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3章 一切皆是夢 文 / 不游泳之魚

    「來，小子！」

    「來，無名小卒！」

    肥後國上益城郡堅志田城下，兩張漲得血紅的臉相視而笑。

    「碰！」一雙太刀再次殺到了一起。此時高阪昌信與龍造寺隆信兩人已經從戰馬上殺到了地上。

    隔著太刀兩人對望一樣後，不約而同地跳了開去。

    緊接著，高阪昌信揮舞著大刀從正面劈下。他手中的刀是羅氏家工匠坊最新打煉成的三尺二寸大刀。

    對面的龍造寺隆信毫不畏懼，他順勢閃到一邊。然後瞧準一個破綻，舉刀就往高阪昌信直刺過去，高阪昌信冷冷一笑，向右閃過。

    「大人，請將他讓給我們。板五郎前來相助。」

    「佐次郎來也。」

    「吾三郎在此。」

    ……

    數個羅氏家武士頓時圍攏了過來。

    正殺得性起的高阪昌信本打算直接拒絕的，但是轉念一想，他想到了政良曾經在羅氏學府中說到過，要想成為一位統率大軍獨擋一面的大將，絕對不能一味地勇猛，相反，及時的統率全軍，鎮定如常地指揮大軍的，方為大將。想到這裡，高阪昌信當即說道：

    「好，那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後，他重新跳上戰馬，向大軍本陣所在地方而去。

    就在此時，右側的菊池軍忽然大亂了起來。

    「敵軍主將已經被討取啦。」

    「敵軍敗啦！」一群羅氏家足輕常備興奮的大叫起來。

    高阪昌信連忙舉目一看，原來是名和家的家督名和武頭被羅氏家的常備給討取了。

    「敵軍主將被我討取！」

    就在這是。左翼大友家大軍那邊同樣傳來了一陣大喝。原來是大友家留守本陣的志賀鑒隆被討取了。

    還在三方混戰的大友家以及菊池家的軍勢，聽到羅氏家的士兵大喊。不由得紛紛連忙回頭看去，當他們看到各自將領的首級，分別被一名武士高高挑起時，再也沒有了戰意，主將已經陣亡，他們還有不跑之理。瞬間敵軍便開始潰散。

    太陽逐漸往西邊靠近。堅志田城的土地已被鮮血染紅，處處刀光劍影，號角與戰鼓響個不停。

    眼看本家本陣被羅氏家的軍勢沖得七零八落。戶次鑒連康頓覺熱血上湧。看著敵人的大刀不時砍中大友家的士兵，鮮血在早晨的霞光中濺起，如同道道彩虹。這讓戶次鑒連非常難受。

    被突然而來的羅氏家軍勢的勢頭所逼，大友軍開始撤退。羅氏家軍勢頓時氣焰更加高漲，不少的羅氏家將士吶喊著向還在混戰當中的大友家與菊池家大軍衝來。

    「難道又要再一次慘敗於羅氏政良的手下？」戶次鑒連不甘地說道。加上這一次，這已經是戶次鑒連第三次直面羅氏政良了。只是似乎每一次遇上這只肥前之鷹，他都會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讓他感到了一股極大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向前！」戶次鑒連猛地一抖韁繩。怒氣沖沖地前進了二三十步。但這時已經有人掉頭往回跑了，戶次鑒連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大人，不好了，一萬田大人戰死了！」就在這時，一個全身是血的足輕滾到了戶次鑒連的腳下，大喊道。

    「敵軍大將被勘五討取！」就在這時。又一把大喝從附近不遠處傳來。戶次鑒連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武士用長槍挑著一萬田親實的首級在大聲呼喝。可憐的一萬田親實，雖然當初在肥前一戰中從羅氏家的鬼門刀下逃過一劫，卻是最終還是死在了羅氏家的手中。

