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5章 以命換命 文 / 不游泳之魚

    政良在接到陶隆房中了毛利元就的反間計，將左臂右膀江良一族覆滅了的消息的時候，他已經率領著大軍抵達了大友家在速見郡的門戶鹿鳴越城的城下。

    在大軍行進的過程中，曾經先後遇到了大石城與高野城，這兩座城砦都是大友家這兩年臨時建立在別府灣沿岸，用於預警作用的小城砦，本身守兵就不多，所以在羅氏家的人海戰術之下，很快就將這兩處城砦拿下來了。隨後，大軍終於抵達了鹿鳴越城的城下。

    鹿鳴越城位於豐後國速見郡進入國東郡的交界之處，由於其西北方向是群山，西南方向是面向速見郡的城下山地地區，東南防線是別府灣的海面，而東北方向則是通向國東郡的平地，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大友家直轄的重鎮，現在更加是大友家對抗羅氏家的重鎮。該城砦不但城牆堅固，裡面也儲備著大量的物資，完全能夠應付與羅氏家的大戰。

    而在大友義鎮繼承家督之位以後，為了向大友家眾家臣表達返回豐後國舊地的信心，大友義鎮甚至將此城選作了他的居城。這一次正是在得知作為家督的大友義鎮正在國東郡的吉弦家巡視領地，安撫當地豪族，政良才會突然向此地出陣的。在政良看來，在缺少了家督的坐鎮以後，此城的戰鬥力定然是會受到影響的。但*是在實施攻城戰以後，政良卻是發現他的判斷是錯誤的。

    「殺……」

    鹿鳴越城的城頭之上，隨著一聲暴喝，緊接著一道碎裂的聲音劃破空氣。白色太刀的前端像是翻攪了什麼東西一般的刺進、抽出。一條原本鮮活的生命就怎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下一瞬間，這個手持著白色太刀的年輕男子又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疾馳而去。這個人正是大友家的猛將田北鎮周。

    田北鎮周已經不清楚這是他殺死的第幾名羅氏家的攻城足輕了，只是從他原本嶄新的太刀上可以看到殺死敵人後的代價，因為此時它已經出現了好幾個缺口，雖然他已經非常小心的使用刀尖來殺死敵人，可是難免不會出現意外。

    「哈哈，殺得好！」遠處坐鎮在後方作為守城指揮的臼杵鑒速大笑著說道。看到如此勇猛，殺得爬上城牆之上的羅氏家士兵鬼哭狼嚎。而周圍的大友家士兵更加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紛紛嚎叫著殺向攻城的敵人，臼杵鑒速自然是高興不已。

    受到了極大打擊的羅氏家攻城士兵此時早已經人心渙散毫無戰心，本來在城頭之上人數上就沒有佔據優勢，守軍又如此的強悍，如何能夠繼續戰鬥下去？

    「傳令攻城部隊收兵吧。」在城外的本陣中看到鹿鳴越城的城頭之上的情形後，政良知道這一次的攻城又以失敗告終了。

    這已經是政良這一路大軍連續攻城的第十日了。當初在剛剛向鹿鳴越城出陣之時，政良就收到了木下昌直所在的第三路大軍襲取一之戶城的消息；緊接著，在他率領大軍開始進攻鹿鳴越城之時，村上武吉所在的第六路大軍又乘機襲取了田原家與富來家的領地；隨後。在政良指揮著大軍繼續鹿鳴越城之時，也得知了第一路大軍正在進攻豐前國的上毛郡。第四路大軍已經將豐前國宇佐大宮司家的龍王城圍困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政良也意識到這一次對鹿鳴越城的攻城戰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了。為了抵擋羅氏家的進攻，作為留守守將的臼杵鑒速與田北鎮周不但直接將鹿鳴越城的城門用砂石堵塞了起來，同時還在城中通過拆除房屋等辦法籌集了大量的檑木、石塊、磚瓦等守城武器。更為重要的是，此時鹿鳴越城中，集合了大量大友家最為精銳的以武士為主的六百多個軍勢。

    在這十日裡，即便羅氏家同時動用了雲梯、鐵炮、大筒、飛火流星甚至是火藥包等攻城武器，也僅僅是奪取了鹿鳴越城的外丸，而鹿鳴越城的二之丸的城牆則是更加陡峭高聳，令羅氏家軍勢更加難以攻克。而由於狹窄地勢的限制，令羅氏家無法發揮人數上的優勢，反而令守城守軍得以集中兵力進行防守，所以這一次的攻城戰，幾乎就是一場以命換命的戰爭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看就要進入深冬了。而深冬季節卻是非常不適宜作戰的，不但要為此而耗費更多的軍需物資，而且在作戰之時，士兵們也很容易因為受傷而進一步被凍傷，繼而造成更多的損傷。估計鹿鳴越城中的臼杵鑒速與田北鎮周就是希望盡量拖延時間，讓羅氏家大軍因為冬季寒冷的原因而主動退軍。

    但是臼杵鑒速與田北鎮周卻是小看了政良的這一次拿下豐前國東南部與豐後國東北部地區的決心了。早就在當初出發之前，政良就讓內政閣準備好了大量的過冬物資了。這些物資當中，尤其是以羅氏家紡織工坊新打造出來的棉衣最受矚目。有了這些物資的保障，政良相信羅氏家的大軍絕對是能夠在征戰當中渡過這個冬天了。當然，他還是希望盡快在此次攻略當中取得進展的，畢竟在看到西國的消息後，政良已經意識到羅氏家再一次快速發展的機會又要來臨了了。

    就在政良心中有點焦急之際，遠在豐後國國東郡周防灘沿海高田城中的大友義鎮也有點焦急了。當初在高田城接到羅氏家大軍入侵速見郡的消息後，大友義鎮就意識到羅氏家這一次在旱災時期的突然出陣，恐怕跟以往的騷擾出陣是不一樣的。於是他當即向大友家的各豪族下達了前往支援速見郡的命令，同時開始緊急往速見郡鹿鳴越城趕去。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剛離開高田城不久，當他的隊伍正在翻越高田城通往蛟尾城的山道之時，卻是遭受到了大股不明軍勢的襲擊。也幸虧大友義鎮在當初大內家遇襲之後，就一直保持著足夠的警惕，身邊也帶了足夠的侍衛，所以這一次他才得以逃回了高田城。

    為了確保此後的安全，他不得不在那裡等待吉弦家與附近的竹田津家的前往支援速見郡的援軍匯合後，才能在他們的護衛下趕往速見郡的鹿鳴越城。如此一耽擱，卻是讓他不得不焦急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