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腦中的聲音 第十四章 困惑 文 / 夢境塵埃
更新時間：2012-10-08
這女人無論長相還是凶殘程度都是頂級的，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了慕容軒全身，就連不怎麼聽話的血液此時也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重新組合**的意思。
「好奇怪。明明所有人都被我殺了，但是怎麼我還感覺有人在窺視呢？還有這種違和感是哪裡來的？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呢？」少女拄著下巴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思考著，嚇得慕容軒出了半腦袋的冷汗，為什麼是半腦袋？因為他的頭被切成了兩半，一塊在少女面前跟其他盜賊是屍體混在一起，另一塊掉在了少女身後的躺椅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兩幅圖，卻仍然可以組成一個圖像。然後他就看見了它。
它長得有點像犀牛，剛從土裡鑽出來，個頭很大，但是出奇的是一點聲響都沒弄出來，身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鱗甲，每隻腳上都有一個菱形的黃色石頭，背上有一個供騎乘的鞍子，頭上一個長長的尖角，發出淡淡的土黃色光芒，當它低頭拱地的時候，地面就變得像水一樣，蕩出一圈圈的漣漪。
「啊，哞哞！你回來了。」少女看到犀牛，立即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犀牛則是親暱的吐著粉紅色的舌頭，舔著少女的手，低聲鳴叫著。
「嗯，外面果然來了好多的人。包圍了？哼哼，跟我猜的一樣呢。哦？警衛團都來了。嘖嘖，看來他們勢在必得啊，呵呵，還好我有你，咱們可以悄悄的離開。」少女顯然明白犀牛在說什麼，跟它溝通著。
「可惜這本筆記了，寫的還真有趣呢。不過這東西太燙手了，總歸是個麻煩，留給他們了。」撫摸了黑色封皮一會之後，少女果斷將筆記仍在了地上。
「此行目的已經達成，鑰匙已經拿到了，剩下就是找門了。哞哞，我們走囉。」
這是少女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她就跳上了犀牛的背，犀牛則是四肢的黃色石頭同時亮起，一個黃色的、雞蛋殼般的光罩，將他們罩住。堅硬的地面上跟著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越來越快，犀牛慢慢的沉了下去，當最後一絲光芒消失的時候，地面震了一下，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這個世界變態的人真多！」看到少女消失了，慕容軒感慨到。隨後馬上意識到自己是其中最變態的一個，因為血液也察覺到了危險離去，開始裹挾著身體的碎塊開始癒合。
重生的過程是快速的，儘管切的比較碎，但是總歸沒散的很遠，除了頭之外，其他的部分基本都疊在一起。不過因為有兩個視角觀察，所以更加詭異，閉上眼睛，慕容軒不想看，作為人類的一面，他實在是無法認同這種模式。
另一種感覺衝擊著他的感官。痛，很痛。
好在最近他遭罪有點多，多到已經可以選擇忽略**上的痛苦了。等待有點無聊，所以他開始數羊，卻差點睡著，於是他又開始胡思亂想。
隨後他發現，冥冥中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指引著他，山羊與鼬鼠這兩個詞穿插在所有他遇到的事情中，那個老頭跟黑衣少年的模樣，深深的刻在腦子裡，無法忘記。顯然這兩個人與自己大腦中那個隱藏的意識有密切的關係，可惜那個意識除了搗亂的時候會出來一會之外，無論慕容軒怎麼聯繫，都不回應。
現在，又冒出來一本筆記跟三塊石頭，羊之眼、鼠之瞳，從名字上判斷應該是屬於那兩個人的東西，那麼鷹之眸是什麼？自己一定要看一眼。
那個少女非常不一般，小布朗臨時前求她放一馬，似乎也是個通緝犯。這種程度的傢伙肯定不是無名之輩，傭兵公會應該有記錄，回去要查一查。
想著想著，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睜開眼，軀體已經恢復完畢。剩下最難的一部分，頭。
確實很難，而且很可笑，眼睛看到的跟身體的行動是反過來，非常難操作，身體恢復5分鐘沒用上，但是找頭拼在一起卻用了20分鐘。當頭部被拼起來，世界再次變成一個景像的時候，慕容軒腦殘了一會。
他高舉著自己的頭大吼道：「我來組成頭部！」然後用力往下一放。四周靜悄悄的，只有火燒著房梁那種辟啪聲。
呃，有點小尷尬，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很幼稚，慕容軒臉紅了一下，還好沒人看見。
拾起地上的筆記，這是他最初目的，快速的瀏覽著。這個世界的文字跟語言，他都懂，很早之前他曾經為此困惑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那個意識的出現，這一切都有了解釋，文化的傳承來自於原本的記憶。
