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275章 攻擊 文 / 不游泳之魚

    政良是黃昏的時候到達大野岳山的附近的。

    這個時候，休息了一個中午的各家聯軍正在對岸岳城進行籠城戰。

    「拜見殿下」一個黑鷹快速地來到了政良的面前。

    「山下的情況如何了？」政良問道。由於人數太多，一方面是為了等待後面的人前來集合，另一方面是為了避免驚動山下的聯軍，政良此刻是在一處小峽谷中稍作休息的。

    「稟報殿下，城外的兵勢在吃過午飯後，就開始發動對岸岳城的攻擊了，到目前為止已經組織了三次的強攻，但都被忠次郎大人親自帶人擊退了。此刻，對方正在對岸岳城發動第四輪的強攻」黑鷹說道。

    「對方吃過晚飯了嗎？」政良說道。

    「殿下，自中午開始對岸岳城發動強攻後，他們期間只是稍作休息」黑鷹說道。他感到奇怪，一般人也只是吃早飯以及午飯，晚飯是不吃的，他弄不明白家主為何問起這個問題來。

    「對方周圍的警戒如何？」政良繼續問道。

    「只是在營地的周圍佈置了一些偵番，甚至連山上也沒有派人監視」黑鷹說道。

    政良聽後點了點頭。聯軍如此鬆懈的警戒是有理由的。首先，他們誤以為岸岳城中的大將正是羅氏家的家主，在他們看來，只要將岸岳城攻下後，殺死羅氏家家主，那麼羅氏家就會陷入混亂；其次，早上才將羅氏家主力擊潰。擊殺羅氏家兩員大將，可謂是大捷，他們絕對不會相信元氣大傷的羅氏家兵勢還會有再戰的能力；最後，此地是波多家的地盤。而且周圍是群山，他們也絕對想不到羅氏家能夠在一日不到的時間再次集合兵勢而且這麼快又來到了他們的附近。

    「對方的陣型是如何佈置的？」政良思索了一番，繼續問道。

    「大野岳山以及日高地山的山腳，主要是隆造寺以及後籐家的軍營，他們主攻的是岸岳城的西門；日岳以及松浦川那一側是波多家的軍營，他們主攻岸岳城的東門。」

    接下政良又詳細地詢問了聯軍的人數以及大將所在位置。

    等到政良示意黑鷹可以退下的時候，眾家臣已經到齊了。

    「諸位，請看這裡」政良拿起一根地上的樹枝。順勢在地上畫了一幅簡要地形圖，「這裡是日之高地山，這裡大野岳山，隆造寺家、後籐家以及波多家的聯軍分別在這些地方。」

    眾家臣紛紛圍攏過來。恭敬地傾聽起政良的講述來。

    「那麼，各位都清楚了地方的佈置了嗎？」講述完畢，政良掃視了眾人一眼。

    「是的，殿下。」

    「好的，眾將聽令」政良站了起來。再次掃視了眾家臣一眼。

    木下昌直、吉田重政、大石智久、明峰秀正、安德爾、阿骨打、羅氏政秀、羅氏新五郎紛紛臉色一肅。

    「木下昌直、羅氏政秀、羅氏新五郎，你們三人帶領三百五十人秘密潛伏到日高山附近，等到本家法螺號一吹響，你們立即率領手下眾人給我攻擊隆造寺家的軍營。你們此處靠近通往日在城方向的山道。一旦對方出現潰逃，不要與他們死戰。放開道路，讓他們逃走。你們尾隨其後，乘勢給我奪取日在城。若是一時間無法攻取城池，則立即退回岸岳城。」

    「大石智久、明峰秀正，你們兩人帶領三百五十人秘密潛伏到日岳山附近，等到本家法螺號一吹響，你們立即率領手下眾人給我攻擊波多家聯軍的軍營。你們此處靠近通往唐津方向的山道，一旦對方出現潰逃，也不要與他們死戰，放開道路，讓他們逃走，你們尾隨其後，但是在再次聽到本家法螺號後，無論情形如何，都必須立即率軍回援岸岳城。」

    「吉田重政、阿骨打，你們作為中軍，等到本家法螺號一吹響，你們立即率領手下二百六十人給我攻擊山下聯軍的軍營。此處為波多家與後籐家兩家軍營的結合處，殺到山下後，你們要盡可能地造成他們的混亂，不要讓他們會合。你們此處靠近通往獅子城方向的山道，一旦對方出現潰逃，不要與他們死戰，放開道路，讓他們逃走，你們尾隨其後，乘勢給我奪取獅子城。若是一時間無法攻取城池，也則立即退回岸岳城。」

