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討杯酒喝 文 / 絮語幽蘭
只見對面座位上，列襲言正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還是那麼沒有任何掩飾，彷彿勢在必得，但這絕對不是施馥嗆到的主要原因。
列襲言的旁邊坐著一名灰衣寬袍白髮白髯之人，眼神犀利，面容紅潤，皮膚白皙的不像話，正望著這邊，這也不是引起施馥差點謀殺自己的主要原因。
灰衣寬袍白髮白髯之人旁邊坐著一襲妖嬈盛裝的蘇婷婷，正挑釁地看著她，這更不是主要原因，看到蘇婷婷，施馥只有海扁她的衝動，怎能可能反過來虐待自己。
最最主要的原因是，蘇擎和蘇婷婷之間坐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一頭墨綠長髮綁在腦後，五官深邃，雙眼呈琥珀色，鷹鉤鼻，一身年代久遠的黑色長款燕尾服，裡面一件白襯衫翻領，帶著個蝴蝶結，女的一頭金色破浪捲長髮，頭頂右邊還有一頂帽子，帽子邊沿垂著一層黑點網格絲邊，臉頰有些豐滿，雙眼呈藍色，鼻子高挺，嘴巴有點厚，很性感，穿著一件紅色金邊蓬蓬裙。
不是吧。
顧慕一邊拍著施馥的後背，一邊給施馥解釋：「他們來自我們所在大陸外的另一片陸地，是堯國國師蘇擎帶來的。」
施馥擦了擦眼睛，的確沒有看錯，對面兩人正與蘇擎在說些什麼，交談甚歡。
「顧王，這兩位朋友遠道而來路過貴國，恰逢皇太后壽辰，正好有東西要獻給皇太后作為壽禮。」蘇擎，也就是那灰衣寬袍白髮白髯之人，坐在椅子上，拱手對顧仲轅道。
「哦。是嗎，呈上來。」想必是首次見到這些人，顧仲轅對他們的東西似乎也有些興趣。
話音才落，保和殿外邊走上來兩人，都是白色皮膚，一身暗灰色西褲。一件白襯衫。兩條背帶，頭髮有點卷，紮成一束束在後邊，看上去好像對面那兩人的僕從一樣。
一人捧著一個盒子走到大殿中央。一人端著一個托盤，上面還有兩隻高腳杯。
這時，對面的墨綠長髮男子站起身。身高差不多跟列襲言一樣，他走到兩人眼前，打開盒子。將裡面的東西取出，是一個細長圓滾的黑色瓶子，瓶身還有一張標籤。
施馥一看，恍然大悟，原來是紅酒，好懷念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哪年的。珍藏的久不久，還沒在這邊喝過紅酒呢。
男子熟稔地當眾打開瓶蓋。一手負在後邊，一手將酒瓶微傾，將裡面的紅酒倒出，只淺淺地覆蓋了一層高腳杯的杯底。
只聽底下的人倒吸了一口氣，臉上是驚恐的神色，施馥茫然不知道怎麼了，她推了推顧慕，問道：「王爺夫君，他們怎麼都好像看到殺人事件那樣恐慌？」
墨綠色男子好像也有點不解，略帶疑惑地將一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裡。
「居然是紅色的。」顧慕喃喃出口。
「紅酒不是酒紅色，還應該是什麼顏色嗎？葡萄酒釀出來的，都是這樣的，難道是綠葡萄釀出來的，應該是綠色的？」施馥倒是想不明白了，難道自己的想法有錯誤。
「紅酒？葡萄釀成的酒？」顧慕皺著眉頭，似有不解。
「王爺夫君，你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吧？」施馥小小地問了一聲，這麼嚴肅的表情，不會如她所說吧。
「不曾見過。」顧慕還是盯著那瓶酒，有些遲疑，雖然吃過葡萄，但是未曾將葡萄作為釀酒之用。
施馥聞言，環視一圈，眾人都沒有聲音，面面相覷，對面列襲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蘇擎笑得很和善，眼神卻未必如此，墨綠長髮男子還站在中央，讓那端著盤子的僕從上前獻酒。
「這酒是不是只給父皇和皇奶奶喝的？」紅酒就那麼一瓶，這裡人又那麼多，僧多粥少，蘇擎又說是獻給葉婉忻的賀禮，楚湘妤都輪不到，想來應該不會輪到她了，實在好可惜啊。
顧慕果然點了點頭，表明進貢的東西除非皇上賞賜，否則就沒你的份。
張賢全從僕從手裡接過盤子，端的真是小心翼翼，聞著倒是有一股醇香，卻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想快點呈上給顧仲轅和葉婉忻。
施馥瞄了眼顧仲轅，他似乎也略微有些猶豫，一國之君，不可能去問這是什麼東西，而且還有蘇擎和列襲言在，更何況都嚴明是獻禮了，怎麼可能去拒絕呢，最主要的是人家已經倒酒給你了，你能不喝嗎？再者人家倒的少，這麼當著人家的面試毒，更加說不過去。
至於皇太后，人家是信佛的，看著這麼鮮紅鮮紅的酒，前提是還不知道是酒，這不是為難老人家嗎。
