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章 自投羅網 文 / 絮語幽蘭
又是一日清早,堯兵依然奉行這幾日以來的策略,早起吃飽到人家城門前叫罵。
隆冬季節還沒有遠去,天氣還是十分寒冷,別說雲兵聽了叫罵聲心裡有多壓抑,其實堯兵這麼早起來也很憋屈。
雙方的心裡都把各自的主帥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可真讓他們當面說出,肯定是不敢的。
正當堯兵伸著脖子,扯著喉嚨罵得熱火朝上之時,一道琵琶弦聲驟然響起,清冷的弦音雖然在這個季節有點適得其反,但畢竟比人家聒噪的叫罵聲來得好聽不知道多少。
額頭邊跳動的青筋慢慢歸位,雲兵享受著難得一聽的旋律,把噪音隔絕在千里之外。
這麼一天,堯兵叫了一天,一句話也得不到回應,雲兵聽了一天,心情不知道舒暢多少。
堯兵很是挫敗,人家的待遇怎麼就這麼好。
堯兵回到軍營,也開始憋氣,卻又聽聞自家隱藏許久的主帥不是高深莫測而是居然已經被人謀害的消息,當下不八卦都不行。
「這都怎麼回事,我們才出去一天,怎麼高將軍已經被人謀害?」
「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本來還不信,可高將軍遲遲不見人影,雲兵本來被我們叫罵地快失了耐性,不想今天卻歌舞昇平,好像在慶祝什麼一樣。」
「這我倒是親耳聽到,今天,雲兵就聽了一整天的音律,根本沒把我們的罵聲放在眼裡,好像在看我們笑話一般。」
「你們不說,我還沒注意,這麼一提。倒是有些符合,你說,我們高將軍和左將軍向來是並肩作戰,這次怎麼不見高將軍的身影,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高將軍已經……」
左縱虎走出營帳,就聽到接二連三的議論,便站在幾個士兵後邊聽了不少的話。見越說越是過分,不覺粗著聲音道:「沒事都去訓練場練到有事為止,如果這樣還不夠,就陪本將過過招。」
左縱虎的聲音如洪鐘一般,底下人自然知道自家這位將軍力量過人,當然不敢跟他切磋,弄不好,人家在氣頭上。因為高將軍「過世」在生氣,肯定被當成雲兵成為炮灰,當下,一個比一個把嘴巴縫得更緊。
「國師說的不錯,此任雲國之主果然不是輕易對付之人。」已經被宣判為死亡的高舉,還在堯國都城。與蘇擎呆在書房,協商事宜。
「顧慕唯一的死穴便是他的王妃,只要抓到逸王妃,還怕顧慕不束手就擒。」蘇擎聽到消息之後,倒是沒有想像中那樣生氣,反而有幾分欣賞,可不能改變他要除掉顧慕的想法。
「國師如此肯定,而且從容不迫,如此看來。想必逸王妃現在正在堯國之內。」高舉很是斷定。也並沒有什麼焦慮之色。
「的確,我已經派出人手,不會抓不到她的。」蘇擎很是斷定,這一次。是人家自投羅網。
「國師真是算無遺漏,那微臣是否如雲王所願,到邊城一趟?」
「既然顧慕逼著你現身,那你便到池城讓顧慕看看好了,不過,得等到七日之後。」
高舉略微一想,已經有些明白:「微臣知曉。」
「一個月之內,我一定會讓顧慕身敗名裂,只要有了雲國,與列襲言就能抗衡了。」
「屬下在此提早祝國師大業順成。」
蘇擎一聽,略微蒼老的面容上展現著意氣風發。
「阿嚏!」施馥在馬車裡打了個噴嚏,毫無形象地揉了揉鼻子。
「怎麼了,受涼了?」沈書怡坐在柔軟的毛毯上,背靠著車廂,聽著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打噴嚏的施馥問道。
「不是,肯定是有人在罵我,要麼肯定有人在算計我。」施馥吸了吸鼻子,「不會是你吧?」
「我可沒那麼無聊。」沈書怡又閉上眼睛,只管自己休息。
「真不是你?」施馥喃喃自問,「還有誰呢?最近似乎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她已經很久沒有得罪什麼人了。」
沈書怡連耳朵也關閉了,所以,基本上已經無人回答她了。
「停車。」馬車外,一道男子的突然響起。
「官差大爺,有什麼事情嗎?」車伕是個老實人,不知道施馥和沈書怡的身份,只知道是僱主而已。
「最近兩國開戰,不能讓雲國人混入城內。」官兵的聲音都是比較大聲的,這次連沈書怡都被驚動了,「車裡都是什麼人。」
「是兩名僱主。」車伕又是老實交代。
