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3章 最終抉擇 文 / 不游泳之魚

    西國周防山口城中，政良正面臨著艱難的選擇。就在政良慎重考慮之時，作為天皇與幕府的使者、此前被政良送往北九州遊玩的京極高吉卻是突然在這個敏感時候請求返回山口城了。

    這令政良當即警覺了起來。首先，對方似乎應該知道了南九州的變故了。看來對方獲取情報途徑也不少，這也再次堅定了政良實施海禁的決定。只要實施了海禁，禁止其他勢力以商船的名義進入羅氏家的內海甚至陸地領地邊境，那麼各個勢力的情報途徑就會被大大減少。

    其次，既然在北九州的京極高吉都能夠得知南九州變故的消息了，那麼毛利家又似乎早晚都會得知這個消息吧？一旦毛利家得到消息後，毛利家又將會由何應對呢？或許一般的大名豪強會因此而靜觀其變，靜待羅氏家的變動，但一向詭計多端的毛利元就定然不會如此的，政良真的擔心起對方會作如何針對羅氏家的變動來了。

    當然，政良這樣的擔心並非是多餘的，畢竟此時他對毛利家內部的真實情況並不非常瞭解，並不知道毛利家此時也是萬分期待著與羅氏家的議和。在政良看來，要是毛利元就在得知南九州的變故後，堅決地聯合島津家、伊東家共同拖延著羅氏家，令到南九州的島津家、伊東家得以穩固下來，那麼[屆時羅氏家就頭痛了。

    那麼，要是暫時與毛利家議和，那麼羅氏家又將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呢？政良仔細思量了一番。大致判斷將得到的好處將有以下這些：

    一是。在保證與毛利家邊境安穩的情況下。得以從與羅氏家對峙激戰的番隊中抽出更多的兵力來平定羅氏家西國新佔據地區暴動，加快這些地區的安定與順利接收；

    二是，讓毛利家得以集中兵力對付尼子家等其他勢力，羅氏家甚至可以派人從中煽動離間，促使毛利家與這些勢力的對碰，從而消耗毛利家、尼子家等勢力的實力；

    三是，羅氏家正好藉機收斂一下，以免由於連續不斷地擴張入侵。引起本州島與四國等地區的眾勢力的警惕甚至是聯合對抗羅氏家，也從而為羅氏家靜靜消化新佔據的西國領地而爭取不少的時間；

    四是，此前也已經提及到，與毛利家在當地的對戰實在是過於艱難了，不但無法快速拿下對方，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還消耗了比原計劃配備的還要多的戰略資源，這不利於羅氏家今後的發展擴張。所謂柿子都是挑軟的來捏，現在毛利家的確不是一個軟柿子阿。

    五是，毛利家與南九州相對比起來，毛利家由於此前接連敗於羅氏家。內部各家臣勢力在面臨羅氏家的不斷入侵下，卻是顯得更加團結了。這令到毛利元就得以如指臂使地指揮著眾勢力一起對抗羅氏家。而且由於山高林密，與羅氏家接壤的邊境範圍狹小，這令到毛利家得以集中優勢兵力與羅氏家大軍對戰，令到羅氏家的攻略難以短時間內取得進展。

    而南九州這邊，首先作為與羅氏家對峙的勢力就並非團結統一的，至少島津家與伊東家雖然有所聯合，但是都是各自統轄的，更何況南九州內部還有著不少抵抗島津家、伊東家，而且又傾向於羅氏家的勢力。如此一個勢力錯綜複雜的南九州，自然更加有利於羅氏家的攻略了。

    況且，相比起毛利家，南九州地區與羅氏家的邊境線長度綿長數十倍，面積更加巨大，這有利於羅氏家從不同的方向進攻南九州，也將不利於島津家、伊東家等反羅氏家的勢力在邊境防範羅氏家。

    所以經過一番分析後，首先兩邊同時攻略毛利家與南九州的這個方案就先被政良否決掉了，政良不但不能選擇這個方案，更加是要防範這種情形的出現。而現在政良最擔憂的是詭計多端的毛利元就在得到南九州的消息後，寧願犧牲毛利家眼前的利益，咬牙堅持也要拖延著羅氏家，從而令到羅氏家同時面臨兩個戰場的困境。

    這樣的情況，即將是羅氏家最終獲勝了，也將被消耗掉不少的後繼之力，而毛利家、南九州實際上也將受到極大損傷，甚至被羅氏家所覆滅。所以，這一種情況，實際上是三敗俱傷的結局。對於這樣的情況，雖然正常人是不會選擇的，但難免會有傻瓜不顧一切地如此。

    放棄了同時開展兩條戰線的方案後，那麼就是選擇與一方議和或者保持現狀，另外一方則是全力進行攻擊了。此前已經進行了分析，在對羅氏家存在同樣的威脅程度下，對付南九州似乎被對付毛利家更加容易，於是政良最終決定與毛利家議和，然後集中資源與兵力先行解決南九州。

    只是即便是議和，也絕對不能是羅氏家首先提起的，否則謀略出眾的毛利元就難免會出現一些其他的想法了。於是非常會觀察形勢的京極高吉的聰明再次被體現出來了。

    在返回山口城後，趁著政良為其接風的機會，京極高吉間接提出了讓他所代表的天皇與幕府出頭，調停羅氏家與毛利家之間的戰爭的請求。此前由於羅氏家處於絕對強勢的一方，而且政良又明確暗示出了不願意與毛利家議和的意思，他自然是不敢提出這樣的請求的，但是隨著南九州出現變故後，京極高吉知道羅氏家必然會受到影響的。這一點從他一回來就受到政良的邀請，羅氏家家督親自為其接風這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了。當然，他也知道，即便南九州出現了變故，但實際上此時羅氏家還是處於佔據優勢的一方的，所以他提出請求的時候，是以天皇、幕府的角度，以為了避免生靈塗炭的理由，請求羅氏家高抬貴手放毛利家一馬。

    對於京極高吉如此會做事，政良心中自然是讚賞不已的，但表面上依然裝出一副困難的樣子，並且沒有當即答覆京極高吉的請求，而是回去假裝與家臣商議一番後，才在第二日派人答覆了京極高吉，答允了京極高吉的作為調停使者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