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女人較量 文 / 絮語幽蘭
楚湘妤和陸煙蕤倒像沒事人一樣，什麼心思都藏在心裡，留在表面上的只有各自矜持的微笑，有說有笑地並肩走出慈和宮。
「皇后姐姐，看來這逸王妃到了哪裡都是一樣的受寵啊。」陸煙蕤面朝楚湘妤，然而餘光卻是往左後側斜了眼沈書怡。那眼神，好像在訴說一個太子妃都不如一個逸王妃得寵，明擺著替沈書怡不值，可在不值的同時，話裡彷彿還有其他意思。太子受寵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逸王不受寵那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可現在逸王妃比太子妃得寵，那只能說明太子妃不懂得籠絡和邀寵，後面挑唆的話陸煙蕤自然沒那麼明顯的出口了。
「馥兒長得討人喜歡，受寵也沒什麼不妥。」楚湘妤走下慈和宮台階，停住腳步，「倒是妹妹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妒忌一個晚輩一樣。」
楚湘妤雖然是玩笑的說，可顯然一個皇后沒那麼多的閒情開玩笑，話裡的意思自然是說堂堂一個貴妃，在子女面前，別拿沈書怡做話柄來掩飾她自己的嫉妒，這當然已經從晚輩身上跳到自己這個輩分身上。
陸煙蕤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她嗤笑一聲：「皇后姐姐這誤會可就大了，妹妹只是在替太子不值而已。」
楚湘妤眼光一閃，嘴角微彎：「妹妹這話何意？」
「皇后姐姐這麼聰明的人，該不會是在跟妹妹裝糊塗吧？」陸煙蕤甩了甩袖，掩嘴露出一副訝然的表情。
「妹妹這麼直爽的人，又何必與本宮繞彎子呢。」兩人說話向來繞彎子多，沈書怡和祝琦玉見怪不怪。要是施馥在，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陣埋怨。發誓下次絕對在慈和宮裡多留一會兒再走，省得跟她們這群女人為伍，說話都累。
聽不出楚湘妤是否知道些什麼，陸煙蕤也不在意，她向來喜歡說別人家的長短，尤其是楚湘妤家的。於是就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豆子一般倒給楚湘妤聽。
可想想身處何地。陸煙蕤便笑道：「皇后姐姐，不如我們邊走邊說吧，這麼站在慈和宮門口說事，也不像一國之後會做的事情。」
陸煙蕤倒是把楚湘妤的身份地位考慮得很周到。彷彿沒想到過自己的身份地位一般。
「妹妹考慮如此周到，本宮豈有不領情的道理，聽說御花園裡新種了不少花卉。不如妹妹與本宮一起去賞賞花吧。」楚湘妤說完，先陸煙蕤一步，向御花園走去。皇后的派頭就顯露出來，硬是比別人高一等。
陸煙蕤微挑眉峰，冷笑了一聲，慢慢跟上，貴妃的架勢雖然也不弱，但就比皇后的頭銜少了那麼一丟丟。
沈書怡和祝琦玉沒有得到楚湘妤和陸煙蕤兩人各自離開的吩咐，只能隨後跟著兩人。繼續聽著兩個女人的爾虞我詐，後邊的丫鬟都被打發了。
等沈書怡和祝琦玉跟的比較近了。陸煙蕤才事不關己地開口，彷彿等得就是這個機會一樣。
「皇后姐姐，這逸王妃之前應該救過太子吧，皇上呢也曾微服私訪過逸王府，照理講，皇上那麼器重太子，應該會給太子選個側妃，這不是更容易開枝散葉嗎。」
楚湘妤一聽，知道陸煙蕤想要說事，便開門見山了：「妹妹究竟想說什麼？」
「皇后姐姐何必那麼著急，妹妹自然會知無不言的。」瞧著楚湘妤有些不悅的臉色，陸煙蕤心裡樂著，「這逸王妃呢，初見之時沒什麼驚艷的地方，可幾次觀察下來，似乎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這皇上當初下旨把她嫁給逸王，不知道是什麼想法。妹妹只知道，若是當初逸王妃成了太子側妃，太子現在應該多了一個賢內助才對吧。」
楚湘妤看了眼祝琦玉，笑道：「既然妹妹如此喜歡逸王妃，當初又為何不把她要了去，給康王做個側王妃呢？」
「這可怎麼使得，逸王妃救得又不是昀兒，妹妹知道的時候，都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哪像皇后姐姐，身為太子的生母，怎麼會不知道呢。」
這話嚴重刺激到楚湘妤，當初顧然受驚的時候，她的確不知道，還是過了幾天才從顧然的貼身內侍那裡得到一點消息。
事後問沈書怡，沈書怡居然也是一問三不知，想來又是跟顧慕兩人出宮去了，也不知道顧慕安的是什麼心，這麼危險的事情，居然也讓顧然去做。
