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腦中的聲音 第八章 最底限戰術 文 / 夢境塵埃

    更新時間：2012-11-20

    說話的是一個男性青年，十分英俊，身穿黑色魔法袍，後面還跟著一個穿青色貴族服飾的少女，非常漂亮，胸前金質徽章上有三根羽毛。最吸引人的是她若有若無的微笑，魅力十足。

    慕容軒瞳孔一縮，他發現青年的胸口上同樣夜家徽章。看起來事情要朝有趣的一面發展了。

    「大哥。」夜清風從人群裡走了出來，向他問好，但是眼睛卻看著他身後的那位貴族少女，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落寞。

    「這位執勤法師不允許我的侍從進入，認為他沒有資格。所以我的侍從施展了魔法。」他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表述了一遍，倒是沒提那個火系法師丟臉的那一幕。

    「原來是這樣。」

    黑袍青年走到火仲旭面前，微笑著說道：「我是高級部的夜星魁，可否給我個面子讓我的弟弟跟他的隨從入內呢？」

    這個傢伙有問題啊，慕容軒眼睛瞇了起來。這個夜家的大哥進來以後，夜清風就開始顯得唯唯諾諾，那個野丫頭反倒是一臉不屑，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種種跡象表明夜家內部似乎不團結。加上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都沒瞅他一眼，甚至在他們明顯佔優勢的時候，主動給對方提供台階下，好像弄的是看夜家長子的面子才放行似的，這是非常明顯的造勢行為。

    果然火仲旭聽到這句話後，大喜道：「既然閣下開口，此事作罷。」他正愁找不到台階下，

    「等等！」慕容軒開口了。好戲才剛開始怎麼就能這麼結束呢，況且就這麼算了的話，剛才不是白折騰了麼，

    「小姐，這兩位是誰啊？」他故意裝作沒聽見夜星魁的話，轉身去問夜清雲。顯然這個野丫頭明白大敵當前，槍口對外的道理，十分配合的說道：

    「那個講話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站著的那位美麗的小姐是我哥哥的未婚妻。」

    她說『哥哥的未婚妻』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的怪，似乎有某種深意，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那位小姐顯得有點尷尬，夜清風頭垂的更低了，夜星魁則是有些得意。

    「哎，老俗套的三角關係。」慕容軒暗忖道，這樣的話就更不能讓這個大公子搶了風頭了。於是他衝著夜星魁說道；

    「你來的正好，麻煩去把公爵大人叫來。」

    周圍的人一怔，不明白他想幹什麼。

    「那個執勤法師說，學院的規定裡禁止沒有魔力的人進入，作為侍從也不可以，需要公爵大人修改章程。既然是這樣，作為長子，你有義務傳達學院方面的意見給你的父親。」

    這下冷場了，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侍從如此不識相。

    火仲旭強笑道：「夜家長子都開口了，那麼你們過去就好了，沒必要抓著這件事不放吧，況且、」

    「況且什麼？」慕容軒打斷他的話，冷笑著。

    「規矩就是規矩，你是執勤的法師，代表學院嚴謹的一面沒錯吧？你說改就改，這規矩是你定制的嗎？你剛才叫公爵大人出面，現在又憑大少爺一句話說算了，你難道覺得長子可以做夜家的主麼？別忘了大少爺只是繼承人之一，什麼叫『之一』你懂麼？剛才另一個『之一』說話，你怎麼就不行呢？難道你能代表你們家族的意見？」

    火仲旭汗下來了，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侍從這麼難說話。這個問題非常敏感，貴族間的矛盾永遠是在暗地裡鬥，沒人會搬上檯面。一旦說錯了話後果不堪設想，於是他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剛才你已經演示過魔法了，證明你是有魔力的人，自然可以過去了。」

    慕容軒立即抓住這句話，質問道：「你從所謂的監控水晶裡察覺到我是沒有魔力的人，但是現在證明我有魔力，那麼自然是監控水晶壞掉了。那麼為了避免有人混進來，我要求你重新進行檢查，讓所有人依次釋放魔法。」

    「這個。」火仲旭語塞了，他可沒膽量去把所有貴族全得罪。

    夜星魁現在終於把視線落在了慕容軒身上，剛才夾槍帶棒的一頓亂侃，分明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當眾讓他下不來台。

    他慍道：「你是誰，居然在我面前敢這樣講話？」

    慕容軒冷冷的回道：「我是誰，根你沒關係，真心想知道就去問公爵夫人。你是貴族不假，但是你沒有爵位，而且我也不是你手下，不存在上下級關係。我當然敢跟你這樣講話了，怎麼樣?」不服你也動手，保證你下不來台。