「僱主?哪裡人?」官差聽到兩個明顯的字眼,馬上追問。
「自然是咱們的人。」車伕這次倒是沒有不清不楚,反而很肯定,誰會給雲國人駕車。
「掀開簾子我看看。」官差可不會只相信車伕的片面之詞。
「這……」車伕很是為難,「官差大爺,車裡的都是女眷,你看……」
「當然要看,萬一讓雲國細作混進城內,你擔當地起嗎?」官兵亮大了嗓門,吼得車伕不敢頂嘴一句。
「外邊發生什麼事情了?」正在這時,沈書怡的聲音漸漸響起,完全不同於平常時的清冷,反而帶著一絲溫婉,像極了初見時的樣子,給人的感覺比較溫柔,她這該不會是想來個美人計吧,對外邊這種等級的,這也太浪費了吧。
「小姐,我也只是奉命辦事,還請小姐掀起簾子,讓我們幾人看看,看過之後,自然放行。」
小姐?施馥撲哧一笑,現在兩人怎麼也可以說是夫人了吧,還是懷著孕呢。不過沈書怡的美聲計果然有效,這人還沒出來,聲音先引起了效果。
沈書怡臉上帶著面紗,微微掀起簾子,那優雅的動作,那娉婷的身澗,讓人一見就是發亮雙眼。
「看過了,現在可以放行了嗎?」沈書怡的聲音壓得比較低,可施馥知道她在忍耐,自從恢復成這個個性以後,沈書怡的脾氣就不太好惹,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不容易了。
「敢問小姐進城有什麼事情?」官兵色迷迷地盯著沈書怡,人已經走到馬車門口,離沈書怡很近。
沈書怡早已知道會有這麼一問,當下搬出早已想好的說辭:「自然是回家。」
回家?!在堯國哪兒來的家啊,這也太能扯了吧,至少來個什麼尋親也比這樣強一些,再胡編亂造個什麼遇到搶劫之類的,肯定能矇混過關,現在可好,這樣怎麼推搪過去。
官兵見此,覺得這件事就好辦許多:「敢問小姐住在哪裡?」
「國師府。」沈書怡開口就吐出三個字,沒有任何的遲疑,渀佛真的是國師府裡的人,連施馥都要相信無疑她們的確是要回國師府一樣。
國師府?施馥一顆心馬上提到嗓子口,這也太快了點吧,直奔蘇擎的府邸,都不用準備什麼,醞釀什麼嗎?她們這樣怎麼報仇啊?沒被直接扔出去五馬分屍才怪。
官兵一聽,比施馥還驚訝,想來蘇擎在堯國的地位可見一斑。
「請問姑娘與國師什麼關係?」官兵小心翼翼地問道,臉上猥瑣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
「我是他義女。」
義女,不就是蘇婷婷嗎,可蘇婷婷已經死了,沈書怡這不是找死嗎,也不想想其他的。
「小姐說笑了吧,郡主已經死了,你怎麼可能……」果然,這話連她都不信,更何況官兵呢。
「婷婷郡主的確慘死他人之手,所以,義父讓我回來。」沈書怡還是堅持自己的思路,沒有因為官兵的質疑而有其他改變,居然還不緊張,這麼關鍵時刻說謊,太有膽識了一點吧。
「這……」都說是義女了,保不準有幾個,官兵也不能確定,「既然小姐是國師的義女,現在兵荒馬亂的,小姐怎麼孤身一人在外?」
「之前有婷婷郡主在,現在婷婷郡主已經死了,義女自然不捨得我繼續在外邊,萬一受人脅迫,豈不是給義父貼麻煩。」
官兵越聽越心驚,這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他豈能不相信,可來的這麼突然,他又來不及感到國師府細問。
「官差大哥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可以到國師府詢問,現在外邊這麼危險,官差大哥也正好順路送我回去,這樣義父看到了,我也可以在義父面前蘀官差大哥美言幾句,雖然比不得婷婷郡主有份量,可你知道,只要活著,比死人總會有用一些。」
最後一句話,沈書怡說的很輕,是讓官兵湊過來說給他一個人聽的。
這句話,顯然有些陰冷,別說施馥聽了心裡發冷,就連官兵聽了,都發覺跟自己說話的像個魔鬼。可等官兵再次看向沈怡臉上還是掛著面紗,看不清究竟是什麼表情。
官兵又猶豫了,能在國師面前美言是不錯,說不定馬上得到提拔,不過,自己剛才對沈書怡有些不敬,萬一沈書怡在蘇擎面前倒打一耙,他不得萬劫不復。
看看沈書怡也不像好惹的,這麼動亂的環境之下,居然一個人在外,顯然不是好惹的,況且又是國師的義女,當然更不好惹,他可清楚地知道蘇婷婷的脾氣,當下也不敢奢望,馬上讓人放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