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自己找死 文 / 絮語幽蘭
「有倒是有，就看你小子願不願意了？」藺落華笑著給出回答，也不知道她的差事跟施馥所想是否有區別。
人在屋簷下，施馥能說不願意了，就算不願意，人家還不拿人情逼迫你，就算人家不拿人情逼迫你，萬一刀架在你脖子上，問你要性命還是要不願意，她當然只能說要性命了。
所以，施馥覺得在別人的地盤上，脾氣應該要溫柔一點，人看起來要比較好說話一點，這樣才不會撕破臉皮，做出一些影響不好的事情。
「媽媽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能幫上忙就絕對不會推辭。」施馥說的口不對心，人前一套，心裡一套，這都是正常的。
藺落華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團扇，眼神看得施馥感覺越發不妙起來，只聽藺落華道：「站起來，轉一圈，讓我看看。」
施馥心裡哀歎起來，不會真讓她出去接客吧，其實當一回青樓女子也沒什麼，上次還不是幫睡蓮擋過一回。問題是如果只讓她唱唱歌就構不成什麼問題，如果讓她出去接客，她保不準會幹出什麼讓別人斷子絕孫的事情。
施馥當然沒有站起來，她打著哈哈：「媽媽不用看了，我就那幾兩肉，稱斤賣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
本以為藺落華會拍桌子瞪眼睛疾言厲色，但是藺落華只是若無其事地坐著，好像很閒一樣，可門外的聲音告訴她，碧瑤樓現在還是很忙的。
就在施馥要好心地提醒藺落華可以先出去招攬生意時，藺落華卻開口了。
「琴棋書畫，你小子可會哪一樣？」
不是吧，還要考驗她夠不夠資格做碧瑤樓的姑娘。有沒有搞錯，這個都還要挑剔。可要是細說起來，碧瑤樓裡的女人個個都不簡單，多才多藝自然不必說了，這樣一比，施馥覺得自己無比汗顏。連做碧瑤樓姑娘的資格都沒有。看來有丫鬟這個等級已經不錯了。
「藺媽媽，要說這琴棋書畫呢，我這麼說吧，以前彈琴也就自娛自樂一下。這純屬一個人十分無聊時的一種消遣的方法，而下棋嘛，雖不能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是輸贏參半吧，至於書畫呢，我覺得自己沒有那個天賦。寫不出行雲流水般的字跡畫不出動靜結合的卷軸。」
「舞技呢？」
藺落華問得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施馥覺得，她彷彿在被估量身價一般，隨著她自己的沒有底氣，她在藺落華心裡的價值就呈直線下降，感覺像是要被低價甩賣的一樣，她實在找不出自己還會什麼。
「舞技沒有。但是我的武技還是不錯的，當然。前一個舞是藺媽媽口中的舞，後一個武，是我喜歡的那個武。」施馥努力地找出自己的發光點，趕著去推銷自己一般。
「碧瑤樓不需要武技，只需要舞技，不過如果是你小子，兩者都不可或缺，所以……」
藺落華一停頓，施馥馬上將一顆心吊在嗓子眼，直覺接下來的日子會很痛苦。
「從明日起，媽媽我會親自教導你練舞，自然，這個舞不是你小子喜歡的那個武。」
施馥一聽，當下就趴在桌面上，面對桌子思過。
藺落華見話已經說清楚了，對面那精神萎靡的人也聽清楚了，便慢慢站起身體問了一個看似不著邊際的話：「你小子喜歡什麼花？」
施馥想也沒想，就道：「菡萏，怎……」
話一出口，施馥就明瞭了，果然，藺落華笑著道：「菡萏，不如先出去看看吧，今兒個先讓你看看玉簪她們是怎麼跳舞好了。」
施馥拖著備受煎熬的身體，亦步亦趨地跟在藺落華身後，怨毒的眼神彷彿能將門板腐蝕出一個洞來，可等到藺落華轉身來看的時候，施馥的眼神就好似能融化冰雪一般。
施馥在碧瑤樓的出場向來風流倜儻，瀟灑不凡，可這次卻有些不同，就算她想，也拽不起來。
低頭跟在藺落華的後邊，施馥就一個跟班的，之前談生意時的風光派頭早已蕩然無存。
官大一級壓死人，現在她是寄人籬下，凡事要看藺落華的眼色，藺落華往前一站，你得點頭哈腰地噓寒問暖，藺落華往前一走，你得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邊阿諛奉承。
「你小子怎麼回事？腰閃了？」藺落華走了幾步，發現異常，施馥點頭哈腰，慇勤引路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不順眼。
