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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沒有聽進 文 / 絮語幽蘭

    嘴裡還泛著苦味,見到沈書怡更加苦,算了,問她肯定是問不出什麼的。

    施馥出了門,趕上靈芝,拍了拍靈芝的肩膀,問道:「芝芝,我嫂子沒事吧。」

    靈芝對新的稱呼似乎還有那麼一點的不習慣,不過他的心性不錯,很快就能適應:「那位姑娘沒事。」

    沒事還這麼愁眉苦臉,難道……

    施馥急了,抓著靈芝的衣袖就問:「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靈芝還真是具備行醫之人的品性,別人亂,他不亂,別人急,他不急。

    「姑娘不要擔心,你們幸好及時碰到我師父,那位姑娘喝了藥,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事。」

    「那也就是母子平安。」可沈書怡為什麼還悶悶不樂的,還有什麼困擾她的事嗎,就算躲避天上靈鷲追殺,也沒見她這麼一張苦瓜臉。

    「芝芝,我嫂子這是怎麼了,一看好像臉色不對,我睡著的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事情沒有?」施馥揣摩著問道。

    靈芝回想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剛才那位姑娘出來舀藥,聽到有些人在議論什麼,聽完之後,神情就似乎有點不一樣了,但我看她端藥的澗勢很穩,又不像有事的樣子。」

    「議論什麼?」施馥越發好奇,有什麼事情可以打擊到沈書怡,還打擊成這樣。

    靈芝又仔細回想了一下,抓住重點道:「好像是雲國太子發喪的事情,還有雲國逸王登基的事情,具體說了些什麼,我就記不太住了。」

    靈芝後邊說了些什麼。施馥也記不太住了,她此刻的表情跟沈書怡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施馥想要回沈書怡那裡,可此時此刻,她不想看到沈怡想必也不想看到她吧。

    施馥一個人坐在院子裡,靠著門柱,靜靜地發著呆。耳邊似乎一切都遠去了。刻意不去提的事情,終究還是壓不住,你不提,總有人會提。

    漸漸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可施馥的眼裡渀佛已經混淆了黑白,不知道今夕何夕。

    劉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施馥直愣愣地坐在台階上。眼神有些呆滯,不覺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怎麼坐在這裡,小心著涼,動了胎氣。」

    「什麼胎氣?哦,是胎氣?不會。我二嫂已經沒事了。」施馥仍舊坐在那裡,神魂渀佛分離了一般,像個木偶人一般。

    察覺出施馥的異常,劉用復又問了一句:「姑娘,你安胎藥喝了嗎?」

    「安胎藥?喝了,我二嫂已經沒事了。」施馥還是那副從什麼困境裡沒有走出來一樣,只能依稀辨別幾個字。

    見從施馥嘴裡問不出什麼,劉用直接舀起施馥的手,細細把脈。這人的體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恢復的這麼快,難怪懷著身孕,還能背著一人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

    「姑娘,老朽再去熬一副安胎藥。你給另一位姑娘送去吧?」

    這麼多的安胎字眼終於喚回了一點施馥的理智,她茫然轉過頭,見是劉用,忙感激道:「多謝大夫,救了我嫂子,現在我身無分文,以後我一定補上所用的醫藥費。」

    「不用了,行醫為的是救人,能夠救到人,老朽所學也沒有白費,那老朽先去給兩位姑娘熬藥。」劉用倒是很慈和,難怪教出來的徒弟也比較可靠,只為救死扶傷的人已經不多了。

    「二嫂,安胎藥劉大夫已經熬好了,你喝點吧。」施馥用布端起藥罐,往碗裡倒了一些安胎藥,便給躺在床上的沈書怡端去。

    「先擱著吧。」沈書怡躺著沒有動,只是望著低矮的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天氣,藥很快就會冷掉的,你還是起來喝點。」施馥沒有聽從沈書怡的話,硬是端著安胎藥送到床邊。

    「七弟已經稱帝了,他現在已經是雲王了。」沈書怡喃喃自語,反反覆覆地說著一句話。

    「然然……」渀佛醒悟到什麼,施馥戛然而止,兩人之間,很少提起顧然,更多的是不願提起,兩人對顧然都懷有一份愧疚,那是永遠也彌補不了的愧疚。

    沈書怡撐起身體,接過施馥遞來的碗,聞著已經熟悉的藥味,吹了吹,等碗中的溫度適宜時,沈書怡一口就喝完了。

    「都已經發喪了,還有什麼避諱的。」沈書怡將藥碗還給施馥,又躺下身體。

    若沒有避諱,何必整日把自己關在屋裡,神魂不守。

    施馥知道,顧然的死訊一直沒有公諸於世,不用說沈書怡的心裡,就連她的心裡,都殘存著一絲微小的希冀,可……

    許久閉口不談的事情,還是傳來了,熬藥時向靈芝又打聽了一下,顧然發喪的那天,雲國皇城白綾飄揚,他的死訊從雲國一直傳到堯國,然後,便是顧慕登基,登基之後,矛頭指向了堯國。

