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217章 移民之策 文 / 不游泳之魚

    傍晚時分，政良終於來到了王海所在客棧之中。

    這家客棧的名字取得相當奇特，名為「有間客棧」。這讓政良一下子想起了後世某部電影中的客棧，取的是一樣的名字。

    為了方便行事以及避免貨物被人窺視，王海單獨租住了一個獨立別院。

    當政良走進院子的時候，王海早已經等候在那裡。一看到政良回來，立即迎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政良你可終於回來了啊！」

    也怪不得王海擔心，原本跟政良約好午時三刻就碰面的，結果他一直等到傍晚也沒有看到政良的人，甚至他專門留下為政良帶路的手下也沒有回來。他真的有點著急了，政良不僅關乎到這一次的商路是否貫通，而且由於其特殊的身份，一旦他出了什麼事情，王海以後即很難到日本立足了，所以王海坐立不安。現在看到政良終於出現了，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讓王海兄就等了，不知事情可否順利？」政良回禮道。

    「哈哈哈，很是順利，來，我們一邊吃一邊談」王海哈哈一笑，同時邀請政良前往就食。

    政良往前一看，只見一間房間中已經擺好了酒席，就缺吃用的人了。

    政良見狀也不推卻，欣然入席。

    酒過三巡，王海開口說道：「今天已經將貨交給了東家，明天東家將恭候政良殿下的大駕。」

    「請茹在下多言，不知這位東家是何來路」政良放下酒杯，低聲說道。進入房間後，為了所談之事被人聽去，王海已經將房門關閉，同時派人在外面負責守衛。

    「說來，在下也是在一次行船中無意間認識的客人，以往跟在下聯絡的是一個老者，直至上一次在下才第一次見到東家的真面目」王海有點回味地說道。

    「哦？」政良側耳傾聽。

    「說起來，政良殿下也未必相信。我們的東家是一位女子」，王海表情古怪地說道。

    「女子？」政良疑惑地看著王海問道。

    「千真萬確，雖然只是有幸見過東家蒙著臉的樣子。但是我們的東家的確是一位女子」，王海點頭說道。

    王海原本以為說出來後，政良會大吃一驚，甚至會不屑於這次交易的。結果他失望了。政良只是疑惑地問了一句，然後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再也沒有其它的表示了。看到政良如此變現，王海不禁再次高看面前的領主一層。

    但是王海那裡知道，政良來自於後世。後世女子當家的事情比比皆是。所以他聽到對方是一個女子當家後一點也不覺得驚訝。當然，若是以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一樁重大的買賣竟然是由一個女子作最後的決定，的確是有點驚世駭俗了。

    「東家具體的情形在下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東家有著很大的商路，寧波府附近都有著它的店舖」王海說道。實際上對於他而言，只要有人願意買他的貨物，他就願意跟起做交易。至於對方是任何來路。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他遵循一個原則。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人算計上了。

    「那？明日？」既然王海如此說了，政良感覺這個東家並不願意讓人知道他們太多的信息，所以他懷疑明天見面的地方並不會是對方的住處。

    「嗯，明日見面的地方還要等待東家的通知，明日一早，他們那邊就會有人前來引路的了」王海也明白政良的意思。輕聲答道。

    政良點頭表示明白。對方如此防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這可是殺頭的事情。肯定要做足防範準備的。

    「王海兄，對於所得分成的問題。你有何看法？」政良突然問道。

    王海聞言一愣。這個問題他是一直避免提前提及的，因為的確不好確定。

    「不知政良殿下又是如何看的？」王海決定將皮球踢還給政良。

    「呵呵，那東家那裡的意思是？」政良決定先看看東家那裡的要求。

    「取五成」王海立即說道，「以往東家都是一直取五成的，或者是直接用較低的價格直接將我手上的貨物全都買下。」

    「嗯，這次是雙方長久的合作，而且取用買斷的方式，似乎你我所得有限啊」政良點頭說道。

    「不錯，所以這一次我希望是能夠與東家達成長期供貨的合作辦法」王海也點頭同意。

    「既然要依靠東家售賣，那麼東家所要求的五成是無可避免的了」政良說道。

    王海點了點沒有作聲。政良也開始低頭計算器收益來。氣氛一下子安靜起來。

    「政良殿下，你看這樣可以不？」良久後，王海突然開口說道，「剩下的五成收益，你我五五分帳如何？」

    「呵呵，不」政良搖頭一笑說道。

    「這……」王海臉上有些不好看了。心中想道，你也太貪了吧，雖然我還要依靠你沿途保護航線的安全，而且得到你的協助後，能夠更快速地將明國的物品販賣到日本，在日本當地也能夠快速購買到所需的物資，但是整條商路的貫通還是依靠我啊。