大家的第一眼，肯定以為是鮮血，不過是稀釋的鮮血的而已。
施馥心裡念叨著為了皇太后著想，不忍老人家罪過，是不是該有所表示才行。她的眼神依依不捨地追尋著紅酒的軌跡，正要大義凜然地站起來說話，不料被人捷足先得了。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施馥正想看看是不是顧然又發揮孝子的美譽時，卻沒有如意料中看到顧然，因而她身邊的這一位正好挺拔在那裡，擋住了視線。
居然是顧慕開口說話，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主動了？
顧仲轅看了眼顧慕道：「准。」
「父皇，這酒不知烈性如何，雖然是外來貴客之禮，但兒臣以為這酒不適合皇奶奶品嚐。」顧慕一句話，一邊給眾人說明了這是酒不是血，二來又說明皇太后年事已高，萬一這酒很烈，皇太后吃不消就麻煩了，三來再次告訴皇帝，放心喝吧，這是酒，喝了沒關係。
施馥這時想了想，其實顧慕挺不容易的，萬一宴會出了什麼事，首當其衝的就是他，而且，目前還不知道這兩位外國朋友與蘇擎有什麼關係，說不定蘇擎瞞著兩位外國朋友在酒上動了手腳也不一定。
「老七說得有理，母后年事已高，這酒朕替母后喝了。」說著，顧仲轅讓張賢全從葉婉忻手中取走酒杯。
葉婉忻還是有些不放心，嘴唇微動之間，似要勸說什麼，可是底下那麼多人坐著，還有堯國國師和未國太子，不能失了顏面。
「父皇，兒臣也有話要說。」施馥起身站起，與顧慕並肩而立，在顧仲轅的同意下，笑著道，「父皇，兒臣聽聞葡萄美酒夜光杯，喝這種葡萄酒配上夜光杯是最合適的，會更加醇香，父皇不如等取來夜光杯再喝不遲。」
「來人，取夜光杯。」顧仲轅吩咐了一聲，便有小太監跑出去了。
施馥料定顧仲轅不會問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會回事，就算取來夜光杯，也未必會喝，便道：「父皇，這酒已經倒出，過會兒便會失了酒氣，兒臣微覺口渴，兒臣不才，想向父皇討一杯酒，不知道父皇可恩准？」
顧仲轅揮了揮道：「張賢全，將另一杯賜給逸王妃。」
「兒臣叩謝父皇。」施馥站在原地，福了福身，便與顧慕一道坐下來，張賢全已經將另一杯送到施馥眼前。
施馥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杯腳，微微晃動，紅色的酒沿著杯壁來回晃動，顏色鮮明。
顧慕仿似不經意間按著施馥的左手，表情深沉。
施馥回以一笑，笑得跟得到寶貝似的，顧慕也沒有再阻攔了。
然而，施馥沒有料到，顧慕居然又站起身，對顧仲轅道：「父皇，兒臣斗膽，也想向父皇討一杯酒。」
顧慕一說，四座皆驚，比施馥討酒還來得震撼，一向清心寡慾的逸王，居然也會討酒。
施馥抿唇嚥下所有的關心，她知道，顧慕這麼做，是為她，他放任她的行為，不阻止，只是用自己的行為，陪同著她的任性。
顧仲轅盯著顧慕，又看向抬頭看著顧慕一臉訝異的施馥，便令人將自己手中的紅酒賜給顧慕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圈定在顧慕和施馥身上，施馥本來想和顧慕乾杯，沒想到顧慕已經站起身，用眼神示意她也起身，兩人舉著酒杯，比肩而立，眼神裡自有一股同甘共苦、共同進退的意味，像極了宴會的主人。
顧慕朝向御座上的顧仲轅和葉婉忻：「孫兒借這杯酒恭祝皇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顧慕一說完，施馥便明白意思了，當下也跟著道：「孫媳也借這杯酒恭祝皇奶奶笑口常開天倫永享。」
兩人剛剛祝賀完，底下一眾人也紛紛站起，齊聲恭賀：「臣等祝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施馥偷偷地將酒杯碰了碰顧慕的酒杯，眨了眨眼睛，便微微仰首，紅色的液體，紅色的嘴唇，香艷而又魅惑。
別說這酒的酒精濃度還真高。
「好好好。」葉婉忻一邊含笑點頭，一邊揮手讓眾人坐下，自己則小小地飲了一口。
墨綠長髮男子笑著走到顧慕和施馥的眼前，左手放在腹部，右手又為顧慕和施馥斟上紅酒。
還沒等施馥道謝，男子已經放下酒瓶，右手伸到施馥眼前，笑著道：「lady,mayihaveanhonortodancewithyou?」
施馥眨了眨眼，這麼熱情！
「逸王妃，理查德說……」
施馥放下酒杯，伸出手，放在理查德的手裡，沒等蘇擎說完，笑著應道：「sure。」(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