筆記裡記錄的都是研究記錄跟一些想法，關於不死的研究只是初步的設想，慕容軒沒有氣餒，因為筆記封皮上有個,數字編號01，證明筆記不是一本。他一開始就沒想到能這麼快解開自己的秘密。
然後他就翻到了最後一頁。
怔住了。
最後一頁的文字應該就是菲爾會長說的未知語言，但是他認識，而且他還知道寫的是什麼。
「來找我吧，我愚蠢的弟弟。我在生命搖籃等著你，記得帶上鑰匙。你的哥哥——慕容奉天。」下面是一個某種動物的圖案，但是破損了，只能看到半個身子跟一條細細的尾巴。儘管沒有全貌，慕容軒也能斷定畫是隻老鼠。
「鼬鼠麼？」他喃喃自語。
他迷茫了，這種文字不是這個世界的文字，但是他非常熟悉，因為這是他那個世界的文字。
這個魔法世界裡，怎麼會出現物質世界的文字？還有慕容奉天是誰？
這麼稀奇的古怪的名字一聽就知道跟慕容軒三個字是親戚。但是慕容軒是不存在的啊！！
慕容軒是「女媧」創建遊戲世界的時候，隨機選取的，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慕容姓，出現在這個世界顯然也不合理。
生命搖籃是什麼？什麼鑰匙？
關於自身的秘密沒解開，反倒是一個疑團接一個疑團不斷的襲來，讓慕容軒應接不暇。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用力的搖搖頭，他試圖甩開雜亂的思緒。
「不管怎麼樣，身體現在是我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都不想管，我只要好好活著，我就夠了！」慕容軒嘴上努力說服自己。
但是心裡卻想著少女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羊之眼能量石就是鑰匙麼？還有門。」隱隱的抓住了一絲要點。
再次用力搖頭。
「不去想，不去想！跟我一點關係沒有，我才不要去想呢！」他害怕惹上麻煩。
放下一切思緒之後，其他的問題又出來了。
一陣邪風吹過，慕容軒瑟縮了一下。
「好冷。」
他被切碎了，自然衣服不可能完整，而且悲劇的是，周圍也找不到可以穿的衣服，其他屍體也是碎的，房子在燃燒，估計裡面也剩不下什麼東西。
「這就是傳說中的風吹褲襠蛋蛋涼吧。」慕容軒自嘲的想著。
然後感覺地面在顫動，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盤旋了許多只飛禽，在淒厲的鳴叫著。爬上一座完好的哨塔一看。遠處黑壓壓一大片，密集的圍了過來，繁密稻田現在像浪潮一樣快速的倒伏著。
「我擦，這下糟了！」
慕容軒不是沒光過，甚至他不介意自己**，但是那是在他一個人的基礎上。那群人無疑是接應的傭兵團，看這種規模恐怕有千人了。
也就是說幾分鐘後，他將在上千雙眼睛的注視下，光著屁股。那也太扯了，這得多丟人。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沒紋身的秘密會暴露。
怎麼辦？慕容軒冷汗直流，遠處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可以看到騎士的馬了。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一種冰涼的觸感，讓他靈機一動。
手鐲！在跟卡頓親王分手時，那個女空間師送他的空間手鐲！！
那種醜陋的形態，誰見了都以為是單純的木質的、廉價的裝飾品，就連那歪歪斜斜的魔紋看上去也像是拙劣的雕刻紋飾。
所以他幾乎將它給忘了。
這裡面還有一套鎧甲，那件嚇死人的鎧甲。現在顧不上這麼多了，保命要緊。不管三七二十一，慕容軒招出了那套鎧甲，穿了起來。還真別說，非常合身。雖然拿著十分沉重，但是穿上之後異常的輕便，就像是布衣一樣靈活，顯然是加持了某種輕身的魔法。
「哈哈，真不愧是矮人工匠的製作。爽！天無絕人之路，哥實在太走運了。」慕容軒得意的大笑著，感覺到身體的清爽，他猛地跳了幾下。
嘩啦！
好運到此為止，就連老天也看不下去他的囂張。
他忘記了，輕身的魔法僅對自身有效，實際的重量並沒有減少，哨塔上的地板僅僅是薄薄的一層木頭而已，他這麼一跳，塌了。
——嗚嚕——
沉悶的號角聲響起，整齊的重甲騎兵衝到了壕溝外，無數鉤繩搭在了木牆上。同時後撤，那看似堅固的防禦顯然禁不住這麼多馬匹的拉扯，瞬間倒塌，將深深的壕溝覆蓋，無數打著各種旗幟的傭兵，潮水一樣湧進了匪窩。
眼前的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血，到處都是血，碎肢死肉滿地都是，空氣中燒焦的氣味跟血的腥味交雜在一起令人嘔吐。
在廣場上，一個高大的身影站立著。
左手提著一顆人頭，右手拿著一件法袍正在擦拭身體的鎧甲。
左肩是個少女的面容，縫合的雙眼中流淌著血淚，無聲的嚎叫讓人心寒。右肩是個猙獰的男子，口中撕咬這血淋淋的耳朵，無盡的恨意讓人膽裂。夕陽的餘暉，劃過他的身體，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在諸多視線中若隱若現，有如實質，凶焰滔天。
他緩緩的轉過頭，血一般的眸子，發出懾人的光芒，那染血的臉，彷彿就是剛剛嗜血後的獅子。
「你們怎麼才來？」慕容軒微笑著說。
無盡的寂靜。
此情此景，後來被人稱為死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