    「你三，我二」政良看到王海有點不自然的臉色，知道對方誤解了，然後淡淡地說道。

    「嗯。啊？你，你說什麼？」正在暗自嘀咕的王海顯然被政良剛才的分配方案所驚嚇住了。

    「你沒有聽錯，剩下的五成收益裡，你得三成，剩下的兩成歸我」政良淡然說道。

    「這…政良殿下，此是為何？」王海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政良如此大的一個甜頭，必然是有所求的，所以他決定先弄清楚政良的目的再說。

    「很簡單，日後我返回日本後，這條商路就基本依靠王海兄來維持了」政良說道。

    「這是在所不辭的，另外，也請殿下留下手下隨同在下一起共同完成這些買賣」，王海的言下之意就是這條商道也涉及到他的利益，定然會不遺餘力地維護的。同時也請政良派人前來全程監督。

    政良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同意，然後繼續說道。「此外，除了這些日常的物品買賣外，在下希望王海兄弟能夠多招攬一些難民以及孤兒。」

    「這？」聽到政良的話後，王海有點奇怪了。難道他想做善事？

    「除此之外。在下還希望王海兄多留意一下家破人亡生活困迫的匠戶，甚至有一技之長的人」政良沒有理會王海的疑惑，繼續說道，「同樣也是將這些人招攬到山寨來。」

    「這…政良殿下，山寨未必能夠一下子容納如此之多人啊」王海說道。

    「不。他們只是暫時滯留在山寨之中罷了」政良說道。

    「啊？」王海這回是徹底糊塗了。

    「這就是在下拜託王海兄的第二件事情了，在下希望王海兄能夠分批將他們運送到在下的領地來」，政良說出了最終的目的。要運送人員，必然導致船隻運載的貨物減少，收益就會有所減低，這也是政良為何提出剛才那個分成方案的原因。

    「啊？你…你是打算移民？」王海終於知道政良的最終目的了。驚得是目瞪口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王海兄以為若是沒有人理會這些孤兒流民，他們的下場將會是如何？」政良逼視著王海說道。

    王海沒有正面與政良的視線對碰，而是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哎，十不存五。」雖然他想反駁，但是這是事實。他自己一家人也經歷過成為流民的生活，深知其中的艱辛。

    「那麼，王海兄，你認為我那裡如何？」政良繼續問道。

    王海聞言一愣。再次沉思起來，然後說道。「的確是一個好地方。」

    政良的領地，他曾經去過數次。雖然不知道領地法度如何，但是從周圍的村民的情形來看，的確可謂是一處安居樂業的好地方。他甚至曾經想過，等將來老了，就向政良要一個塊地，然後在那裡過上悠然自得的生活，直至終老。

    「在下可以為那些人提供一處田地，讓他們耕有其田，老有所依」，政良說道，「相比於他們留在這裡自生自滅的結果，王海兄認為孰優孰惡？」

    「這…」王海無言以對了。作為一個明朝子民，突然遠離故土，的確讓他對政良的移民計劃有點反感抗拒。但是，細細一想，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了，又談何故土難離呢？再看看自己，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本來就是違背大明法律的事情，但是又是何人造成了他現今這樣的狀況的呢？恍惚之間，他想起了在宮中慘死的姐姐。一時間悲從心來。

    「再說，招攬這些人的時候，必須跟他們說清楚，不能夠強擄他們」政良強調說道。

    「哎！也罷，都是苦命人，若是能夠生存下去也是一件幸事」王海最後長歎一聲，看著政良說道。

    「哈哈。好，王海兄果然是通情達理之人，那麼這些人就拜託王海兄了」政良聞言哈哈一笑道。

    「此外，若是能夠置辦到火器以及船隻，甚至是火器以及造船技術，也請王海兄代為運送」政良突然壓低聲音說道，「相信王海兄也知道在下那裡現今正是混戰之時，若是有了這些東西，在下才能更好地保證在下所有領民的安穩啊。所購之物的銀兩，就直接從在下所得的收益中扣取吧，不足的，等到達在下領地後再行撥付。」

    「嗯，這個倒是好辦，我會幫你留意的」王海點頭說道。既然他能夠送一支火統給政良，就表示他也有途徑獲取這些兵器的。

    是夜，兩人詳細地商議了如何移民以及獲得兵器船隻，甚至製造技術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