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二章 隨心 文 / 朝夕公子
更新時間：2012-09-27
斬靈給葉展第一階段的修行目標就是不用真元不用刀法，只用一把銹刀打敗白起的肉身。對於這個目標葉展心裡還是很篤定的，畢竟在白起離開之後斬訣就被紫薇宗輾轉得到接著就是漫長的數千年的封印。數千年前的一具肉身況且還沒有靈魂入主就算再厲害還能翻出多大的風浪啊，所以葉展相信自己不出片刻便能將這具名頭大的嚇人的殭屍給打倒。
從鍛刀陣中釋放了白起的肉身，斬靈便不再關注這邊的情況，而是在一旁的躺椅上閉目養神，顯然是不打算出言指導葉展。而葉展自己的倔強勁也上來了，既然斬靈不願出言指導自己也不屑於上趕著求他，等到打敗了白起肉身他自然對自己另眼相看。
揣著這樣的念頭，葉展面對著白起肉身沒有絲毫的猶豫，倒提銹刀便衝了上去。因為白起的肉身實在是太沒有威懾力了，不丁不八的往那裡一站，面目呆滯，一看就是好欺負的主。葉展飛身上前，銹刀一展便是一記拔刀式，雖然這把刀是真的銹跡斑斑無法像寒星斬那般舞出燦爛的銀河，但是這一刀所蘊含的刀意依舊不減，刀還未至澎湃的刀意已經如狂風般向白起席捲而去。白起不閃不避，站在那裡如磐石一般，葉展這一刀所帶的狂暴刀意像遇見礁石的水流般向兩邊滑去，連白起的髮絲都沒有浮動。但這只是開胃菜，只有刀鋒及體之時才是致命的一瞬，帶著無匹的刀意葉展的拔刀式疾風般撩向白起的脖頸。
刀鋒很近了，白起依舊沒有動，但葉展不打算收手，若是被自己這一刀給斬殺，那他便不是那個殺神白起的肉身，而只是一具廢物而已。終於在刀鋒掠過白起身前斬向頭頸的一瞬，白起動了，僅僅伸出兩指追星趕月般追上了上挑的刀鋒，輕輕地一夾刀背，銹刀便被生生停在了距離白起下巴不過毫釐的地方。
葉展縮臂抽刀，但銹刀紋絲不動，顯然白起的肌肉力量比葉展大上很多，但葉展眉頭一挑便不再繼續抽刀而是手臂用力想將刀尖捅向白起的喉嚨，同時刀意一吐那銹刀生生被逼出一道含而不露的刀芒，閃電般戳向白起的咽喉。白起依舊淡定，改夾為彈，只是屈指輕輕一彈銹刀便失了準頭向一邊滑去，此刻葉展全身心都在那泛起的刀芒之上，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前倒去。但葉展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在被動的情況下依舊沒有一絲慌亂，身體向前傾倒葉展也沒有妄圖穩住身形而是藉著前衝之力，身體向前衝但手中刀卻回抱於懷中再借力向前捅去，一系列動作電光火石，沒有一點多餘的瑕疵。但這志在必得的一刀，卻再次落空了，但這次好歹逼得白起動了大動作，只見白起矮身向前一錯，又是屈指一彈，這一下的勁道顯然要大得多，而且這一彈的位置十分巧妙，不但用上了白起自己的力量還借了葉展前衝之力，兩者疊加直接將葉展手中銹刀震得脫手而去，斜斜的插在了斬靈的躺椅之前，至此刀尖還兀自微微顫動，可見這一下力量的充沛。但白起顯然不是將刀震飛就束手的人，殺神之名震懾古今可不是沒有道理，更何況痛打落水狗實在是人之常情啊。本著這種精神白起錯身將銹刀彈飛後，雙指併攏如刀斜刺裡向上捅去，這一下看似簡單卻妙到毫巔，因為葉展並未力盡，銹刀脫手葉展此時的重心已經徹底的不穩，踉蹌之間彷彿自己拿脖子撞向白起的指刀一般。
直到這時，躺椅上的斬靈此睜開雙眼，也不見什麼動作白起本來捅向葉展脖頸的手指陡然一斜點在了葉展的肩膀之上。這一指的勁道看起來是基於葉展自己向上撞的力量，但實際上點在葉展身上的一瞬間，白起指尖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刀意突然刺了出來。這一下的破壞力比**力量的破壞力要大的太多了，這一絲刀意順著葉展的肩膀大穴長驅直入險些將肩膀處的大筋切斷，幸好最後變向否則葉展至少五天不能握刀，這還是在葉展在入體境界已有所成的緣故，若是普通人恐怕整個肩膀都炸飛了。
葉展受了白起一指，堪堪穩住身形左臂軟軟的垂著，細小的經脈被一次震斷了好幾根，一時之間連真元都無法進入左臂之內，葉展趕緊坐下運轉真元修復左臂的傷勢，大約用了近半個時辰才恢復了左臂的力量，但是即便恢復了肌肉力量但是經脈的暗傷至少需要半天才能修復。
