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9章 出擊契機 文 / 不游泳之魚

    正所謂有失必有得。這一次的旱災，卻是導致了此前並沒有推廣起來的水車這一種工具，在羅氏家領地內的大範圍使用。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水車這種工具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在耕作當中的應用了，實際上在肥前國的一些領地中，它已經成為了磨坊的動力工具了。而在羅氏家的諸如水泥工坊這樣的工坊中，水車也成為了動力來源。

    但是即便如此，水車的應用卻的一直未能在羅氏家領地上推廣起來。實際上，由於購置費用不菲的原因，此前水車這種工具也只是被肥前國各地廣泛應用在了耕作當中罷了（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當初在肥前國推廣時，基本上是羅氏家免費增送給當地的）。看到肥前國對水車應用的極大效果後，與肥前國相鄰的築後國、肥後國當地的領民也從羅氏家內政閣中購置了一部分進行試用。但是卻也並未在當地被廣泛應用起來。至於築前國、豐後國、豐前國、長門國這些地區，就更加是得不推廣了。

    即便是羅氏家用「貸款」的方式，允許當地的領民先將水車拿回當地安裝使用，然後在數年內逐一償還這一筆債務。但是依然收效甚微。

    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涉及到每一處使用水車的地區的領民，他們各自的利益分配問題。畢竟水車買回來，在投入使用以後，其供水面積自然是有限的，這樣就導致了其灌溉受益面積也受到了限制。那麼這個時候，自然是田地越靠近水車的領民受益就越大了。

    於是。這個情況就引發出兩個問題了。一是水車買回來以後到底應該安裝在那裡。當地的領民自然都認為是安裝在靠近自己田地附近是最適合的了。於是必然就會有爭執了。二是在開始籌錢買水車時，到底誰該出多少錢又會是一個引發爭執的問題。各地的村子、町子基本上都是因為這樣的問題而耽擱了起來，遇到了這樣的情況，除非是政良這樣的內政達人親自出馬，否則一般的村頭、町頭也會束手無策的。

    或許有人會說，既然如此麻煩，那乾脆讓領民獨立購買就是了。

    的確是有這種情況，那就是作為當地的領主自掏腰包免費為當地領民購買水車。尤其是那些在羅氏家任職的家臣領主。在瞭解到這些水車對領地收入增加的作用後，都會掏錢買上一些。但這畢竟是小部分地區罷了，將這些水車散佈到羅氏家目前的領地版圖上，幾乎就是九牛一毛，起到的整體作用實在是渺小之極。

    至於一般的領民，在現階段大部分的家庭是不足以支付得起一個座水車的費用的。即便是有一小部分領民家庭已經有這個財力了，但在小農思想當道的這個時代，他們寧願用多餘的錢去多買一些糧食回家儲備起來，也不會去買這個起來不能當糧食吃的水車的。即便你跑到他跟前，告訴他水車對他們今後田地的收成有很大的增加作用。他們也不會聽你的。

    或許又會有人說，既然如此。那乾脆無償提供水車或者降價提供水車好了。

    這也是不可取的，甚至是很危險的。首先是領地財政健康的問題。若是羅氏家還是一個小小的豪族，掌管著一塊小小的領地，實現無償以及降價策略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這相當於只是在一處極大的領地內上的一小塊地方上實施試點罷了。但是若是在如今羅氏家的全部領地上實施這個策略，那麼就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一個小小的水車的成本對於羅氏家如此龐大的領地收入而言真的不算什麼，但是當所有領地中千千萬萬的水車成本加起來，就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成本消耗了。這將會造成領地總體的財政出現虧損狀況的，甚至是奔潰的。想像一下天朝十數億的人同時向你投擲一枚硬幣的情景，你就會明白情況的嚴重性了。所以在無法預料後果的情況下，即便向來喜歡冒險的政良也不敢實施這樣的策略。

    當然，羅氏家也可以像當初對待肥前國的政策一般，逐步免費在各地區推廣起來，或者以試點的辦法免費進行推廣。答案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幾年羅氏家每年花費在諸如領地田地開墾、行軍大道修築、水利設施修繕、日常機構運作、對外戰爭等各種更為重要的事情上的消耗，已經差點讓領地財政枯竭了。根本就拿不出多餘的錢糧來免費推廣，即便是勉強能夠擠出一點錢糧來推廣。以這樣推廣速度以及範圍，起碼要等上好幾年才能讓水車得以在領地內廣泛應用起來了。

    同時，這種免費推廣的策略也忽略了對當地領民思想的瞭解。這個時期的一般領民的思想境界還停留在愚昧、自私自利為主的境界（這是不爭的事實，畢竟時代背景就是如此）。典型的表現為極為容易被所謂神佛思想所迷惑，也極容易相信一般的流言等。對於這些領民而言，只要你讓他們得到足夠的好處，那麼將會變得極為容易相處，並且會支持你；但是若是被他們誤會了，那麼這些可愛的領民就會變成「刁民」，給你帶來困擾。

    在這種狀況下，一旦一個地區得到免費的水車供給，附近其他沒有得到水車供給地區的領民就會有怨言。要是你日後還要向他們收費提供水車，就更加會激起他們的不滿。繼而在領地內造成不平穩的情況。到頭來，原本好好的一件事件，就會變成了一件壞事（此前在肥前國推廣時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綜合而言，也正是由於上述的種種的原因而導致了水車無法在領地內大範圍地得到應用。但是這一次的旱災，卻是為此而提供了契機。

    在天災當前的情況下，各地的領民不得不拋棄了先前各自顧忌的利益，在發現水車在應付旱災的時候所發揮出的極大作用後，紛紛聯合起來向內政閣購置水車。

    原本受到了冷遇的水車，突然成為了羅氏家領地中最為炙熱的耕作農具。在大量的需求下，位於肥前國松浦郡野高山峽谷處的羅氏家木器總工坊不得不借助內政閣的傳令，將羅氏家領地內各個登記在冊並且確定可靠的木器工坊的工匠聚集到了野高山上的工坊峽中來，然後按照流水線以及輪班上崗的方式，日以繼夜地製造起水車來。被製造出來的水車又源源不斷地從野高山開始往羅氏家各地運送而去，由此滋生了不少專門負責運輸貨物的「走腳屋」。

    加速了水車在羅氏家領地上的廣泛應用，並且由此滋生出一些商業行業，這是這一次旱災為羅氏家帶來的第一個好處。

    第二個好處則是加快了築前國東部四郡、豐前國中被部五郡以及長門國豐浦融入羅氏家統治體系的速度。

    緣何如此說？

    由於這些地區原本的水利設施並不完善，必然會影響到這些地區今年的春耕以及秋收的。屆時為了救助這些地區的領民，羅氏家必然會在當地開展大規模的諸如開墾田地、修繕水利設施、修築行軍大道等的有償徭役，在大大加快了當地的基礎設施的建設進度之外，還讓這些地區的領民體會到成為羅氏家領民的好處，從而迅速轉變為徹底擁護羅氏家的忠實領民。有了這些基礎，自然就加快了羅氏家對當地的統治進度與深度了。

    最後，這一次的大旱，也為羅氏家攻略豐前國東南部依然被杉家等豪族保持著的地區以及豐後國東北部被大友家把持著的地區，提供了難得的契機。

    （感謝「神之煙」成為本書執事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