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死者蘇生 第三十六章 亡靈重騎·下 文 / 夢境塵埃

    更新時間：2013-01-12

    黑牛會的地盤在城西的貧民區，雖然掛著「貧民」的牌子，但是這裡的人真就沒有貧民。整條街都是妓院跟賭場，不過白天不開放，所以黑虎一路上沒看見拉客的小姐，一點都不奇怪。

    如果他不那麼匆忙，再警覺一點的話，就會發現整條街上，不但沒有妓女，就連閒逛的痞子都沒有。

    黑牛會的老巢就在街尾的一所大院裡，這裡原本是養雞場，佔地很大，兩層結構。一進大院黑虎就覺得很奇怪。往日裡那些拎著棍子扛著刀片的混混，今天安靜的站在院子裡，身上穿著黑色的罩袍，十分寬大。別說是臉，手腳都看不見，而且他們今天也有點不識趣，他收住了馬，也沒有諂媚的人上來牽。

    「搞什麼鬼。」黑虎皺了皺眉，雖然奇怪，但是沒有起疑心，隨手將韁繩交給跟隨的親兵，大步走進房子。剛進大廳門口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男人的慘叫。

    隨後看到的景象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只見大廳裡吊著一個中年男人，呈大字型。渾身血淋淋的，還夾雜著一些魔法染料的特殊色彩。一個身穿黑色罩袍的人背對著他，拿著一根粗長的鋼針，蘸著一碟染料，正在往中年人身上扎。每次穿刺必然帶來一聲慘叫，這讓黑虎看的身上有些發癢，他沒意識到這是紋身。相反，以為這個中年人是某個欠債的倒霉鬼，正在被女兒的手下折磨。

    除了這兩個之外，大廳裡還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的女兒，正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擺滿了藍色的藥劑瓶子，空了一半。另一個人身材很高大，穿著灰色的罩袍，這讓黑虎有點想不明白，今天這裡的人怎麼都喜歡穿罩袍，不過他認出了那根骨杖。

    「安東尼先生，你也在啊。」他笑吟吟的說道，誤將屍巫當成了那個死去的倒霉亡靈法師。

    「爸爸？你來這裡做什麼。」黑妞發現了自己的父親，有些緊張，連忙擋住他的視線，欲把他拉走，卻被掙開。

    黑虎有些不悅：「我不能來嗎？別忘了整個城西都是歸我管。倒是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事？」說完，他靠近被吊著那個中年人，觀看處刑。近了一看，還真看出點門道，針扎後的部位連成了一種玄妙的圖案，似乎不是隨便亂扎的，讓人看了頭有點暈。

    「我哪裡有做什麼事爸爸，我們出去說吧。」再次拉，又被掙開。

    「還說沒有！昨晚你送了一批妓女進礦山還有人類的馬場，以為我不知道嗎，老實說，黑鐵是不是你偷的，你想幹嘛？還有你殺那些馬卻只拿了骨頭是怎麼回事？」黑虎厲聲質問。

    一個尖銳的、金屬質感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那麼想知道？好啊，黑妞，你告訴他。」

    聽到這個聲音，貓眼女的臉色立即就變了，強笑道：「我父親老糊塗了，隨便問問的，不告訴他也可以。」

    黑虎聽了這話眼睛瞇了起來，黑袍人直呼女兒的姓名，絲毫沒有尊敬的意思，自然不是她的手下。而女兒的口氣反倒是顯得卑微，還有那個亡靈法師身高是怎麼回事，好像長高了一大截，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只拿針得手，血紅的指骨。

    瞳孔一縮，他一笑，淡淡說道：「人老了，做事很糊塗，年輕人的事我多餘管，我就不該來，我先走了。」一轉身，已然來不及了。門口的位置站了一個佝僂的人，依然是罩袍，但是袖子之下伸出來的不是手，而是兩把刀。

    「黑鐵是我拿的，準備造一批鎧甲。馬也是我殺的，取了其中質量最好的骨頭，是因為我想復活它們。」金屬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過來，人依舊沒回頭，但是卻讓黑虎寒了心。

