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要開始了 文 / 絮語幽蘭
藏光寺大殿，也有一場血的洗禮，被抬走的屍體中，有些是雲國，有些是未國，還有些便是堯國了。
未國和堯國的插手，先不論已經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就其性質而言，已經干涉了雲國的朝政，如果這都能坐視不理，那麼雲國顏面何在。
「這便是父皇要的結果嗎？」顧慕從後山回來，在藏光寺大殿裡就碰到抬首仰望大佛的顧仲轅，當面質問，該有的禮數，該有的敬重，已經被顧仲轅的不擇手段和無情給埋葬了。
「朕也覺得惋惜，老二做事向來給別人留幾分餘地，在朝裡口碑不錯，自他成為太子以來，從無犯過錯，所以，老二必須死，不然，你坐不上皇位的。」
不知道顧仲轅的惋惜有幾分真有幾分假，但那自古以來的朕意已決早已經安排了人的生死，哪怕是他自己的兒子。
顧慕眼神一閃，原來是必須死，連點後路也沒有。
「老二這一生，也算死在皇后的手裡。」顧仲轅微微一歎，似乎的確在可惜少了一個那麼優秀的兒子。
「佛家淨地的血，父皇洗的乾淨嗎，真正造就這一場殺戮的，不正是父皇嗎？」顧慕早已沒了之前遇到顧仲轅的幾分尊重，現在只剩下複雜的情緒，這是他的父皇，卻也是可以讓他死的父皇。
顧仲轅伸出一掌，渀佛在估量自己的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但在帝王手上死去的人，那都是為了某種原因必須死的。
「以後，你手上染就的鮮血，會比朕更多。更濃，朕的手上，染上的還是雲國的血，今後，你的手上將會染滿堯國乃至未國的血。」顧仲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渀佛能夠想像到顧慕踏著屍體登上高峰的時候，「朕倒是忘了。你已經殺了蘇婷婷，這是一個開始。」
「那兒臣便如父皇所願，讓堯國的血乃至未國的血沾滿兒臣的雙手。」顧慕掀起衣擺，跪在地上，「兒臣請父皇公告天下讓位於兒臣。」
「你好大的膽子！」
顧仲轅渀佛從來沒有想過顧慕會主動想要皇位，而且還在這麼一場叛亂剛剛結束之時，如今顧然剛死，顧昀還被關押天牢。不知道顧慕只是想要激怒他，還是真的想要掀起一張腥風血雨。
「你可知，老五做了你所說的事情，朕會殺了他，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父皇不會，因為父皇別無選擇。」經過那天談話之後。顧慕知道自己就算會死，顧仲轅也會把他救回來。
「沒想到你會主動要朕的皇位。」顧仲轅走到顧慕身邊，一手放在顧慕的頭上，一字一頓地道，「你，很好。」
至於好什麼，可能只有兩個人清楚，又或者只有顧仲轅一人清楚。
「兒臣叩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慕磕頭的時候。顧仲轅已經走了。他聽著腳步聲，望著高坐的佛像，一臉的冷到骨髓。
顧慕站起身，負手立在大殿之中。身上的尊貴之氣，帝王之傲渀佛與生俱來一般。
如果注定要背負這一切，那麼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藏光寺的清理一事，由胡勁融主持，禁衛軍幫著倖存的寺廟僧人一起修整。
昨晚寺廟裡的人死傷無數，受傷昏迷的人生死難料，一空大師經過昨晚的殺戮，也是傷重昏迷，纏綿病榻，幸好顧仲轅還帶了幾個太醫過來，倒是幫著僧人一一看病。
胡勁融安排好一切事項，便匆匆向藏光寺大殿走來，見到顧慕，立刻上前行禮：「王爺。」
「什麼事情？」顧慕還沉浸在方纔的陰影中，背對著胡勁融道。
「方公子傳來消息，沿著前往未國的路上追去，並沒有找到王妃的跡象。」
「沒有？」顧慕轉過頭，來回踱了幾步，「這麼看來，要麼還在雲國，要麼已經轉到堯國再到未國。」
「末將已經傳令下去，讓各城的城主加強進出城門的檢查。」
「嗯，你辦事，我放心，一有王妃的消息，馬上通知我。」顧慕冷漠地應了一聲。
「是，王爺。」胡勁融是顧慕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加上胡勁融和祝和鄞有親戚關係，所以更沒有人想到胡勁融會是顧慕的人，哪怕施馥也沒有例外，桐兒幾次想要向施馥說明真相，無奈都沒有機會，這事便一直不明下去了。
「對了，皇奶奶呢，情況如何了？」顧慕知道自己那會兒只顧得上顧然的生死和施馥的行蹤，未曾顧慮到年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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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從山裡回來之後，情況有些不好，末將怕寺裡的血腥味太重，擅自做主，已經加派手下的人，先護送太后回宮了，梁王妃隨身照顧，秦太醫和喜鵲隨行伺候。」