施馥馬上直起腰板：「怎麼可能，我腰直的很。」
「你在我這雖然不是王妃，但還算施公子，可別把形象給毀了，像個尋常嫖客就行。」
「藺媽媽，你說我現在這樣能像尋常嫖客嗎？」施馥指了指自己，她現在穿著女裝，還是藺落華讓她換上的，如果真要當了嫖客，那碧瑤樓還不鬧翻了天，這碧瑤樓不就是女人的天地了。
藺落華想來覺得施馥就該是個男的，先入為主，所以說話什麼的，自然把施馥當男人看待，也是，能有幾個女人可以常常到碧瑤樓調戲女人，還能如此習以為常。
「那就稍微挺起胸膛，別把自己當個丫鬟，看著怪讓人變扭的。」藺落華實在看不慣施馥狗腿的樣子。
既然藺落華這麼給她面子，施馥本來覺得這樣挺費勁，說不定真彎了腰，那就得不償失了，既然藺落華給了恩典，施馥當然照辦，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重新以風流瀟灑的樣子，跟在藺落華身後，施馥倒是覺得臉上添了不少光，像從丫鬟被提拔到藺落華的左右手一樣，她還真是狗腿的可以，像極那什麼仗人勢。她實在不想把自己想像成耷拉著兩隻耳朵，咬著尾巴，主人逗逗你，你高興地投懷送抱。
一路走來，目前還沒有碰到什麼熟悉的人，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藺落華還是給了她一塊紗巾，蒙在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
施馥微微轉動眼睛，顧盼之間，還別說，自有一股風韻。
「你這模樣，不來碧瑤樓，倒是有些可惜了。」藺落華微微惋惜，還不是開玩笑的那種惋惜，讓施馥差點把自己給弄成鬥雞眼，讓藺落華打消念頭。
看到施馥露在外邊的一雙眼睛幾乎跑到一塊兒去，藺落華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施馥心道又得罪藺落華了，忙跟上去賠罪，恬不知恥的樣子，讓藺落華實在很難想像，這個人居然還能當上王妃，而且還是冰冷王爺顧慕的王妃，看來也只有怪人才能配上怪人。
今晚的目的自然不是跟施馥廢話，很快，藺落華就帶著施馥站在三樓的圍欄邊，俯首往下看，底下對面正好是舞台。
本來今晚的表演不多，但因為藺落華的意思，碧瑤樓裡排的上號的都給喊出來表演，今晚還是清一色展示舞技，連睡蓮也毫不例外。
頓時，碧瑤樓就更加熱騰起來，這麼多姑娘一個接一個上台表演，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時候都能看到，要麼趕上選花魁，要麼有人出重金，像今天這樣無緣無故地讓這麼多姑娘出來跳舞，而且還是樓裡排的上名號的，實在百年難得一見，唯一的解釋，就是今天藺落華可能碰上什麼喜事。
壓軸的基本上都是留在後邊，一浪蓋過一浪才能層層推進，掀起驚濤駭浪，所以，前邊出場的幾人，並不是艷驚四座，不過，讓尋常人也是望塵莫及，尤其是施馥這只菜鳥。
在藺落華的監督和指引下，施馥看了一個晚上的舞蹈表演，真可謂是花樣百出，各有風姿，每一朵「花」爭奇鬥艷，不相上下。
這麼多人中，其他人的舞姿，施馥早已見過，就是沒有看過睡蓮的，如今，沒想到只能彈彈琵琶的睡蓮，一展舞姿，居然讓人歎為觀止，果然是深藏不露啊。不過，越是這樣，施馥心裡越忐忑，睡蓮、玉簪、秋葵她們應該練了很多年才是，可她只有五天，她可以預想這短短五天的速成班就彷彿魔鬼訓練營一般，絕對不會比想想什麼計劃書來得容易。
「今天本來已經便宜了底下那幫人，所以只讓她們表演一些平常簡單的舞步，想要等到高難度的，還得等著花錢才是。」
藺落華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讓施馥絕望的想要跳樓。
這個時候施馥便想起顧慕了，說不來他還真的不來，在碧瑤樓掃了一大圈，也沒有看到碧瑤樓外的一個熟人，就連施棋，也沒有被派過來，也不用這麼絕情吧，真的連個影子都沒有。
「看的也差不多了，回去之後慢慢想想，可別白費了我特意安排的這一出。」舞台上的表演結束後，藺落華便要離開了，離開之前，還不忘說教。
帶著身心的疲憊和滿心的恐懼，施馥回到藺落華的房間，從老路回了如覓苑，還讓不讓人活了。
躺在床上，施馥勉強去忘記接下來幾日會有什麼樣的折磨，她努力使自己不斷地思念起顧慕，讓顧慕驅趕走一切。
漸漸地，也能安心起來。
可是，不知道安心了多久，就讓人煩心起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