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311章 潰敗 文 / 不游泳之魚

    「死」阿骨打冷目如烈，揮起狼牙棒對著倒在地上，由於毒發而痙攣不已的一個伊萬里家的武士就是一棒。

    後者慘叫一聲，腦袋當即被拍扁，流出了一股腦漿。遠處準備前來救援的幾個足輕嚇得連忙後退，生怕被這個殺神盯上。

    「哈哈哈，殺啊」上村本綱一刀砍下一個倒地的地方足輕，然後一邊哈哈大笑，瘋狂地咆哮起來，因為用力過度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出來。

    而早就跑到前面的鐵之助壓根就沒理會後面的上村本綱的瘋狂變現，反而是一邊數著所殺的人的數目，一邊在享受著那種砍瓜切菜般的暢快感。

    三人身後的羅氏番也是士氣大壯，喊殺著衝向伊萬里家的陣地。

    本來還勉強能夠抵擋住羅氏番進攻的上松浦、後籐家聯軍，隨著中軍先手陣的伊萬里家陣地的失守，猶如巨大的堤壩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缺口，被潮水般的羅氏番瘋狂突破。戰場的形勢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整支聯軍都是完全服從松浦政指揮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他還能夠想辦法彌補一下這個缺口，可惜的是，這個聯軍是一個集合體，一旦開戰，就變成了一個各自為戰的情形。所以當看到前方的突變後，松浦政也只是能夠目瞪口呆罷了。

    「你們也前去支援阿骨打他們吧」眼看對方中軍被猛烈突破，大勢已去，政良對著身邊幾個側近眾說道。他們都是各自一身本事，正好增加羅氏番前陣的戰鬥力。

    看到上村本綱以及鐵之助在前面如此威風，早就按耐不住的眾人立即領命而去。這一次就連一向謹慎的吉良宣景也沒有反對。為了家中的幾個等著開飯的家人，他也不得不為軍功而努力啊。

    「傳令，吹響法螺號，讓所有番隊全力進攻，通知左右兩翼的木下昌直等人，給我纏住對方的兩翼，不要給對方向中間聚攏或者逃跑的機會」政良同時下令道。

    「是」傳令偵番立即領命而去。

    「前田！前田！你在那裡啊！」伊萬里家利竭斯底裡的呼喝著。說到底他還只是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年輕人啊，在突然看到的親族武士竟然足輕無緣無故地倒下後，他陷入了徹底的驚慌中。這個時候他自然而然地開始尋找那兩個平時最為信任的家臣了。可是舉目四望，除了看到一個個己方的士兵被對方砍殺外，他完全沒有看到兩位得力家臣的影子。

    「嗖」一聲風響。還在舉目張望的伊萬里家利還沒明白是回事，就被一支羽箭貫穿了咽喉，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在他身邊則是數個還在與劇毒作鬥爭的伊萬里家臣。相比起這些人，伊萬里家利是幸運的，至少他那日是跟政良一起吃飯的，所以沒有被下毒，所以現在不用忍受劇毒而死，而是被人一箭痛快地射死。隨著伊萬里家利的死亡，統治伊萬里灣上百年的伊萬里一族正式宣佈滅族。

    「殿下，臣下對不起你啊」在不遠處的前田立川抹著眼淚低聲說道。此刻他已經穿上了一件普通足輕的衣服。是的，在看到伊萬里家大勢已去的時候，他又做出了上一次一樣的選擇，就像拋棄當年伊萬里家利的老爹一樣，果斷拋棄了伊萬里家利。在他看來，伊萬里家利死了不要緊，日後只要將家中的過繼給伊萬里家就可以了。

    現在在遠處看到家主被流箭射殺，前田立川抹上一把老淚，然後站起身，準備離去。這個時候，身後忽然想起一陣涼風，前田立川還沒明白發生了事情就感覺到脖子一痛，然後人感覺就飛了起來，大腦逐漸陷入眩暈，在完全陷入黑暗的一剎那，他看到一具無頭屍體在狂噴鮮血。

    「第八個」只見鐵之助拿起太刀，口裡嘀咕著，然後頭也不回地殺向了下一個目標。

    ……

    「大人，我方八立舍人大人被對方討取。」

    「？」

    「大人，松浦親大人麾下出現動搖，請求支援！」

    「告訴他給我頂住，死也要頂住！」

    「不好了，大人。松浦定殿下重傷了。」

    「啊？快給我抬。」

    「大人……」

    一個個傳令兵如流水一般帶著壞消息前來報告。

    「混蛋！混蛋！給我穩住！穩住！」松浦政竭斯底裡地大喝道。

    「大人，松浦親的部隊潰敗了！」

    「啊？」松浦政的聲音截然而止。

    「咻……彭！」就在這個時候，在羅氏家的後陣中升起了一個奇詭的，帶著尖銳的呼嘯聲飛上了天空，然後在空中發出一聲巨響。

    不少的人都看到了這驚奇的一幕。

    「嘩，是神炮！家主大人請來八幡大神保佑我等性命了！殺啊」率先反應的是羅氏家的士兵。這些參戰的士兵在去年過年的時候都曾經觀看過這些被領主大人稱為「神炮」的，據說這是所有人得到八幡大菩薩的祝福的神跡。此刻這種神跡突然在戰場中出現，所有的羅氏家士兵不由得精神鼓舞，原本只是九十多的士氣，一下子飆升到一百二十。每個人都吃了興奮劑一般，嗷嗷嚎叫著殺向敵人。