    出乎他的意料，夜星魁僅僅是皺了皺眉，然後笑了笑，轉身對那名女伴說道：「不好意思，叫你見笑了，今天本來是想送送你，沒想到遇到這種事。」

    那名少女抿嘴笑了一下，頗有深意的回道：「沒關係，我也沒想到你們夜家比我想像的還有趣。」

    一旁手足無措的夜清風聽了這句話，立即走到慕容軒面前，輕輕拉著他的袖子說道：「算了吧，已經讓我們進去了，沒必要追究了。」

    「既然夜家的繼承人之一都這麼說了，那麼就算了。」慕容軒借坡下驢，特意強調了一下繼承人這三個字，然後跟兄妹倆向裡面走去。

    他們前腳剛走，人群裡就炸開鍋了。

    「看樣傳言是真的，夜家的小兒子果然要爭奪繼承權了。」

    「是啊，原來一直是扮豬吃老虎，虧他隱忍了這麼多年。」

    「不是吧，一點都看不出來是裝的耶。」

    「你懂什麼啊，如果沒有受過指示，那個侍從敢這麼跟夜家的大少爺這麼說話？」

    「就是啊，那個侍從好厲害啊，空手接暴炎。如果不是高級魔法師就是身上帶了極厲害的魔導器。這樣的人物居然名不見經傳，而且這麼年輕，肯定是暗中培養的、」

    且不說人們是如何議論的，夜家兄妹領著慕容軒剛轉過人們的視線，立即一左一右把慕容軒夾在中間逼問著。

    「你怎麼是魔法師？還有你怎麼做到空手接魔法的？是不是我母親給了你什麼魔導器？藏那裡了快給我看看！」夜清雲瞪著眼睛說道，什麼男女有別全扔到一邊去了，毫無忌諱的對著慕容軒上下其手。

    「在褲兜裡。」慕容軒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裡啊，沒有呀？」少女將手伸進他褲兜裡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往左一點，再左一點，往下對了快碰到了。」

    「哪有啊，明明空的，唔，我抓到了，嗯？有彈性，不是金屬的？還能變大?這個是啊！。」

    少女突然像是被蛇咬了一口，閃電般抽出手，倒退數步，劇烈的喘息著，臉紅的能滴出血來：「你、你、你，下流無恥!」

    哇，好爽。慕容軒竊笑：「你自己想抓的，我就是告訴你位置而已。」

    「我殺了你！」

    夜清風，連忙把暴走狀態的少女抱住：「別鬧了，在外面不是家裡，今天夠頭疼了，還有慕容兄，跟你認識這麼久，你怎麼沒說過你是魔法師？」

    慕容軒思量了一下，說道：「我是大陸s級通緝犯，被黑白兩道追殺，九死一生，無數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最後一次爭鬥中失去了一切，流落到西街成了一名端酒的小廝你們信麼？」

    「不信！」兄妹倆同時搖頭。

    唉，這年頭說實話根本沒人信，慕容軒暗歎道。於是開始編故事。

    「我父母都是優秀的魔法師，我出生就是魔法天才，後來因為命犯天煞孤星，出生沒多久就父母雙亡，後來被人販子拐賣，流落到西街，打小就受盡人間疾苦，看透世俗百態。所以在西街酒吧裡苟且人生，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你。經過那晚小巷裡的一擊之後，喚醒我了身體內隱藏的魔法之力。」

    「原來是這樣。」夜清風唏噓不已。

    我草，這你都信啊！慕容軒無語了，就連夜清雲都用白眼瞅他哥。

    「哼！」她重重的踩了他哥哥一腳，避開了他的鉗制。

    橫了慕容軒一眼，沒有揭穿他，問道：「你為什麼要找火家那個蠢貨的麻煩？還有，為什麼要讓夜星魁下不來台。」她沒有用敬語，而是直接說出了他的名字，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還不是為了他。」

    慕容軒指著傻大個說道：「每個人的內心都有通過欺壓弱者，來證明自己強的**。因此通常情況下每個固定群體中，一定會有一個甚至多個被排擠、欺負的對象。如果今天讓那個紅衣蠢貨佔了上風，恐怕你未來的日子將十分難過。為了不想讓你成為最底限的人，那麼就得找到比你弱的人。簡單講，你要親手打造一個最底限渣男出來，那個蠢貨是最合適人選。」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這是生存法則。貴族中的特權有限，只能強者才能獲得最多。雖然不明白你跟你哥哥之間有什麼名堂，但是我受了你母親的命令培養你，那麼我一定會讓你佔盡上風。但是你各方面都比你哥哥差一點，因此下一步就是造勢。」

    「實力弱小的時候，採取結盟不失為一種策略。只要你展示出來足夠的競爭**，自然會有感興趣的人，押注在你身上。同類競爭，異類共贏，強弱是可以逆轉的，失去的東西，一樣可以拿的回來。」

    一陣寂靜，倆兄妹下巴快落地了，萬萬沒想到，這場突如其來的衝突，會藏著這麼多貓膩。

    好久之後，夜清雲才從吃驚中清醒過來，她比他哥哥聰明的多，自然明白慕容軒的意思。原本的蔑視之心蕩然無存，她道：「你看起來年齡不比我大多少，怎麼會懂這麼多？」

    慕容軒自嘲的一笑：「因為我在這個世界上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只剩下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