    「喔呵呵！喔呵呵！」正在激戰當中的羅氏家的軍勢的氣勢頓時再次以幾何級數上升，幾乎進入了無敵模式一般。追著菊池家以及大友家的士兵一頓猛砍。

    「撤！」眼見連續折損了兩員家中大將，本家軍勢大勢已去。戶次鑒連苦澀地大喝道。

    「撤」同一時間，菊池義武也喊出了撤退的命令。只是，此時他卻面臨著極大的危險。原來是他一不小心落入了數十個羅氏家武士的包圍當中了。雖然他數次企圖強行突圍，但是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隆信，隆信，你在那裡？」眼看身前的親族武士一個一個地倒下，最後就剩下他以及四個已經受傷不輕的武士的時候，菊池義武驚慌地大喝道。

    當他舉目四望時，正好看到了龍造寺隆信一槍刺死了一個阻擋他前進的大友家農兵，然後頭也不回地向著堅志田城的後方逃奔而去了，期間連回一下頭看看菊池義武的意思都沒有。

    「隆信！」菊池義武絕望地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他走的龍造寺隆信。

    「哈哈哈，這就是戰國啊！」沉默了一會後，菊池義武突然大笑了起來。此時他守衛在他四周的最後四個受傷武士也被羅氏家的武士所砍倒了。

    「好，即便是死，我菊池義武也要做一個勇者，你們一個一個來！若是沒那個膽量，就別在這裡乾嚎。」菊池義武拿起手中的太刀對著圍在他周圍的羅氏家武士嘲笑道。

    周圍的羅氏家武士頓時被菊池義武的氣勢所震懾了，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好。看槍！」沉默一會後，一個羅氏家武士當即大叫一聲，抖起手中長槍。槍尖即將刺中菊池義武時，菊池義武舞起手中大刀撥開了長槍。

    「六郎來也。」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另一個武士挺起長槍殺到。隨後又有更多的長槍刺了過來。羅氏家軍略中明確寫明，當能夠採用人數優勢擊殺敵人時，絕對不允許單打獨鬥的，雖然方才有人的確被菊池義武的嘲笑刺激到了，但在他們心中，羅氏家軍略比起自己的自尊還要來的重要，所以在看到機會後，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出手了。

    早就有點體力不支的菊池義武勉強砍開數根長槍後，一不留神，手中的太刀也被打飛出去了。

    「哈！」一聲大喝，一個羅氏家武士趁著這個機會，一槍捅在了菊池義武的大腿上，紫黑色的熱血頓時從菊池義武的大腿上流了出來，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嗤嗤……」

    又是數聲銳器刺入**的聲音。菊池義武的身上不同部位處又多出了數個血洞，鮮血汩汩而出。幾乎在同一瞬間，五、六桿長槍刺中了菊池義武。

    「哈哈哈……」菊池義武笑起來，「羅氏家武士不過如此！讓羅氏政良來，讓他來來取我的首級。快！這是一個武士臨死的最後請求！」

    說完後，他頹然癱倒在灼熱的大地上，似乎在等待著政良到來。

    但是一個羅氏家武士卻是完全不聽他的話，而是毫不猶豫地舉起長槍，猛地向他腹部刺去，而菊池義武也不躲閃。

    「快，快取他的首級！」

    「六郎，殺了他。那是勇士的首級。不要害怕！」周圍的羅氏家武士都大聲說著。

    只是這個準備一槍刺死菊池義武的武士卻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堅志田城下的沙土中。

    「廢物，還是讓我五郎來，這樣的事情何須要驚動我們的國主大人呢！」另一個武士見狀，當即大喝道。他這樣的大聲呼喝，怎麼都有一種給自己的打氣的感覺。

    只見五郎揮舞著武刀到了菊池義武的背後。菊池義武雙眼，緊緊盯著菊池郡方向。

    「滿腔的野望，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夢嗎？」

    「喝！死！」伴隨著五郎的一聲大喝，滿腔熱血和肩部流出的鮮血，使得菊池義武上半身劇烈顫抖。

    五郎舉起手中太刀斬下菊池義武的首級，然後高高捧起菊池義武仍然圓睜雙眼的首級。

    「肥後的豪傑菊池義武，被肥前五郎取了首級！」他放聲狂叫起來，聲音震懾山河，然後，用手輕輕合上了菊池義武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