楚湘妤直接忽略掉陸煙蕤的最後一句話，不冷不熱地道：「既然過去很久了，妹妹又何必多此一舉地提這件事呢。」
「妹妹只是覺得，逸王妃無論是在哪裡都能得到維護，若是有了逸王妃，少說也能多些幫助。就說張美人一事吧，逸王妃一句話，皇上還真就放過了吳婕妤和十五皇子。再說梅花斷吧，未國太子可是站在逸王妃那邊的。如今母后這邊，對逸王妃也是諸多關懷不在話下。」至於陸煙蕤真正想要表達什麼，她當然不會說出來，她在惋惜的同時，也在慶幸，怎麼說，施馥終究沒落在顧然那邊，不然，依今天的情景，楚湘妤還不拿出來吹噓。
「這也未必是件壞事吧。」反正顧慕還是站在顧然這邊，沒必要聽信一個陸煙蕤，棄了顧慕這個幫手，不是讓顧昀得益嗎，楚湘妤可沒那麼蒙騙。
「妹妹呢也不知道皇后姐姐是不是真的這麼認為，但看太子妃的臉色，似乎是不怎麼好啊。」眾人的視線齊齊望向沈書怡，沈書怡馬上收斂起剛剛露出的一絲戾氣還有一絲黯然，呈現在眼前的，還是那個端莊的楷模太子妃。
「書怡不是將門之後而是大家閨秀，救不了人也在情理之中，吳婕妤和十五皇子的事情，皇上早已想好對策，妹妹又何必猜測聖意呢。再說梅花斷，即便最後物歸原主，可皇上最先中意的不是別人而是書怡，至於未國太子為何站在馥兒那邊，這件事也只有未國太子自己知曉。而母后這邊，馥兒至少能給母后解悶，妹妹平常想著怎麼留住皇上，應該沒時間潛心禮佛吧。」
「皇后姐姐能言善辯，妹妹自愧不如，不過妹妹只知道一件事，皇后姐姐的親妹妹楚淑妃在皇上的心中至今還佔著我們兩個活人無法取代的位子，皇上雖然對逸王疏離了這麼多年，但是難保不會對逸王放開心懷。如今逸王妃又日益獲寵，妹妹不知道該不該替太子的位子擔心擔心了。」陸煙蕤露出為難的表情，眼裡透著快感，「要知道，當初皇上可是想把後位留給楚淑妃的。」
「你……」
「皇后姐姐，這時候也不早了，皇上下朝之後喜歡到妹妹的宮裡坐坐，妹妹就先回宮準備，不陪姐姐賞花了。」陸煙蕤看著楚湘妤生氣的模樣，施施然行了一禮，便揚長而去。
走了幾步，陸煙蕤又恍然大悟地想到什麼，轉過頭，就看到楚湘妤有氣沒發出的樣子，頓時笑得有幾分得意。
「皇后姐姐，妹妹還有一個發現似乎忘記告訴你了。」這一次，陸煙蕤也沒希望能夠得到楚湘妤的回應，便逕自道，「太子似乎也會常常護著逸王妃，不知道是出於感激呢還是暗自喜歡呢。」
「妹妹這一次說得有些離譜了吧，還是想挑撥離間。」楚湘妤終於沒忍住，當場道出陸煙蕤的用意。
「離不離譜，是不是挑撥離間，想必皇后姐姐應該知道的更清楚。時候實在不早了，妹妹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陸煙蕤轉回身，打道回宮去了。
陸煙蕤一走，祝琦玉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她心裡本也憋著一股氣，隨隨便便也行了一禮，便跟著陸煙蕤離開了。
楚湘妤被陸煙蕤這麼一攪和，心裡便又有些不痛快，雖然陸煙蕤此次與她爭鋒相對，可這次的針對又該死的有些道理。
皇上明裡暗裡都在維護顧然的太子之位，顧慕也在朝上朝下替顧然擺平了不少事，面對顧昀日益掌握的勢力，的確缺少不了顧慕的幫助。
而皇上下旨給顧慕和施馥賜婚的那幾日，顧然確實很失落，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想至此，楚湘妤的心情又煩躁了幾分。當下，她冷哼一聲，甩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沈書怡沒有吭聲，然而看上去的確有幾分落寞的樣子。
楚湘妤走了幾步，稍微分散了縈繞在胸口的那股郁氣，她是皇后，不該被陸煙蕤一氣就差點失了風度。
冷靜下來之後，楚湘妤也開始關心起子嗣問題。
「書怡，母后也不是催你，剛才你也聽到了，你跟然兒是由皇上下旨成婚的，也是成婚最早的一對，也是時候該爭氣一點了。」
「是，母后。」沈書怡應得有幾分不甘心。
看沈書怡如此乖巧文靜而又得體懂事，而子嗣之事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楚湘妤也不好再責備什麼。在陸煙蕤得理不饒人的毒舌下，沈書怡已經受了不少委屈，此時楚湘妤更是不忍責怪。
「然兒也快下朝了，你也先回去吧。」楚湘妤自己也需要冷靜一下，不想看到任何人。
「是，母后。」
楚湘妤歎了一口氣，逕自便離開了。
楚湘妤一走，沈書怡馬上抬起頭，眼眸微動間，也動身離開，可細細觀察之下，沈書怡的舉動有些可疑，她沒有返回東宮，反而向著一條僻靜的小路，不知道去往何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