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267章 捨命的豪賭 文 / 不游泳之魚
()其實在接到波多家支援佐志家的消息後，政良就已經做出了就地駐紮防守拖延對方的決定。[.]除了木下昌直所提及的原因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在波多家表態支持佐志家後，原本在唐津的那些因為佐志家政變而態度不明的原佐志家盟友定然會派兵支援的。到那個時候，羅氏家若還是要強攻佐志家，就等於要獨自面對波多家組織的聯軍了。
但是，不強攻佐志家，波多家就會放過羅氏家嗎？答案是否定的。即便肥前的其他豪強在得知羅氏家吞併呼子家後，由於地理距離的原因，僅僅是關注一番就罷了的話，那麼作為東松浦老大的波多家就不然了。
眼看一個小豪強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開始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波多家會作何感想？這是一個潛力巨大的敵人啊，既然以及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危害到了自己的地位，那麼就要扼殺了。雖然剛剛在伊萬里灣中大敗，但是對於作為東松浦郡的老大，單單就土地收入就有五萬石的波多家來說，還是底蘊十足的。
到時候，只要他振臂一呼，包括佐志家在內的眾湯津灣甚至松浦川沿岸的豪強就會紛紛響應雲集。想想看吧，即便將滅亡了的呼子家的領地收入納入了領地範圍內計算，土地總收入還不到二萬石高的羅氏家如何應對這些豪強的正面圍攻呢？即便是全力以赴，最好的結局也就是讓對方損傷慘重。而羅氏家注定會成為歷史中一朵毫不起眼的小浪花，淹沒在歷史的浪潮之中。
現在波多家不過是需要抽調主要兵力應對伊萬里灣大敗所帶來的影響罷了。一旦對方騰出手來，就是羅氏家面為危機之時。所以政良沒有天真到認為對方會給自己休養生息的機會。
所以，為了生存。政良的心中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一個成功則為王，失敗則成寇，甚是成仁的想法。決定這樣一個計策之時，需要極大的決心。但是政良此刻已經不是當初剛剛成為領主的時候那個政良，連續的戰爭以及豪族之間的勾心鬥角，讓他養成了果斷，甚至必要的時候，來個豪賭的性格。
於是留下大西國治負責統領十個常備足輕以及一百五十個農兵就地駐紮防守。而木造重忠負責與對方談判拖延時間後，政良帶著三十個批風眾、二十個低級武士以及八十五個常備足輕，在在木下昌直以及吉田重政的陪同下悄然離去。
為了迷惑對方，在羅氏家軍營顯眼處。政良還是保留著家主的營帳，同時還插著代表家主所在的那桿主旗，負責守旗的正是小姓村上武吉。這個小傢伙自小就一直跟在叔父到處流浪躲避仇家的追殺，這次終於有機會親身體現一下兩軍對壘的境況了，當得知政良安排了這麼一個任務給他後。也是高興得不得了。
別以為這是一個送死的任務，實際上在政良看來，這是一個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的任務了。對方陣營中，估計除了佐志家外。是沒有一家豪強真正願意跟羅氏家對碰的，只要達到了阻止羅氏家繼續攻略佐志家甚至滅亡佐志家的攻略後。他們就會收手了。在他們看來，首先是沒有必要為了別人而讓自己蒙受損失。其次，羅氏家凶名不是隨便叫的，尤其是跟羅氏家合作過的豪強更是非常清楚羅氏家的兇猛。現在有那個有著「雄鷹」之稱的羅氏家家主親自帶領下，羅氏家兵勢的戰力更加是不可小覷。若是迫不得已，沒人願意惹羅氏家這個凶星。所以，實際上留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悄然離去後，政良很快來到了原石原家的打上砦中。
在那裡，政良在那裡單獨與駐守在這裡負責清點物質的幸助密談了半個時辰。
密談完畢後，幸助留著眼淚騎上戰馬向著原呼子家的領地而去。他需要馬上找到那裡的正在負責清理接收呼子家領地的東鄉平次，然後傳達家主的死命。最後兩人將按照家主的死命進行相關的佈置。
既然是有著捨棄生命的豪賭，那麼定然是要做好失敗後的準備的。總不能在自己失敗後，讓自己的家眷以及家臣無所適從，甚至連累了他們。所以政良必須做好後路的安排，甚至政良已經在與幸助的會面中寫了一封書信給正在原呼子家水軍基地遊玩的朱欽烽，必要之時，幸助會拿著這封書信找他幫忙。
