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158章 突襲 文 / 不游泳之魚
脫離糾纏後，又在黑暗中摸爬滾打了半個時辰，隊伍終於來到了伊萬里灣海邊。為了不讓人發現，早在臨近海灣時政良就讓人熄滅火把了。
站在一處海邊岩石上，政良俯視起整個海灣的情景來。首先是伊萬里灣的海岸邊，在朦朧的月色下，可以依稀看到海岸邊並沒有任何一條船隻。不但沒有看到羅氏家水軍的船影，甚至就連松浦家今晚運送偷襲兵勢的船隻也沒有看到。再遠望海面，依稀之中似乎看到在數百米開外的海面上有數點火光，那裡應該聚集著為數不少的船隻。看來松浦光信也不傻，早已經做好了防備有人乘亂偷襲船隊搶奪船隻逃跑的防備。
既然海灣中央是松浦家的船隻，那麼羅氏家的水軍又在那裡呢？
「大人，這是我們留在這裡接應的人」這個時候一諾帶著一個黑鷹前來稟報。
「小人拜見大人」黑鷹行禮道。
「本家的船隊呢？」政良沒有廢話，直接問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沒有船隻，今晚的一切行動都是白費的，等到明天太陽出來，這些人就要躲到樹林裡面去餵蚊子以及螞蟥了。再加上出發前已經將所有的糧食扔下，到時候即便不會被松浦家搜索出來，也會被餓死。
「大人，小人正是前來稟報這件事情的。由於松浦家的水軍突然佔據了海灣中的水道，孫五郎大人不得不改變了接應的地點，現在他正在飯盛城附近的海灣中等待大人」黑鷹說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好。前面帶路，我們立即出發，不要點火把」政良說道。
命令一下，在黑鷹的帶領下。隊伍重新鑽入岸邊的樹林，然後政良那只剩下微弱電光的小電筒再次成為了指路的明燈。走走停停的，又過了半個時辰，隊伍終於來到了飯盛城的附近。政良看了看身旁的黑鷹。領路的黑鷹立即會意，快步走到海邊的一塊岩石上，然後模擬夜鶯的叫聲叫了起來。政良知道這是山潛眾黑暗之中獨有的聯絡溝通方式
不一會兒，附近的海灣邊上傳來同樣的回應。就這樣來來回回地持續了一刻鐘左右，沿著海邊的海面上出現了十數艘小早。這一次前來接應。為了避免目標過大，孫五郎沒有駕駛體積更大的關船前來。看到期盼已久的水軍終於出現，身後奔波了一個晚上的眾人立即如稀重負，不約而同地長呼一口氣。
組織好眾人逐一登船後。政良登上了孫五郎駕駛的小早。
「臣下拜見殿下」等候在船頭的孫五郎立即對著政良行禮道，「殿下，所有人都已經登船，但是現在我們必須決定從那裡開始脫離。」
「嗯？」政良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我們一共有三條海道返回領地，一條是從伊萬里灣與福道之間的海道離去。但是那裡已經被松浦家水軍封鎖，即便強行突圍，也還要面對那裡佈滿礁石的海道；第二條海道是從飯盛城到平戶城沿海的海面上通過，但是可能會遇到松浦家的水軍甚至海賊。需要的時間也較長；第三條海道則是從福島與鷹島之間的海道離去，但是那裡需要經過現在松浦家水軍聚集的海面。很可能被他們追擊，而且福島與鷹島也有不少的海賊」孫五郎稟報道。
「你認為應該走那裡更好？」孫五郎是航海的老手。至少知道的比政良多得多，所以政良決定先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殿下，第一條海道肯定是必須放棄的；第二條海道就要看我們運氣如何了；第三條海道是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脫離松浦家水軍控制海域的通道」孫五郎沒有明確答覆政良而是直接指出了這幾條海道的利弊。作為久經風雨的人，在什麼時候該給出什麼的意見，他是把握得很好的。
