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3章 飛火流星 文 / 不游泳之魚

    神屋紹策寫給秋月文種的書信中，卻是更加詳細地描述了此時秋月家面臨的形勢，並且再次強調羅氏家手中有著不少的攻城利器，僅憑此時杉本城城中那點兵力絕對無法抵禦得住羅氏家大軍的進攻的，企圖籠城戰的想法更加是不可取。末了還不忘勸說秋月文種想方設法與羅氏家議和。

    「議和？在下也希望議和啊！只是羅氏家的條件實在是過於苛刻啊！」看罷書信，秋月文種心中苦笑道。最終，秋月文種還是選擇了籠城戰。想要他屈服，絕非如此簡單的。

    而政良也深知這一點。尤其是此時的秋月家的勢力已經遍佈築前國的鞍手、嘉麻、穗波、夜須、下座、上座六郡，佔據著九州最為著名的築豐平原、築紫平原中的大部分領地，實力已經完全是一個小大名了。

    即便羅氏家乘機佔據了下座、上座兩郡，並且正在合攻夜須郡，但是秋月家仍然佔據著嘉麻、穗波全郡，甚至在鞍手郡中也佔據了不少領地。更為讓政良感到鬱悶的是，秋月文種的嫡子此時正在穗波郡之中，家中家臣團也相當擁護秋月家。言外之意，那就是即便此次政良將秋月文種殺了，並奪取了秋月家的夜須郡，但是秋月家也能夠快速地重新確立新的家主並且給羅氏家製造麻煩。

    所以在[這些憑借之下，秋月文種是不會如此輕易地向羅氏家妥協的。於是政良當即在第二日向杉本城發動了攻擊。

    此前木下昌直雖然將杉本城圍攏了起來，但是卻一直沒有發動攻城戰，主要的原因是當時的羅氏家軍勢中的俘虜兵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由於他們都是被逼臨時投降過來的。在人心未穩之時。誰也無法確定在攻城之時這些俘虜兵會否臨陣倒戈。

    但是此時的情形卻是不同了。有了政良的生力軍加入，再加上這數日以來，已經從羅氏家後方增援了數撥羅氏家本地農兵。所以此時即便這些俘虜兵臨陣倒戈也不必擔心自身的陣營無法應對了。

    更何況政良今天採取了新的籠城戰術。當三台形狀有點古怪的攻城武器擺放在杉本城的陣前之時，頓時引起了城裡城外所有人的注意。

    作為首次參加羅氏家合戰的問注所、星野以及草野三家豪族的軍勢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奇怪的武器是什麼了，而作為主將的問注所親照、星野鎮康以及草野鎮員更加是懷疑這些武器是否就是此前一直傳言的那尊能夠射出巨大鐵丸的武器。

    而此時的杉本城城上，秋月文種也有著與問注所三人一樣的想法，對於羅氏家新出現的這個武器，他可是很忌憚的。但是他也在昨夜連夜做好了準備，只要一旦城門不穩，他就會讓人立即將城門用沙袋徹底封鎖起來，讓羅氏家即便打破了城門也無法及時從城門處通過。只是秋月文種的這個準備幾乎是白做了，因為一旁的大橋豐後守表示這不是他昨日提到的那種武器，而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現在這種攻城武器。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之時，這些武器終於發動攻擊了。隨著最近才從肥前趕到的羅氏家兵器奉行劉燁的一聲令下。早已經準備就緒的投石器當即發動起來。

    侵泡了火油並且被裝在簡陋瓦罐當中的鵝卵石，在被點燃後，像一個炮彈一樣呼嘯著向城中射去。燃燒著的瓦罐在高空之中因為高溫就紛紛開始被燒裂，裡面被燃燒得發燙的鵝卵石直接射到了杉本城中的眾人身上。

    杉本城城牆之上。鵝卵石撞擊在城牆上的撞擊聲瞬間被農兵的哀嚎聲淹沒了，只能夠看到數百人頓時捂著額頭鮮血直流的殘酷場景。

    鵝卵石從高空落下來。再加傷投石器投射的力量，使得撞擊在人體的力量非常巨大。如果身穿大鎧等厚重的堅甲，那麼只是會感到一陣胸悶倒也沒有多少事情，可是農兵們的足具相當單薄多，它們大部分都是用竹片串聯而成的，在這樣的撞擊下危害是相當巨大的，更何況他們當中很多人連足具都沒有。

    如果這些鵝卵石落在頭上，更加是會頭破血流。雖然不致命，可是在軍中受傷比起死亡引起的惡果更加嚴重受。受傷的人需要照顧和醫治。於是城牆之上瞬間就減員數百人。

    如此情景令到在場的眾人頓時目瞪口呆。一直以來，這些將領們也只知道在攻城之時一般是直接用人海去填，讓士兵徒手攀爬城牆，完全就沒有想到還可以這樣攻城的。見識到了羅氏家的攻城利器後，就連問所註親照三人也是後怕連連，若是當初他們選擇死扛到底，那麼他們的城砦在這樣的武器的攻擊下，防守到底能夠堅持多久呢？

    而城中的秋月文種等人更加是在侍從的拚死護衛下才得以從漫天流星飛火中脫離城牆。但是這驚魂一刻已經讓他們刻骨銘心了。原本秋月文種對大橋豐後守以及神屋紹策關於羅氏家攻城武器的描述是抱著懷疑態度的，現在親身經歷了一番後，他卻是確信不疑了。

    這種被政良命名為「流星飛火」的鵝卵石瓦罐，殺傷力一般，但是勝在打擊面積大，而且對敵人威懾力十足，對於現在的戰國豪族而言，不失為一種攻擊利器。連續發射了數輪「流星飛火」，中間還夾雜著弓箭的攻擊，很快杉本城上就變得一片風聲鶴唳，即便是有著執法隊的督促，城牆上的士兵還是紛紛躲到城牆下隱藏了起來。

    令人趕到奇怪的是，在遭受了數輪攻擊後，城外的進攻卻突然停止了。正當秋月文種等人打算親自上城牆查看之時，一個親族武士卻急匆匆地跑來稟報，原來是城外羅氏家派人請求進城了。在得知來者的身份後，秋月文種命人用竹籃將羅氏家的使者帶了進來。

    「神屋大人，不知道政良公派你前來所為何事？」雙方行禮完畢後，秋月文種開門見山地問道。老實說，對於羅氏家此次派出的使者竟然是神屋紹策，秋月文種是感到相當的驚訝的。

    「秋月大人此言差矣。此次並非是我家主公派在下而來，是在下以死懇求後，自請而來的。」神屋紹策卻是給出了令秋月文種再敢意外的回答。

    「哦？」

    「實不相瞞，在下以為，秋月家已經距滅族之災不遠矣。在下此次前來，既是為與秋月大人見上最後一面，也是為舍妹的安危而來。」

    「大膽！」

    議事堂中的眾秋月家家臣聽到神屋紹策竟然直言秋月家即將滅族，當即勃然大怒，紛紛指責起神屋紹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