但是恢復了力量的葉展並沒有起身而是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斬靈見葉展在反省並沒有說什麼，將眼前的銹刀虛空一彈便插在了葉展面前，而白起也再一次回到了鍛刀陣之中，好像之前出手的那個人並不是他一般。斬靈將銹刀還給了葉展之後便緩緩消失在了遠處，只留葉展一個人枯坐在一邊思量著之前的戰鬥。
細說起來，之前的一戰不過是兩招，一招是拔刀式直取白起脖頸，一招是收刀借力突刺，而白起同樣是兩招，第一招避過了那道刀芒將銹刀彈歪，第二招彈飛銹刀並一指點在葉展左肩。同樣是兩招，葉展刀行浩蕩，招招似雷霆萬鈞，而且這兩招不能說不精妙，每一個動作都是經過上百次分解的甚至連肌肉的沒一點微小的收縮都沒有偏差。但就是這麼精巧堪稱無暇的兩招，卻只是被白起信手破去，甚至於白起連刀意都未露，只是最後時刻用了一絲微弱的刀意，但就是那一絲微弱的刀意就讓葉展的信心頃刻化為烏有。
葉展坐在地上有些想不通，之前他很明顯的感覺到，白起的力量並沒有爆發出來，就連他將自己的刀夾住的時候所用的力量也沒有自己的大，但是自己為什麼就是不能移動哪怕一點點呢？後面的一招也是一樣，他彈指的力量並非很大，但卻直接讓銹刀脫手而去，這究竟是為什麼，葉展十分的不解。
但是想了一會，葉展想起了之前斬靈對自己說的話，他說自己的問題有兩點，第一是過於追求招式總是想將每一招都做到萬無一失，到最後卻陷入了招式的桎梏中。第二是，太過追求刀意，還未出招就刀意縱橫，將破綻暴露給了敵人。作為閱人無數的斬靈，自然不會無的放矢，莫非自己之前被白起砍瓜切菜般打倒的問題便是出現在這兩個問題之上？
於是葉展站起身，緩緩將面前的銹刀從地面抽了出來，握在左手之中，此時葉展左手經脈還沒有恢復不能使用真元之力，甚至連肌肉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但葉展依舊選擇左手握刀，只有現在的左手才是最接近樸實的左手，沒有真元也沒有強大地力量，與凡人時的狀態最為接近，也許只有不再關注境界像一介武夫一般去樸實的感受手中的刀，才能做到白起那般渾如天成的意境吧。
葉展握著銹刀慢慢的揮舞，這時沒了招式的限制，葉展一時甚至不知道刀該如何握緊，如何去殺敵。但是過了一陣，葉展慢慢的沉靜了下來，就好像又回到了兒時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下練刀的日子，於是葉展沉腰坐馬手中銹刀前指一記簡單的劈斬緊接著第二斬、第三斬、整整四千斬，與兒時的數字沒有一點差別。接著是四千橫斬、四千突刺、四千撩斬、一萬兩千斬過後，葉展握刀的左手沒有一絲晃動。
這時最純粹的刀彷彿又再一次回到了葉展的手中，沒有繁雜的招式也沒有潑天的刀意，一萬兩千斬，簡簡單單，刀動隨心走，雖樸實卻沒有破綻。
葉展左手握銹刀，向前一踏，一縷刀意緩緩流過銹刀的刀鋒，刀隨身走看似緩慢卻刀刀裂空。沒有了橫空的刀意，也沒有了奔湧的真元，連銹刀都沒有一絲的光彩，但是葉展每一刀遞出空氣都是一聲爆鳴，如同什麼東西破裂了一般，這是葉展的刀意濃縮到了極致在出刀的一瞬間釋放出去，似冷電般無法抵擋，簡單卻有效。
這便是刀，沒有什麼招式，只有隨心二字，離了招式葉展才真正在斬之道上登堂入室，一念心生，心生刀動，刀動便殺人。
不知何時斬靈再一次出現在了葉展身邊，看著葉展的樣子斬靈微微一笑，看來，這小子的悟性還真是不錯，與當年的白起想去不遠啊，才不過與白起交手一次便悟到了刀動隨心的意境，著實不易啊。
葉展刀式停歇，不管是氣機還是刀意瞬間便如潮水般退去，彷彿這空間之內並無人曾舞過刀一般，一代刀豪與凡間武夫不過一線，心動成狂，心靜如水如此方才成豪，至此葉展才算是真正的武學宗師。
收了銹刀，葉展對著斬靈深施一禮，雖然看似斬靈並沒有做什麼，但實際上斬靈對葉展的引導和啟發才是葉展領悟到隨心刀意的關鍵，更何況斬靈還安排葉展與白起那般的人間殺神進行對戰，最終將葉展帶進了斬之道的大廳之中。至此，葉展才真正的對斬靈信服口服，這一禮施的是心安理得。
斬靈安心的受了葉展一禮，對於這個沒正形的前輩來說，後輩的崇拜是理所應當的，但實際上在得到了葉展認可的同時，斬靈也認可了葉展，真正的開始覺得葉展是有可能傳承盤古大聖衣缽的那個人。
葉展也沒有讓斬靈失望，活動了一下左臂便對斬靈道：「叫白起出來吧，我要再與他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