「走第三條海道吧」政良知道時間不等人，越早脫離松浦家控制的勢力範圍越安全，於是當機立斷地說道。
海道確定好後，孫五郎立即指揮船隊向著伊萬里灣福道與鷹島之間的海盜駛去，船隊很快就靠近了松浦家水軍彙集地海面。
「那邊的是什麼人？」由於在海面上行船，為了確保安全，火把是必須點起的了，這就讓對方輕易發現了正在行駛中的船隊，對方的船只有人立即大喊道。
「加快速度，從他們身邊經過，不要回應」政良說道。
於是政良所在的船隻率先快速從距離松浦家水軍五十多米的地方劃過。身後的船隻看到領主老爺的船隻如此，當然也有樣學樣，一聲不吭地緊跟著劃過。
「敵襲！敵襲！」看到對方沒有回應，松浦家的船隊中有人當即示警起來。
於是，松浦家的水軍紛紛點燃了火把，有的船隻甚至準備開船追擊。政良回頭看了看，輕蔑地笑了笑，心想，哼，看樣子船上大部分的人都加入到突襲的隊伍中去了吧？現在松浦家水軍做出這樣的聲勢，也只不過是狐假虎威，企圖嚇跑我們罷了。這樣最好，我們也沒有時間跟你們糾纏。
船隊順利經過福島與鷹島間的水道，然後政良又再一次面臨了應該立即上岸還是繼續沿著水路回到板屋灣的選擇。立即上岸，可以很快就到達原上倉家的本城新木城，但是由於沿岸還有不少的海賊眾，可能會引發與他們的衝突。最終政良選擇了繼續走水路。
回到板屋灣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勞累的眾人直接就在板屋灣的水軍基地上草草過了一夜。
文九年九月十八日早上，草草吃過早餐後，政良等來了第三常備足輕番隊的統率侍大將大西國治。
「怎麼樣，準備得如何了？」政良問道。
「從第二常備足輕番隊臨時抽調而來的50個足輕已經在久堡城待命。第三番隊也集合到了犬吠谷附近，昨日潛入石田家的偵番傳來消息，石田家這幾天沒有特別的舉動，但是由於呼子家少主在領地內被偷襲。石田治部為了避免交惡呼子家，已經親自前往呼子家向呼子政友請罪去了」大西國治稟報道。
「哈哈哈，好，很好！這正是本家攻略石田家的最好時機啊，石田治部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回來了吧，走，我們去給他一個驚喜」政良哈哈大笑。然後率先走出了木屋親自前去集合兵勢。
事實上，對石田家的攻略，在前往響應波多家的號召前政良就已經安排好。按照計劃，是在波多家對松浦家的攻略中聯合佐志家陰呼子家一把後。趁著呼子家到時候無暇顧及之際，乘機攻略石田家。現在出現了松浦家夜襲這次變故，政良也全身而退提前回到了領地。所謂戰機一轉即逝，政良當然不會放過稍為有點實力的豪強都仍然被困在伊萬里灣那邊無暇顧及，目前羅氏家附近較為空虛的機會。準備一舉消滅石田這只到處蹦躂的蟑螂
在政良的帶領下，40個披風眾、30個低級武士迅速來到久堡城與等候在這裡的50個第二常備足輕番隊足輕匯合，然後氣勢洶洶地殺向了犬吠谷。
這個時候，犬吠谷的羅氏家領地一方。現在已經彙集了第三常備足輕番隊的60個足輕以及政良剛剛率領而來的120個兵勢。
「谷內的情況如何？」政良看向早一步到達的大西國治問道。
「殿下，我們沒有驚動石田家關卡處的守衛。那裡現在應聚集著十數個石田家的武士，以及數十個農兵」大西國治說道。
「嗯。你率領第三番隊留在這裡。我將會率領其餘的人繞到犬吠谷的另一個入口。從後面包抄他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政良低頭想了想後說道。
「啊？殿下，這似乎太冒險了。要繞到犬吠谷的後方另一個出口，首先要沿著右邊的大道經過東面的久津家的領地，然後再從久津家與石田家交界處的山間小道偷偷潛入石田家領地，最後才能夠到達犬吠谷另一邊，要是久津家阻擾或者向呼子家以及石田家報信，那麼您就有可能被他們圍攻了」大西國治勸諫道。
