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章 誠實不好 文 / 絮語幽蘭
「施姑娘，原來你在這裡啊，奴婢找遍了王府都沒有看到你，你這清早的都去了哪裡。」如霜派人尋找施馥無果之下，就回來易水軒向顧然回復，然而看到活蹦亂跳的施馥，當下一臉的如釋重負。
「霜兒，我好想你啊，你昨天都不陪我睡覺，所以我就找王爺夫君去了。」施馥跑過去，抱著如霜委屈地哭訴，好不可憐。
「沒事就好，沒事……」如霜本來安撫著施馥，然而聽到施馥的說辭，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張大雙眼問道，「施姑娘，你說你昨晚去了哪裡？」
「就是王爺夫君那裡啊。」施馥一副坦然的樣子，好像理所當然，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居然能……」
「什麼！你竟然爬到王爺的床上了！」
忽然聽得一聲大吼，施馥小小地受到了一下驚嚇，傻在那裡。她透過如霜的肩膀，看到一位穿著還是比較好的但比貴婦又普通了一些的中年大媽，這中年大媽長得還不錯，臉圓圓的，看上去挺豐滿的，也沒有某些大媽的那種水桶腰，而且居然還有條曲線。她肩上背著一個包袱，雙眼瞪地跟銅鈴一樣，嗓門可以與她老媽的丫鬟有的一拼。
施馥頓時有些招架不住，本想退後幾步，哪知中年大媽步步緊逼，她一退，中年大媽一進，施馥見退無可退，只能以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的速度躲到顧慕的身後。顧慕是王府裡的老大，有他的庇護以及與中年大媽保持最遠的距離，施馥覺得已經有了避風港，便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看著中年大媽。
「奶娘，你回來了。」
聽顧慕的語氣，好像有幾分尊重。
然而，趙夕霞卻沒給顧慕熱情的表情，她淡淡的嗯了一聲之後，便將視線看向施馥。
施馥當即認為自己押錯了寶，連顧慕都能無視，她應該跑到顧然的身後會比較安全可靠一些。
正當施馥處在矛盾重重，盤算著要不要換一個人的時候，趙夕霞已經變了一張臉了。
「小姑娘，你別怕，奶娘只是好奇地問問，你昨天真的在王爺的床上睡的？」趙夕霞一臉期待。
院長曾經說過，一個好孩子是不能說謊的，於是施馥點了點頭。
趙夕霞一喜，亟不可待地追問：「那昨晚應該跟王爺那個什麼什麼了吧？」
有這麼明目張膽，光天化日之下就問這個問題的嗎？
瞧著趙夕霞頓時像換了個人，有點狼外婆一樣，雖然笑著，但是就沖剛才那聲怒吼，施馥絕對得思考好了再說。
「那個……就是借王爺夫君的床睡了一下下而已，沒有什麼什麼了。」施馥抓著顧慕的衣袖，誠實地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的。」
「什麼！既然爬上床了，至少應該發生點什麼才對啊，怎麼可能什麼也沒有！」趙夕霞叉著腰指責，一臉埋怨。
施馥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好像還沒聽明白一樣，聽這人的意思怎麼好像期待她發生點什麼事情一樣。
「不過，能爬上去也已經不容易了，來日方長，我總有一天能抱到小王爺的。」這麼說著，趙夕霞已經一張笑臉燦爛了，「小姑娘，看你這麼瘦小，要補補身子，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比如烏雞湯、母鴨湯、鴿子湯……」
「可以吃燒鵝嗎？」施馥發問道。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趙夕霞一臉的慈祥慈愛慈和。
當下，施馥臨陣倒戈，就跑到趙夕霞那裡，挽著趙夕霞的手臂，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奶娘，你剛回來，還是下去先休息一下吧。」
施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話應該像是顧然會講的樣子，然而這話還真是顧慕講的，沒想到這人有時候還挺關心人的。
「沒事，休息很多天了，現在看到小姑娘，很是親切，想跟她說說話。」趙夕霞自知道施馥爬上過顧慕的床後，一直笑瞇瞇的，連帶著看顧慕，都多了幾分可愛。
見識到趙夕霞可能是王府裡唯一一個能克制顧慕的人，領教到趙夕霞可能是王府裡第二個提供良好伙食的人，施馥趕緊獻慇勤：「奶娘，重不重，不如我幫你提吧？」
趙夕霞一聽，很是安慰，笑呵呵地道：「不用不用，怎麼可以讓你來呢。」
「奶娘，你一路上也辛苦了，施姑娘身上的傷也是剛好不久，不如由奴婢來提吧。」如霜上前，體貼地接過趙夕霞肩上的包袱，背在自己肩膀上。
「傷？怎麼，你受傷了，怎麼受傷的，傷在哪裡，嚴重不嚴重啊？」一聽如霜提起，趙夕霞馬上關心地詢問，捧著施馥的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檢查了一番。
「我沒事，就一點小傷，哪裡有什麼嚴重不嚴重，瞧你們緊張的，別人還以為我斷手斷腳了呢！」施馥聳了聳肩膀，輕描淡寫地掩蓋傷勢。
「奶娘，你放心好了，施姑娘已經沒事了，不過施姑娘可是為王爺受的傷，所以……」
如霜巧妙一頓，趙夕霞卻是心領神會，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笑得賊兮兮的。
「小姑娘，你放心吧，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只管告訴奶娘，奶娘要是解決不了，還有王爺給你撐腰，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只要……」
「你們說完了沒有，王府很閒嗎，說完了就去幹活。」
三個女人一台戲，眼看著三個女人在那裡嘰嘰喳喳，沒完沒了，顧慕打斷趙夕霞的話，給出了最後的通牒。
「小姑娘，我們不用理他，他就那個脾氣，沒什麼惡意的，要不這樣，不如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正好可以去廚房準備材料了。」
「好啊！」施馥求之不得，扶著奶娘轉過身還不忘回頭朝顧慕做了個鬼臉，轉回頭後又若無其事地獻慇勤，「奶娘，你累不累，不如我給你揉揉肩捶捶腿吧？」
趙夕霞忙笑著推辭：「不用不用，哪裡就那麼嬌貴了，倒是你，別太累著才是。」
施馥樂顛樂顛地就跟著走了，留下幾個還沒插上幾句話的人。
一時之間，易水軒裡彷彿曲終人散一般，熱鬧隨著台上人的離去而漸漸落幕。
等易水軒裡只剩下四個人時，顧慕才問起正事：「二哥，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
顧然早已收斂了所有的神色，眼眸裡那點漪瀾早已風平浪靜，面對顧慕時，他已經談笑如常。
「父皇已經擬好旨意，你與施姑娘不日就可成婚，我只是想問你，你給施姑娘的名分，當真只是側妃？」
想起昨日施馥的驚世駭俗，顧慕冷哼一聲：「這是她自己向父皇要的，我又沒有逼她。」
「施姑娘率性而為，不曉宮中處世之道。以後肯定少不了要在宮中走動，你也知道宮中的爾虞我詐、人情冷暖，唯一不能缺少的便是地位。她既然已經選擇了你，你就好好待她吧。」
顧慕默然地看了眼顧然，不知道是否看出了什麼。
「以她的個性，遲早有一天會惹禍，就算給她身份，也未必能倖免。」
「以後這些就是你自己該操心的事了，二哥也不便多管，我還有事，你慢慢想想吧。」說完，顧然帶著落寞的身影，漸漸走出易水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