    相反，上松浦家與後籐家這一方就淒慘得多了。他們當中的大部分根本沒見識過這樣的，即便有些人見識過傳自明國的鞭炮，但也未曾見識過這樣的啊。人對於陌生而無法解析的事物都是抱著恐懼的心理的，尤其是戰場上，當聯軍的士兵看到對面的羅氏番大喊著「八幡大菩薩保佑」的歡呼聲後，更加是絕望了，看來我們並沒有得到日照大神的眷顧啊，支撐著戰鬥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

    「家主大人，此戰我們已經大敗，還是先退回唐船城再作打算吧」旁邊的家臣對著松浦政喊道。

    而松浦政呢？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呆滯狀態。退回唐船城？經此一戰，不但家中主力損失慘重，就連重臣也損失不少，後即便能夠得到大村家等豪強的援助，元氣也大傷了。恐怕今後上松浦一族就要仰大村家鼻息而生存了。還有那個該死的松浦親，就沒有死呢？

    松浦親並不是松浦政的族人，他原來是大村家大村純前的，只不過現在寄親到上松浦家罷了。大村家的狼子野心人所共知，不過是打算讓這個松浦親繼承上松浦一族的家督以便達到吞併上松浦一族的目的罷了。但是實力不如人，松浦政也只能暫時忍耐了。可是，現在本家實力大降，恐怕大村家甚至不用這種繼續家督的緩慢辦法，而是採取直接吞併的辦法了。想到這裡，松浦政心中一陣苦澀。

    「家主大人，請早作決定」身邊的家臣再次催促道。眼看羅氏番就要殺到眼前，的家主還在發呆，家臣們不禁焦急得直跺腳。

    「撤！」

    「撤」在松浦政咬牙喊出這一句話的同時，聯軍右翼的大陣中，後籐純明也喊出了如此一句話。

    「是」大將久間盛重立即領命道。

    這就是羅氏番的真正實力嗎？後籐純明望著正在與本家前鋒對戰著的對方長槍陣心中說道。上一次慘敗於岸岳城下，敗得不明不白，後籐純明一直憋著一口氣的。這次在前往廣田城的途中突然接到消息，說是羅氏家的兵勢正往唐船城而來。他當即趕到了唐船城，然後與上松浦一家合計聯合對付羅氏家。此刻，他有點後悔當初沒有聽久間盛重的意見，直接返回武雄城靜觀其變了。跟羅氏家的一番拚殺，讓他損失了三份之一的兵力。這次他只帶來了不到二百人啊，現在一下子損失六十多人，讓後籐純明心中不斷地流血。

    在看到潰敗已經不可避免的情況下，他也果斷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至於上松浦一族，只能聽天由命了。現在都是自身難保啊。

    而羅氏家這邊，政良還沒從剛才的目驚口呆中緩過神來。那些所謂的「神炮」不過是一些簡陋煙花罷了。這一次跟隨政良回到領地的明國工匠中，正有幾個是火器匠，對於這種在明國民間流傳的簡陋煙花的製作是很熟悉的。政良得知這一情況後，連忙讓他們製造了一部分煙花，一個目的是在喜慶的日子用作賞樂之用，另一個目的是用來傳信。

    是的，正是用來傳遞信號。日本的山地較多，若是單靠人或者馬匹傳遞信息，實際上速度還是很慢的，所以政良想到了利用這種煙花作傳遞之用。雖然白天看不到天上的火光，但是可以離遠就聽到響聲。只要首先約定好傳遞的內容，一旦一方聽到煙花響聲後就依令行事就可以了。而政良這一次正是讓人燃放煙花，通知日在城中的執行種兼按照政良出發前給他的書信中的計策行事。

    當然，如此長的距離，日在城中的人未必能夠聽得到的。所以在羅氏家後陣中升起煙花不久後，伊萬里城方向也很快升起了一枚煙花。行動的信號就以這種類似烽火的形式傳遞了起來。

    只是讓政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個無意中的舉動，卻是導致了對方聯軍的精神支柱崩潰，直接成為了壓死大象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對方聯軍瞬間潰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