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2章 豬一樣的戰友 文 / 不游泳之魚

    正當肥後眾豪族紛紛撤軍之時，甲斐親直還在全力鼓勵身邊的士兵向羅氏家的軍陣衝去。

    在甲斐親直的努力下，還真的有不少的士兵頭腦一熱，哇哇地大叫著，就像勇士一般衝向了羅氏家的軍陣。在這些勇士的帶領下，也有不少的士兵緊跟其後。這當中不少是甲斐家自己的軍勢。

    只是在羅氏家連續不斷的鐵炮打擊下，肥後聯軍軍勢衝在前陣的足輕士兵，不斷被鐵炮打倒，幾名勇敢在前帶頭衝鋒的武士，更是接連羅氏家軍勢近距離的鐵炮轟死。這些傢伙瞬間就由勇士變成了死屍。

    每一輪槍響之後，就有數名足輕倒下，肥後聯軍軍勢的足輕每當看見眼前，那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時，雙腿就是一陣發軟。

    「怎麼可能，難道羅氏家軍勢裝備了幾百人的鐵炮隊嗎？不然為何他們的射擊一直無法停止呢？」遠處本陣當中的田北鑒生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得驚訝得嘴巴張得大大的，不由自主地想道。這樣的念頭同時也在每名衝鋒的肥後聯軍軍勢武士腦海中閃過。

    一片血腥之極的場面，肥後聯軍軍勢的足輕常常在衝鋒的過程之中，猛然整個身軀猝然一頓，停止運動，然後身子向旁邊一斜，這樣一條生命就消逝了。他們甚至還沒有向殺死自己的敵人，揮去一刀。

    儘管他們當中不少的人是家門高貴，平素又武藝出眾，可以以一擋十的名武士又怎麼樣，對方的足輕只需要一槍就足夠殺死他了。

    戰國時代的軍隊，一般而論，承受百分之十的傷亡，士氣就瘋狂地下降，全軍士兵會陷入崩潰的邊緣。況且一般衝陣時，帶頭在前的都是軍隊中最勇猛。最精銳的戰士，這些人一旦被打倒，全軍的士氣就一落千丈。

    更何況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那些戰前還信誓旦旦要將羅氏政良碎屍萬段地肥後豪族卻是突然選擇了退軍了。這成為了壓倒肥後聯軍抵抗意志的最後一根稻草。

    於是，很快。還在頑抗的士兵們終於尾隨三田井右武以及肥後眾豪族們開始扭頭後轉，瘋狂地逃離了衝鋒的前線，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頃刻之間十幾名，二十幾名……一場大潰敗由此開始。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潰敗，後面還伴隨著羅氏家軍勢仍然在不斷射擊中的鐵炮轟響聲。跑得慢一點的肥後聯軍足輕，又有十幾人在弓箭和鐵炮的施射下。倒斃在逃亡的路上。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主陣當中的田北鑒生看到左右兩翼的肥後豪族才跟羅氏家軍勢一接觸就像見了鬼一般地開始撤軍了，這讓田北鑒生簡直無法置信。一剎那間，他甚至有立即提刀衝過去將這些肥後豪族一刀砍翻的衝動。還有那帶頭潰退的伊東家援軍的副將三田井右武，田北鑒生恨不得將他刀砍一百遍又一百遍。真的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戰友啊。

    原本他還滿懷雄心地準備與羅氏政良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的，結果還還沒等到他出場，聯軍就開始潰敗了。劇場已經完全沒有他這個主角的事情了。伴隨著兩翼肥後聯軍以及中軍前陣的潰敗。作為中軍後陣的大友家聯軍也開始鬆動起來。

    「撤軍！」雖然平時有時候表現得很魯莽，但是田北鑒生也不是一個庸將。在看到戰場現在的情景後，他也知道回天乏力了，若是再稍微遲鈍一下，甚至還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於是他當即決斷道。

    而在對面的羅氏家大陣中，首次徹底見識了政良一直在弄的所謂西方軍陣威力的軍師山本勘助則是心悅誠服地對政良說道：「主公是否要讓槍足輕追擊？」

    政良搖了搖頭，用馬鞭指著還在戰場上頑抗著的甲斐親直等人說道。言道：「傳令中軍先將此處的軍勢殲滅，至於那裡當中的大將則必須給我活捉過來。而左右兩翼以及騎馬番隊則全力追擊前方潰軍。」

    政良說完後，身後眾傳令兵立即下去通知各位將領。政良仍然是騎在戰馬上默默地看著前方的戰場。

    今天這一戰，可謂影響深遠。試想一下，在中央長槍方陣，兩翼輔備的人馬還沒有出動的情況下，僅僅靠鐵炮加弓箭足輕就打退了敵軍同等數量的攻勢。如此強大的武力之下。似乎僅僅依靠鐵炮弓箭就可以取得戰場的勝利了。

    這樣的直接效果，就是讓羅氏家不少暗自對政良提倡的新戰法抱有懷疑態度的家臣徹底閉上了嘴巴，甚至他們還瞬間變成了這種戰法的忠實擁護者。

    此戰，除了在羅氏家中造成了不少的影響外。相信隨著這些肥後的潰軍的傳播，很快就傳播整個九州甚至整個倭國。將會為不少的大名帶來了不少的戰爭思考。更加是間接推動了鐵炮在倭國的流傳以及興起。而在鐵炮徹底被本地化之前，相信羅氏家的火統的生意將會很快興旺起來。

    相比起政良坐在馬上指點江山，此刻大宮司家的少主阿蘇惟將卻是驚恐萬分，甚至連手中的軍配不知不覺地掉落在馬下也沒有察覺。

    以往他也曾經跟隨過家中將領參加過領地內的農民暴動平定，那簡直就是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的容易。這一次他是首次參加這種數千人規模的大型合戰的，他終於意識到了這樣的戰役的恐怖。甚至他的心中已經有一種再也不願意參加這樣的戰役想法了，他更願意回到家中過上那種每天有飯吃，並且可以調戲侍女的生活。

    想著想著，他甚至忘記了身後的羅氏家追兵，彷彿回到了家中的日子。至於作為家中支柱的甲斐親直的生死，他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而跟阿蘇惟將一樣。四周的肥後聯軍以及豪族武將們，皆然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特別是方才嘲笑羅氏家軍勢陣勢的那些肥後聯軍的騎馬武士們，他們這一刻都恨不得自己打自己的臉。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道，方纔那樣的戰術，到底是什麼戰術啊？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有生之年他們再也不願意遇到這樣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