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349章 前後夾擊 文 / 不游泳之魚

    六月的原野奼紫嫣紅，許多莊稼都處於其短暫一生中最燦爛的成長期。六角川作為杵島、小城兩郡的主要河流，為河流兩岸提供了豐富的資源，尤其是小城郡隆造寺以及平井家的領土流域，可謂是肥前的產糧區。

    六角川，發源於杵島郡的群山之中。先是在群山中形成了一條條小溪流，然後在杵島郡與小城郡的交界處匯聚成了六角川，最後水流沿著地勢，一小部分流回了杵島郡武雄城前面的平地，灌溉了一小片平原，而更多的水流則是流向沿著豬熊山與勇猛山之間的狹窄平地，最終流向了小城郡。

    自古以來，豬熊山與勇猛山之間的狹窄平地就是小城郡進入杵島郡的主要通道。而此刻，一千六百餘人的羅氏家大軍正在這處通道中，與將近五千人的少貳家聯軍對峙著。從戰略位置上來說，此處通道不可丟失，一旦丟失，杵島郡的大門就會大開，不但武雄城前的一大片平原領地將將陷於敵軍兵鋒之下，武雄城也會遭到圍攻。

    而從整個羅氏家的防守佈置來看，此處也是少貳家進入羅氏家領地的最佳突破點。這個簡單分析一番就可以看得出來的了。目前從肥前的東南面進入羅氏家的領地，主要有三處入口。從南到北，分別是與大村家接壤的松岳城，與小城郡接壤的武雄城，以及同樣是與小城郡接壤的獅子城。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最南面的松岳城由於位於肥前較為偏遠的南肥前，其餘豪強若是準備從此路進攻羅氏家，必須從水路到達有馬家的松崗城，然後再進入西鄉家、大村家的領地，繞一個大圈子後才能到達松岳城，顯然這是很不合算的。同時，若想攻陷重兵把守的松岳城，沒有數倍於松岳城的兵力以及花費數月的時間，是定然不可能的。所以聯軍定然不會選擇此路。

    至於最北面的獅子城。實際上從距離上來說，少貳家聯軍無論攻略獅子城還是武雄城都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差別就是獅子城所在的位置，山脈眾多而且高聳，山道難行。守在獅子城後，幾乎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而且由於山道狹窄。不便於大軍的鋪開。所以聯軍也不會選擇此路。

    最後就剩下中路的武雄城了。此處。不但位置適中，而且從地形上而言，雖然在到達武雄城前有狹窄山道所阻擋，但是遠沒有達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程度。其最狹窄之處。正是豬熊山與武勇山之間的通道。此處通道被六角川一分為二，靠近豬熊山的一側，地面更為平坦寬闊，有利於大軍的鋪開；靠近武勇山的一側，地面就崎嶇狹窄得多了。只能夠容許少量部隊同時通過。

    最為致命的是，一旦聯軍突破此處，往後的地形就無法再對聯軍進行有效阻擊了，因為不同於獅子城以及松岳城，武雄城無法完全將山道卡住，聯軍只要將武雄城圍住後，就可以派遣其餘部隊從側面繞過武雄城對羅氏家的領地腹地進行攻略。

    對於上述提到的問題，早在少貳家三路大軍進犯的時候，政良就與角隈石宗、赤羽信之介兩人進行了詳細的商議以及討論。最終斷定，只要少貳家聯軍的人不全都都是傻子的話，就定然選擇從武雄城方向進行突破，所以政良早就在此作了詳細的防務安排，並且由政良自己親自來坐鎮防守。同時。作為處於三處領地邊境要地中央位置的武雄城，一旦其餘兩地出現變故，政良也可以快速進行支援。

    雖然此次少貳家來勢洶洶，但是羅氏家早就有所預料。再加上家主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眾家臣明顯感覺到找到了主心骨。不但沒有因為來敵的強大而驚慌失措，反而是眾志成城起來，以極其高昂的士氣迎接此次決定肥前豪強走向的大戰。

    望著對面黑壓壓的一隊隊敵陣士兵，政良此刻心中有的只是平靜。經過一年的在戰場上生與死的歷練，無論閱歷還是心態上，政良都有了很大的成長。此刻，他真正地成為了一個戰國時代豪強的家主，將自己完全融入到了這個時代中來。

    「殿下，對方似乎打算暫時後撤了。」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赤羽信之介說道。

    政良聞言立即向對面看去，果然看到少貳家聯軍開始徐徐後退。

    「這麼快就暫時休兵？」政良心中驚訝道。但是他卻不知道此番對面大陣中少貳冬尚的無奈。好不容易才終於有機會與羅氏家大軍這個該死的「縮頭烏龜」正面對上，他原本是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大敗羅氏家一場的。結果是事與願違，先是千布宗利單挑被對方的大將被討取，再是有馬家的多比良重純企圖單挑羅氏家家主，卻被對面跑出來的一個大漢給一棒打扁。原本由於一路上不斷地受到羅氏家的襲擊，大軍士氣已經很低下的了，結果現在不但沒有藉機提升士氣，甚至還接連有大將被討取，士氣就一降再降了。

    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如此狹窄地形，如此士氣之下，貿然發起攻擊，恐怕無法取得太大的效果，所以在部分家臣提出暫時休兵一日的請求後，少貳東尚就藉著這個台階同意了休兵。反正來日方長，等到士氣再次恢復之時，就是大破羅氏家大軍之時。

    在看著少貳家聯軍徐徐後退到遠處，並且開始紮營之時，政良也命令羅氏家大軍開始徐徐後退，回到了臨時的營地中。

    傍晚時分，加籐段藏前來稟報。

    「殿下，臣下已經查探清楚了，敵方休兵後，將大軍分成了兩個陣營，馬場家、江上家、千僷家、有馬帶著自家兵勢渡過了六角川，到另一邊的岸邊紮營了。」加籐段藏稟報道。

    「哦？難道是打算從左右兩岸同時進攻，甚至夾擊本家嗎？」政良疑惑道。

    「殿下，若是如此，本家不可不防，雖然本家在對岸也是佈置了守衛，但是一旦對方猛攻，也是極有可能被突破的。若是對方突破後快速繞到本家營地背後，那本家就危險了。」一旁的角隈石宗立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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