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206章 小孩 文 / 不游泳之魚

    現在的寧波府，居民主要集中在北門、東門附近。所以在西門稍作休息後，王海則是帶著車隊先行去交割處理。而閒來無事的政良則是帶著劉樂、明峰秀正以及王海的一個留下負責帶路的手下開始到處遊覽起來。

    政良首先前去的是城中的鬧市。

    「大家過來看看！漂亮的飾物……」

    「好吃的包子！剛出爐又美味啊！各位過來買勒！……」

    「冰糖葫蘆！好甜的冰糖葫蘆！」

    街道上擺滿了販賣各種物品的小攤販，有賣米的、賣肉的、賣魚的、賣菜的、賣布的，應有盡有了，……吆喝聲、討價聲此起彼伏，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

    穿梭在人群裡可以聽到大街上各種生意的大聲吆喝。政良彷彿回到了後世的菜市場。原來，無論在那個時代，這種有特色的叫賣聲，始終是一樣的。所不同的是，周圍的人的衣著，他們的所賣的東西。

    信步往前走去，只見不遠處有一間裝飾華麗的店舖。政良定眼一看，店舖門外赫然寫著張記當鋪。透過大門，往裡面看去。紫檀的房梁不間斷地發出陣陣幽香，黃花梨木的貨物架帶著濃厚的歷史氣息，水曲柳的樓梯不規則的嵌著寶石，紅木的桌椅雕龍刻鳳，角上還鑲著黃金。琉璃燈罩，翡翠屏風，唐三彩的花瓶以及漢白玉的算盤。就連門檻都是刻著鳳穿牡丹圖案的。不可謂不華麗。

    轉頭再觀望，在街頭的一處，一間取名為「醉鄉樓」的酒樓，此刻正是人聲鼎沸。數不盡的名人士字富商美女正在裡面醉生夢死。

    「殿下，小心」正當政良駐足觀看之時，身後傳來了劉樂的驚呼。

    政良正準備扭頭看看是怎麼回事，突然發現一個黑影正向自己懷中撞來。情急之下，政良腹部一縮，雙腳站定，準備硬生生地擋了這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當政良做好準備的時候，黑影正好撞人懷中。政良雙手扶住來者，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小男孩倒入政良懷中後，立即一靠，借助在政良身上的反彈力站穩。然後繞過政良繼續狂奔。

    「別跑」與此同時，十來個小孩追喊著衝了過來。早有準備的政良立即側身躲過，劉樂以及負責領路的水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從眾人中間衝過的小孩連續撞倒了數次，。雖然沒有撞倒，但是也被弄得狼狽不堪。

    反倒是明峰秀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讓那些小孩都繞路而過，完全沒有受到衝撞。

    這群小孩在大街之上的一陣胡鬧，頓時弄得周圍的人都紛紛躲避，街道頓時混亂起來。

    「秀正」這個時候，政良突然將明峰秀正叫到了身邊耳語一番。明峰秀正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開。

    剛剛整理好衣衫的劉樂建組昂頓時疑惑不已。立即向政良行禮道：「殿下。這是為何？」顯然他是詢問明峰秀正為何而去了。

    「呵呵，很快你們就知道了。倒是你們好好檢查一番，物什是否都在身上？」政良微笑著說道就在剛才那個小孩撞擊自己的時候，政良明顯感覺到小孩的手探進了自己放置錢幣的衣物之處。明顯是準備偷扒財物了。可惜的是，政良的所有銀兩都交由明峰秀正拿著了。所以那個小孩是白忙活一場。

    「啊？」、「啊？」政良連續聽到兩聲驚呼，顯然是劉樂與那個水手發出的。

    「殿下。我的銀兩不見了」、「大人，我的也不見了。」

    「別慌張。很快就會取回來的」政良說道。

    「殿下的意思是，臣下等的財物正是被剛才那群小孩給盜取去的？」劉樂並非愚蠢之人。結合政良剛才的話語很快就知道了財物丟失的罪魁禍首是誰。

    政良點了點頭以示劉樂推測得不錯。

    「什麼？」，還沒等劉樂有所動作，後面的水手率先怒叫起來了，「看我不將他們毒打一頓。」本來他隨身的錢幣就不多，這次難得能夠來寧波府一趟，他幾乎將全副身家都拿來了，為的就是晚上到倚翠樓那裡找個漂亮姑娘快樂一晚，結果現在轉手就被那些小孩將錢給偷去了，他不火冒三丈才怪。要不是還沒得到政良的同意，他早就沿著那些小孩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無須如此，很快我們就會取回我們的東西的了」政良淡然說道。

    看到政良如此淡定，水手只好暫時隱忍內心的怒火。怎麼說對方都是大當家的貴人，看情形甚至還會成為自己的當家，對方的命令是必須得聽從的。

    大概過了兩刻鐘，明峰秀正終於匆匆而回。

    「殿下，找到了」明峰秀正向政良小聲行禮說道。畢竟他此刻說的是日語，為了被別人誤認為是倭寇，只好低調一點了。

    「我們走」政良也不廢話，立即指示明峰秀正前面帶路。

    在明峰秀正的帶領下，一行人逐漸走出了熱鬧的街市，然後繼續往被城門方向而去。由於眾人是步行，速度比起剛才明峰秀正小跑跟蹤那伙小孩的速度滿慢多了。半個時辰後，眾人走進了一條有點陰暗的小巷子。沿路而來，看著越來越破舊的屋子，政來知道已經來到寧波府的貧民區地帶了。

    「殿下，他們就在最裡面的一間院子當中」明峰秀正小聲說道。

    政良聞言點了點頭，輕聲走近了明峰秀正發現的那個院子。

    只見院子的兩面圍牆已經生滿青苔甚至野草，透過院牆的縫隙往裡看去，只看滿眼都是一片倒塌的瓦房，只有北面還有一處沒有完全倒塌牆角。顯然，這是一間荒廢了屋子。明朝的房價也不便宜，一間簡單的瓦房，一般也要50兩白銀，這還是貧民區，所以無論在那個時代，房子永遠都是富貴之人的東西，對於貧困之人只是奢望。

    「妹妹，你快醒醒，你看，大哥帶了好吃的東西回來」這個時候，從廢棄的院子中傳出了一把稚嫩的男聲。政良聞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細細聆聽起來。身後的眾人也停下了腳步。

    「哥哥，我想娘親」一把細如紋絲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聲音似乎是生病了。

    「乖，來吃了這個。娘親很快就回來的」稚嫩的男聲再次響起。

    「不，哥哥騙我，娘親不要我們了」女孩子的聲音再次叫了起來。

    「還有大哥呢。大哥會照顧你的，乖，快吃了這個。」

    「嘿嘿，哥哥今天遇到了幾個大客人，很快就籌夠買藥的錢的了，到時候就可以買藥治病了。」

    「哥哥，我不要治病了。」

    「說什麼話呢，怎麼可以不治病呢？」

    「不，我不治病了。嗚嗚……」院子內響起了一片女孩的哭聲。

    良久後，男孩的聲音再次響起：「乖，快吃。」

    「哥哥也吃了嗎？」

    「吃飽了，你看」男孩似乎拍著自己的肚子證明吃飽了。

    「不，哥哥又騙我了。哥哥，我們一起吃」女孩子有氣無力地說道。

    「好，我們一起吃」男孩聲音有點哽咽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