    眾人躬身領命。

    「安德爾，你的火統隊作為本人的護衛，同時也是本家第一個發起對對方攻擊的方陣」吩咐完其餘人，政良最後看向了唯一還沒分配任務的安德爾。

    「是，殿下，臣下必不負所望」安德爾行了一個標準的西班牙軍禮道。他此刻開心啊，他的火統隊終於有用武之地了。建功立業就在此時了。

    此後政良又詳細地跟眾人說了一些開戰的時候注意的問題。

    「諸位，全速擊潰敵勢，需要全賴各位的武勇了。為了羅氏家的武運昌隆！」政良最後對著周圍的眾人說道。

    「為了羅氏家武運昌隆！」

    隨著政良的一聲令下，眾家臣按照政良紛紛行動起來。

    一千多人的隊伍一分為三，而政良則是率領著中軍悄然地向著大野岳山的山腰處而去。

    「殺啊！殺！」此刻，山下的聯軍正在拚命地向著岸岳城強攻。在缺乏攻城工具的這個時代，尤其是面對像岸岳城這樣的山城的情況下，若是不能夠奇襲，就只有用人海戰術這一種方法了。

    無論隆造寺家還是後籐家都做好了今晚入住岸岳城的準備。然後在城中好好劃分一下他們各自的好處。唯一懷著複雜心情的可能只有波多家了，此刻他們的家主的首級還掛在城牆之上，即便再次奪下岸岳城，也將面臨極大的損失。所以在岸岳城即將破城在即的這個時候，波多家的人可聞百感交集。

    隨著聯軍不斷強攻，城內的羅氏家守軍也已經逐漸出現不支的跡象。頭戴政良的頭盔，身穿足具的忠次郎再次一槍將一個即將爬上土牆的波多家足輕佻下了城牆。然後疲倦地靠在了城剁上。右手被羽箭射中的傷口此刻傷痛難忍。

    抬起頭，隔著重重山脈，看了看野高山的方向，忠次郎歎了一口氣，「殿下，訣別了。」

    「準備好了嗎？」政良看著城下正在強攻岸岳城的聯軍，淡然說道。此刻，正是黃昏時候，夕陽夕照。將這個岸岳城周圍的景色染成了紅色。昨日正是黃昏時候，羅氏家突襲岸岳城，實是沒有想到，第二日，又再次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裡啊。

    這一戰，將是決定羅氏家命運的一戰啊。

    「殿下，準備好了」安德爾跑了過來說道。在他身後不遠處，正是一隊由三十人組成的火統隊。由於時間倉促，這些火統足輕也只勉強學會了使用火統進行射擊，至於那一尊火炮，還沒來得及熟悉，所以這一次就沒有帶來了。

    火統隊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位於大野岳的半山腰的一處稍為平緩的斜坡上，距離山下的聯軍的路程有將近二百米，但是實際直線距離卻不到七十米。所以大半個軍營都在火統射程之內。

    「開始吧」政良說道。

    此刻，三十個火統足輕一字排開，在火統足輕陣型的兩側則是準備往下發動衝擊的中軍。

    在得到政良的傳令後，火統足輕紛紛準備起來。

    「點火」安德爾操著一副帶著洋音的日語大喝道。

    「嘶嘶嘶」火統陣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火藥點燃的聲音，同時升起了一層薄薄的白煙。

    「碰」一聲槍聲打響。緊接著「碰、碰、碰」一聲接著一聲的槍聲響起。

    周圍的空間似乎霎時間成為了槍聲的天下。

    到處都是煙霧，到處都是火藥的味道，到處都是槍聲。

    即便是政良所戰的位置也被白煙籠罩起來，甚至無法看清楚下方聯軍營地的情況。

    「碰」的一聲，第一輪的最後一聲槍響終於結束。

    寂靜，四一般的寂靜。

    「八幡大菩薩！」、「家主威武！」這個時候，原先早就得到了吩咐的一些人立即大喊起來。從槍聲中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的中軍其餘人也紛紛喊了起來，彷彿是企圖借此驅散心中那一剎那的驚恐。緊接著，附件的左右兩軍也同樣響起了一樣的歡呼聲。

    震撼人心的響聲，恰到好處的歡呼，大大地振奮了羅氏家兵勢的士氣，剛剛發生的一幕，更加讓所有人相信本家是得到了八幡大菩薩的眷顧，家主的請願果然起到了作用。眾人不由得心中暗暗驚佩起政良這個家主來。

    相比起山上的士氣如虹，下方的軍營卻是出現了混亂了。

    本來眼看就要攻克前方的城池，卻突然聽到的後方的山上響起了陣陣奇怪的響聲。由於營地位於山脈之間，特殊的地型，一定程度上加劇了火統的響聲的效果，讓下面的聯軍大大地吃了一驚。

    實際上，第一輪的火統射擊更多是起到確定射擊距離的作用，對聯軍的打擊的是有限的。但是人都是對陌生事物帶著恐懼心裡的，當突然聽到如此恐怖的響聲後，聯軍不少人開始騷動起來。

    而當他們聽到從四周的山上傳來的地動山搖般的歡呼聲時，更是驚恐萬分。

    很明顯，不知不覺間，他們被包圍了。而且被數量眾多的敵人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