作為一門眾的幸助以及東鄉平次是政良最為信任的人了，所以這樣的事情只能由他們兩個來做。不但是最為放心，更是避免因此而導致其他家臣出現動搖的情況。為了讓幸助執行自己的命令，政良以家主的命令向他下達了死命。若是沒有執行，那就切腹來謝罪吧。看到了家主的決心後，幸助只得含淚答應。
安頓好一切，政良再次出發。
兩個時辰的緊急趕路，政良等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殿下」早就守候在此的第一番隊臨時大將忠次郎以及軍目付羅氏新五郎向政良行禮道。
政良點了點頭，坐到主位上後，抬頭看向跪坐在面前的眾家臣，然後嚴肅地說道：「諸位，我決定今日偷襲岸岳城。」
「啊？」眾家臣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家主突然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裡，原來是為了突襲岸岳山城啊？可是，那是岸岳山城啊！波多家宗家的主城啊。可謂是西松浦第一堅城了，而且要突襲那裡，就等於直接與波多家對碰了，這……家主的決定實在是太突然了。
「黑鷹，向各位說一下現在岸岳城中的情況」政良揮了揮手，制止了眾家臣的議論，然後看向剛剛奉命前來稟報的黑鷹。實際在前來這裡的途中，政良已經得到了黑鷹的稟報，波多家果然連夜將城中的大部分守衛抽調上船，然後沿著松浦川回到了唐津城。
黑鷹立即將已經向政良稟報過的岸岳山城中的情況向眾家臣說了一遍。
「忠次郎，我讓你秘密打通的小道準備好了嗎？」等到黑鷹稟報完畢後，政良看向低頭苦思的忠次郎。當初為了更好地刺探波多家的情報，甚至準備在波多家發起的對松浦家的攻略時，一旦出現意外就可以逃走，所以政良密令忠次郎在山林之中打通了一條小道的。
「殿下，小道已經打通，本家的偵番以及黑鷹目前正是用這條小道刺探波多家情報的」忠次郎馬上回稟道。
「好，諸位，我意已決。為了快速攻擊對方，由本人親自帶領三十個披風眾以及武士先行出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奪下岸岳山城，其餘人則是帶領著剩餘的部隊，匯合正在趕來的第四番隊，稍後立即趕到，以應對對方稍後而來的反擊」政良站了其後，目光堅決地說道。早上趕來的途中，政良已經下達了讓駐守在ri比半島的平佐政忠帶領著第四常備足輕番隊趕來匯合的命令。
「殿下，臣下願意隨同前往」既然家主主意已決，眾家臣表示願意與家主並肩作戰。
最終政良選擇了木下昌直、吉田重政、一諾以及熟悉地形的黑鷹首領一若隨同前往，而津田廣宗則是留下等到與平佐政忠匯合後，再帶領著本家常備足輕一同前往。忠次郎以及羅氏新五郎則是負責動員農兵守衛領地西部的沿海邊境。
分派任務完畢，政良與眾披風眾以及武士飽餐一頓後，立即在黑鷹的帶領下，鑽入了通往岸岳城的密道中。
小道的入口在一處名為熊峰的小山角，據說這裡曾經出現過巨熊，所以後來就被成為熊峰了。
沿著開闢出來，僅僅能夠容納兩人並行而走的小道，眾人一路往前。
按照黑鷹的稟報，走出熊峰後，還會分別經過高岳、霧差山、ri岳這幾座山，最終就會到達波多家的主城的所在岸岳山了。
下午的山間，一片寂靜，由於已經是冬季，很多動物都進入冬眠。但是政良感覺這山間的溫度還是很適宜的，至少若是在此打殺，絕對要比在山外要好。因為在山外進行激烈的打鬥，很有可能因為寒冷而導致骨骼不適應。
仔細觀察下，政良發現小道也是就著山勢，利用一些自然的山道連接而成的。沿途的風景也很美麗，而政良卻是無暇欣賞。他現在要趕在天黑之前走出這片密林，然後趕到岸岳城外，伺機發動攻擊。
政良必須在岸岳城此刻兵力空虛，而波多家的兩股最為重要的軍事力量都遠離這裡的情況下佔據這裡。更為重要的是，政良從黑鷹處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波多家家主波多盛竟然在岸岳城中。而且他把他的一些得力大將以及手下都派到與隆造寺家對峙的邊境，以及唐津了。
只要波多盛一死，波多家就很有可能陷入內亂。到時候波多家就沒有能力組織足夠的兵力對被羅氏家佔據的岸岳城發動反擊了。只要撐過這段時間，陷入內亂的波多家就會陷入自我消耗，同時再根據這個如釘子一般釘在了波多家領地腹地之處的岸岳城，羅氏家可以慢慢發動多波多家的侵攻。這樣羅氏家定然會慢慢扭轉目前這個必死的棋局的。到時候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