「這事你想得比較周到。」顧慕如今想來，對於葉婉忻，實在愧疚難當，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於葉婉忻而言，的確是不小的衝擊和刺激。
「只是……」胡勁融微微遲疑，「太子、太子妃、王妃以及……康王妃的事情，末將尚未告知太后。」
「這事等回宮之後再說吧。」顧慕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事，能遲一點知道，未嘗不是件好事，「對了，我聽桐兒提及過五嫂，她本來和十弟妹一起出現在後山。只是，天上靈鷲和地上梅鹿帶著馥兒離開之後，她也沒有了身影。我想列襲言不會對她出手，堯國也沒有必要對她出手，她是自動離開，應該沒有什麼事。」
「多謝王爺關心，末將心裡明白。康王出了事，舅父也出了事，康王妃本來對康王和舅父心中有怨，如今哪怕是回去，她想必會覺得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會選擇離開。」
「這個時候，你還能想明白就好，等這陣子過後，我放你一段時間去找她，這陣子，你派人去找找也可以，說不定，還能查到馥兒的下落。」顧慕帶著一絲微小的希冀，只是渀佛連自己都騙不過去一般。
「王爺放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的，而且有方公子追尋王妃的行蹤，一定很快會有消息。」胡勁融是武將，說的直接，卻正是顧慕現在所想聽的。
「但願如此吧。」顧慕從袖子裡抽出白玉笛，那是施馥留在蘇婷婷身上的，卻讓顧慕親手毀了蘇婷婷。
胡勁融看到白玉笛，依舊是一怔，只是，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王爺，那太子的事情怎麼處理？」
「你先放出消息，準備發喪，明日回宮。還有，把蘇婷婷的屍體給蘇擎送去，就說，是我顧慕殺的，最後，找一具跟二哥身形相似的身體。」顧慕吩咐完之後，便走出大殿，向自己的臨時房間走去，那也是施馥這段時間在藏光寺住過的房間。
走到房門口，與守門的兩人交代了幾句，顧慕便自己推門進入。關上門的時候，還露出幾分小心翼翼。
走到床邊，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顧慕心緒複雜。
「溫綾綃，我二哥情況如何了？」
「仍是不容樂觀，隨時會有危險，幸好太子殿下的心臟稍有偏離，不然太子妃這一劍下去，太子殿下足以當場斃命，如今尚有一息存著，但不能保證就是沒事。」溫綾綃一直在處理顧然胸口的劍上，已經換了好幾盆的水，用了好幾卷的紗布。
「一定要救活他。」顧慕說的心力疲憊，想起顧仲轅的話，他不想顧然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想欠顧然什麼，否則，以後想要帶施馥離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盡力而為。」溫綾綃再三查看過顧然的傷勢後，並不能保證顧然百分之百可以活回來，但過半百的把握還是有的。
「有你這句話，我相信你。」顧慕走到桌子邊，難得有機會可以坐下來，只是一有時間，便會惦記起還不知行蹤的施馥，不知道她有沒有他在身邊，會不會害怕。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想，還有好多的事情，他必須得完成。
他似乎有點慶幸，這一次，不是蘇婷婷劫走，而是列襲言，他知道如果落在蘇婷婷的手裡，他不會還能淡然無事地留在這裡處理事情，而他知道列襲言，列襲言是不會傷害施馥的。
「逸王，相信方兄動用江湖勢力，很快會找到王妃的。」溫綾綃給顧然換好藥後，看著本來就只有寥寥幾句，如今根本不說話的顧慕，安慰一句。
「我也相信他。」如果連方瀲灩都追不到，那麼他肯定不可能，他知道他們三人適合什麼，不適合什麼，「溫綾綃，你在今天之內，製作一張二哥的面具，稍微精細一點，明日便要啟程回宮，所以帶回去的必須有二哥的屍體，還要騙過父皇。還有，我走後，二哥一旦有起色，你盡快帶他離開這裡回萱廬。」
溫綾綃一聽，當下便知道顧慕的打算：「我明白，逸王放心好了。」
次日，掛著白幡的靈柩從藏光寺出發，太子被堯國害死的消息一路傳回皇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