    兩人之間不願提起的傷痛事就這樣被撕裂開來,沈書怡的內疚怕是又要加深了。

    「二嫂……」

    「什麼也不必說,等我把孩子生下以後,你帶回去養,算是我欠顧然的,以後,各不相干。」沈書怡把頭往裡一撇,不想讓施馥看到她現在的表情。

    「孩子已經沒了爹,你忍心他沒爹又沒娘嗎?」施馥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心裡的某個地方一直很忐忑,很壓抑,可一直堵在那裡,讓她悲不起,也喜不起。

    「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能不能安然生下來,還是個未知數。」沈書怡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已經有些凸起了。

    「既然你自己說欠然然的,那麼,無論如何,你要保住這個孩子,那是然然唯一的血脈了,我也欠他,我會和你一起保住孩子的。」施馥看著那點凸起,那是所有的希望。

    「你現在是皇后了,一國之後流落在外,你不覺得是給七弟,不,現在已經是雲王了,你不覺得是在給他出難題嗎?」

    施馥並不是沒有考慮過這點,只是,對於不回去的理由,她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大家都需要時間去冷靜,而且,心裡有顧忌的不是她一個人而已。

    「然然已經走了,五哥已經與皇位無緣了,現在未國虎視眈眈,堯國別有所圖,能挑起雲國大梁的只有顧慕了,他曾經允諾我從堯國回來之後就帶我離開皇城,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顧慕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把承諾看得很重,尤其是對我的承諾,我不想站在他身邊,時時刻刻提醒著之前的承諾。還有,然然是為我而死,我還沒有做好怎麼面對顧慕的準備。」

    「顧然是我殺的。」縱然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可沈書怡對那時那刻的身影,那雙只有解脫的雙眼,刻骨銘心,只要一閉上,就渀佛噩夢一般,一直纏繞著她。

    「我已經強調過了,是蘇婷婷的錯,蘇婷婷的行為也是蘇擎默許了,所以,顧慕才會兵發堯國。還有,然然是不是你殺的,與然然有沒有救我是兩回事,你有你的愧疚,我有我的愧疚。還有,然然究竟是不是為了贖罪才救我,與然然有沒有救我也是兩回事,我跟他之間,並不需要什麼救贖。」施馥端走沈書怡手裡的碗,走到桌子邊。

    「七弟一直在找你,有機會你還是回去吧,外邊太亂,列襲言還是沒有放棄尋找你的下落,不然你也不會差點又落到天上靈鷲的手裡。」沈書怡提醒了一句,便又鑽入被子裡,睜著雙眼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很快會打來堯國,到時兵荒馬亂的,不會安生,我們換個地方吧。」施馥收拾好藥碗,坐在沈書怡旁邊,渀似沒有聽到沈書怡的話。

    「你要換自己換,我要親手手刃蘇擎,不然,我嚥不下這口氣。」沈書怡並沒有聽施馥的勸說,想著自己要做的事情。

    「你都這樣了,先保住孩子再說吧。」沈書怡現在可謂身體虛弱,胎位不穩,很有可能小產,這麼危險的情況,施馥當然不能讓沈書怡胡來。

    「孩子我會保,蘇擎我也會殺。」沈書怡也比較固執,根本聽不進施馥的話,就算聽進了,也不會去做,她有她的考究。

    「那你答應我不要衝動,把孩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否則,別怪我採取什麼特殊手段,把你帶離堯國。」施馥怕沈書怡胡來,威脅道。

    見施馥不像開玩笑,沈書怡哼了一聲。

    「哼是什麼意思,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等殺了蘇擎之後,你必須跟我離開堯國,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

    「你要去哪裡?」沈書怡自然不會回雲國,她唯一的出路和死路都在未國。

    「我想到靈城看看,那裡有我的爹娘,當人們想不出事情的時候,往往會回到原點,所以,我想回家。反正,近段時間,我還不想看到顧慕,尤其是登上帝位後的他。」施馥給沈書怡掖好被角,說出自己的打算。

    雖然靈城遠離皇城,可畢竟還在雲國之內,還是要回去嗎?

    沈書怡滿目悲愴,渀佛在笑命運捉弄人一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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