鋒軍臨時駐紮下來後。政良就沒有進一步的命令了。看樣子，對方是準備死守城池了，那麼接下來就要看波多家準備如何籠城了。

    中午。波多家聯軍的後陣大軍終於到達，將近三千人的兵勢如螞蟻一般將伊萬里城團團包圍了起來。享受完波多家提供的午飯後，眾豪強再次集合到波多家的營帳中進行籠城戰前的評定。

    「諸位，這次聯軍一路勢如破竹地殺到了伊萬里城下，真是可喜可賀」坐在主位之上的波多盛充滿豪情地說道，「政良殿下，這次你率領前鋒軍打開進入伊萬里灣平原的入口，更是率先殺到伊萬里城下，再次立下首功，本家獎賞羅氏家50貫；佐志家……」。豪言一番後，波多盛當場開始論功行賞起來。

    政良微微看了看波多盛身邊的軍師波多元，後者似乎也感覺到了政良的目光，對著政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善意。政良微笑還以致禮。看來後台有人就是好啊，羅氏家兩次得到獎賞，除了波多盛出於鼓舞士氣的目的外，跟這位老人家的暗中賞識是分不開的。當然，政良對此也很清醒。對方賞識你，是因為你還在他掌控之中，對他構不成威脅，一旦知道你實力有威脅到他的可能，給予的估計就是狂風暴雨的打壓了。

    論功行賞一番後，再次由波多元分配籠城戰的任務。按照當初的約定，前鋒軍不需要參加籠城戰，所以羅氏家得到了一個防備對方援軍的任務，當然，要是松浦家真的有援軍到達，政良是肯定不會直接對抗的，最多是就是通風報信一下。從今天早上遭到伏擊起，政良就知道，羅氏家只不過是被定義為炮灰一類的豪強罷了，沒必要為波多家賣命。

    下午，經過充分休息以及準備後，波多家聯軍正式開始向伊萬里城發動起籠城戰。籠城的方法還是老套路，幾名挑選出來的強壯足輕抬著木頭重點攻擊城門，其餘的人抬著中午臨時製作好的簡陋木架從四面八方同時進攻。雖然可能需要耗費一點時間，但是伊萬里城陷落是必然的事情了。城中最多也就100多人，而進攻的聯軍卻有2000多人，在加上城池建在相對低矮的山坡上（已經是伊萬里灣平原最高的山坡了），便於籠城戰，所以城池早晚都會陷落的。

    駐足在數百米外的一處小土坡上欣賞了一番籠城戰的壯觀場面後，政良轉過身來，望向了遠處的群山。遠處那裡，其中最高峰當數黑髮山，那裡有著優質的瓷土。日後著名的伊萬里燒陶瓷就是從那裡燒製出來的。在政良的眼中，那數座小山峰儼然成為了金山。

    「殿下」正當政良駐足遠望之際，一諾悄然前來稟報。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政良回過頭來問道。

    「是的，殿下。剛剛收到黑鷹的傳來的消息。這兩日伊萬里城沒有進行過任何大的人員調動，但是卻有少量的可疑人物進入了城中，而且再也沒有走出過城池」一諾說道。

    將剩餘的山潛眾接到野高山後，政良就讓一若成立了首批忍軍黑鷹。由於這次波多家的攻略時間比較倉促，剛剛成立的黑黑鷹還沒來得及訓練，就直接投入到了這次攻略的情報刺探工作中來。

    「哦？」政良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問道，「平戶松浦那邊有何動靜？」

    「他們的第一支援軍已經到達了飯盛城。但是沒有立即前來支援伊萬里城。」

    「嗯？飯盛城到這裡大概有多遠？」

    「只有兩里不到的路程，要是走水路，很快就可以到達。」

    政良聽完一諾的稟報後，第一感覺就是有問題。既然走水路轉瞬就到。為何松浦家不派出援軍呢？看來還是稍作準備的好。想到這裡政良立即說道：「你告訴黑鷹，傳我命令，讓板屋灣的孫五郎帶領部分水軍秘密前往伊萬里灣附近。務必要今天晚上到達。」

    「是，殿下」一諾領命而去。

    一諾走後，政良望向遠方的飯盛城方向。午後的天空似乎灰暗了很多。原本一片清朗的遠方群山，在灰暗的天幕下顯得一片朦朧，坐落於群山與海灣之間的飯盛城在這一刻顯得若隱若離。

    傍晚，在擊退聯軍數次攻擊後。城內守軍終於崩潰，城主伊萬里家純帶著嫡子以及眾家臣打開城門出城投降。對此。波多盛甚為高興，不但免了伊萬里家純一死。還準備讓他作為攻取飯盛城的前鋒。

    是夜，初戰告捷，聯軍之中一片喜慶，不少豪強的營地中都傳來了足輕的喝酒嬉罵聲，有的營地中甚至出現了女子的哭叫聲。

    而羅氏家的營地中卻是一片肅靜。

    「情況如何了？」坐在主位上的政良對著面前的一身藍衣的忍者一若問道。

    「殿下，大部分豪強的兵勢都到附近的町子搶掠去了，現在聯軍營地中比較空虛」一若稟報道，「另外，孫五郎的水軍已經在伊萬里灣的福島附近。黑鷹也查探好了撤離的通道，一旦發生意外，可以快速從那裡脫離聯軍營地。」

    「重忠，你那一邊呢？」政良看向右側的木造重忠問道。

    「已經按照殿下的吩咐，將一部分銅錢分賞給武士後，剩下的都直接深埋到營地的泥土中了」木造重忠躬身回稟道。

    「嗯，再提醒一下所有的人，一旦營地出現變故，拋棄所有的重物，包括這次的糧食，快速跟隨黑鷹脫離。一諾，你要繼續密切監視營地中個豪強的情況，一若，你們比較適應黑暗中的行進，到時候的撤離就依靠你們了」政良說道，「至於這些埋藏在地下的錢幣，總有一日我們會回到這裡親手取回的。」

    「是，殿下」軍帳中的眾家臣紛紛領命。

    同一時間，波多家營地中的一個軍帳中，兩個人相對而坐，其中一個瘦高的中年人開口說道，「準備得怎麼樣了？」。這個中年人赫然就是今天傍晚剛剛投降的伊萬里家純。

    「大人，雖然被波多家的武士監視著，但是都準備好了。少主那邊也安置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另一個矮小的中年人說道。

    「營地外的情況呢？」伊萬里家純繼續問道。

    「雖然波多家只是派了少部分人入城接收，而且包括波多盛等人也留在了營地中沒有進城，但是只要到時候解決了城中的波多家兵勢後，裡面的伏兵就可以直接殺往這裡了。相信城中的大川內氏大人能夠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結果的」，矮小的中年人回稟道，「至於臣下這裡，臣下的族叔前田大佐已經按照計劃假意投降，到時候只要聯合埋伏在今山附近的伏兵，一定能夠乘亂重新奪取今岳巖的。」

    「好！松浦大人許諾這次事成後，伊萬里灣至福島這段海域歸本家所有，到時候，你就領100石奉行吧」伊萬里家純顯得很高興。

    「是，大人，前田立川誓死為伊萬里家效命」前田立川立即躬身跪伏在地小聲說道。

    「那麼，就按照計下去行事吧」，伊萬里家純揮了揮手說道。

    「是，大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