「呵呵，呼子大友現在還在伊萬里灣那裡，一時半刻是趕不回來的，所以完全不需要擔心呼子家會介入，至於久津家只不過是一個小螞蚱，起不了多大風浪，倒是擔心他們會提前通知石田家做好應戰的準備，雖然現在石田治部不在領地內，但是的確是一個變數。即便如此，這個計策還是需要執行的，你無須多說了，就等著我傳來的信號吧」政良點了點頭同意了大西國治的擔憂，但是仍然堅持前往一試。
「是，殿下」既然家主下達了命令，大西國治只好奉命行事。
安排好一切後，政良率領著120個兵勢沿著右邊通往久津家與石田家交界處的大道上。而這條大道的久津家一側，現在已經安置了一個關卡，主要目的是奉呼子家的要求，在這裡設卡監視羅氏家的動靜的。
當守衛關卡的幾個足輕看到羅氏家方向開來一隊殺氣騰騰的兵勢後，想也沒想就丟棄了關卡往領地中逃去。反正他們的任務也是監視動靜，只要能夠回去稟報情況就完成任務了，完全沒必要為此而送命。
通過空無一人的關卡後，政良指揮眾人快熟鑽入了久津家與石田家的交界山道處。這條山道正是上一次政良伏擊呼子政友的運輸隊的地方。
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羅氏家的隊伍就進入了石田家的領地中。沿路的農民大驚失色紛紛逃往家中，機靈點的立即已經向城主府邸所在的方向跑去。
一路快速前行，楞是趕在石田家反應過來之前封鎖住了犬吠谷的另一個入口。
「殺」政良拔出吉崗一文字，大喊著殺向了谷內。整個犬吠谷也就數百米長，谷內又都是平坦的農田，無論政良如何隱藏都是會被另一邊的關卡的守衛發現的，所以政良乾脆直接殺了進去。
犬吠谷的另一邊，一直在留心注意谷內動靜的大西國治提心吊膽地等待了一個時辰後，終於聽到了與家主大人約定的喊殺聲信號，心中舉起的大石終於落地，家主應該安全到達了。
「殺」大西國治點起早就集合在一旁的第三番隊足輕也殺向了石田家在犬吠谷口的關卡。
突然遭受到兩面的同時夾擊，而且人數處於絕對劣勢，負責守衛關卡的石田家守衛很快就落敗，一部分人被殺，一部分人被俘虜。留下大西國治繼續清理戰場，政良率領著130個兵勢浩浩蕩蕩地殺向石田家的本城久石城。
此刻，久石城中一片混亂，早就收到領地被襲擊的消息的石田家眾家臣亂作一團。
而在天守閣的大廣間中，城主夫人正摟著自己幼小的女兒默默流淚。事實上，她對領地被入侵的事情豪不關心，她的心早就已經死了，在那一年，母親因為受到父親太久保義的冷落而憂鬱而終，而她也被作為政治工具強逼嫁到了石田家，那個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死了，即便是後來知道了太久家滅亡的消息後，她也沒有為自己死去的所謂的父親以及兄長流過一滴眼淚。
但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冷卻的心又逐漸溫暖起來，她又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但是昨天，這個唯一的希望也被她的丈夫熄滅了。石田治部不顧她的多次反對，堅決準備在這幾天將女兒送到呼子家的少主處。她的女兒還不足10歲啊，就要送給那個呼子家不但瘸腿而且有著戀童癖的呼子政友糟蹋。更家讓她絕望的是，有傳言，每個送去給那個惡魔的孩子不久後都會無故失蹤。這真的是晴天霹靂的消息啊，所以她絕望了。
「殺啊」正當她抱著女兒默默流淚的時候，城外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她抬了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然後突然抱起一臉茫然的女兒，站起了來。
「登、登、登……」一步步地走下了天守閣，穿過府邸大大門，然後走向了城巖的大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