    「我明白了。」獸人統領像標槍一樣站著，院子裡親兵的呼救聲傳進了他的耳裡，卻彷彿沒聽見，碧綠色的貓眼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佝僂的人。

    「你明白什麼了？」

    「如果那個拿著骨杖的人不是安東尼，那麼也就是說他死了。我記得他生前最後的任務是殺一個亡靈的召喚師，既然他死了，顯然是失敗了，那麼外面那些奇怪的人似乎也能說的通了。」他的嘴裡有些發苦，後悔為什麼不多帶一些手下來，瞄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咬著牙說道：

    「虧你還是在軍隊裡長大的，難道那些薩滿沒告訴你跟亡靈混在一起會有什麼後果嗎？吃裡扒外的東西。」

    「喂，老傢伙，說話客氣點。我可不是亡靈，她是跟著我的。」被吊著的中年人開了口，語氣倒是很嚴肅，可惜那張抽筋的臉實在是沒什麼說服力。

    「哈哈，人類？還tm的不如亡靈呢！」淒厲的笑聲中，他突然躍起，衝著中年人撲了過來，就在接近的瞬間，整個如同一根彈簧一般，一頓腳，硬生生改變了方向，朝著擋門的佝僂身影掠去。

    他的人還未到，一左一右，十道寒光殘影交叉揮下。佝僂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動的，就聽見「堂、堂！」兩聲脆響，兩把比紙還薄得刀，架住了兩隻鋼爪。

    黑虎見沒有逼開此人，一咬牙，再次跳起，如蝴蝶般輕輕飄起，飄忽詭異。佝僂的身影則是化作一縷輕煙迎上，頓時寒光流轉，火花四濺，叮叮噹噹的聲音響個不停，兩個影子變幻不斷。

    激戰之中，慕容軒突然開口說道：「邪刃，別殺他。」

    話音剛落，隨著「叮、叮」兩聲，漫天寒光驟然消失，黑虎白著臉，踉蹌著後退，重重撞在牆上，兩手的鋼爪，銳利的一端已被削斷，胸口有個凹痕。刀光一閃，邪刃寬大的袖子輕輕一揚，沒人看清楚它是怎麼做的，就聽見獸人悶哼的同時，兩把薄刀順著肩胛骨的縫隙，將他牢牢的釘在牆上，再也動彈不得。

    「媽的，老子威風了半輩子，栽在亡靈手裡，真tm憋屈，要殺要砍隨便，你要是以為能像馴服娘們那樣對付我，你可就想錯了。」獸人統領頗為硬氣。

    慕容軒放下了鋼針，轉身走他面前，尖銳的說道：「殺了你？那麼恐怕這裡就要亂了。獸人那方面一定會派人來查，人類那邊為了避嫌，也一定會來湊熱鬧，說不定會來什麼厲害的傢伙，現在我事情還沒做完，如果被他們攪局，那就會很麻煩，所以還不能讓你死。」

    「不殺我？難道你想放了我？我得告訴你，你要是放了我，回頭我就帶大部隊殺過來！」

    慕容軒不以為然：「放，肯定是要放了你。但是我不認為你會帶人來。」

    黑虎一怔，警惕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慕容軒沒有直接回答，眼中的紫火大盛，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罩袍的黑衣人，他輕輕的招了招手，黑衣人「嘩啦」一下散了架子，從袍袖裡露出了森森白骨，一朵綠中帶紫的魂火飄了出來。

    慕容軒抓著魂火，像是抱著貓一樣，撫摸著它，輕輕的說道：「你知道嗎？大多數亡靈都沒有智商，那是因為彼此吞噬，被駁雜的靈魂毀滅了理智，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有無盡的吞噬**。我一直都想看看人吞了靈魂會怎麼樣放心這批骷髏是我單獨培養的，靈魂很乾淨，你不會變的瘋狂。但是，失去點記憶是在所難免的。」

    說完，在獸人驚恐的眼中，將那團魂火硬是嵌進了他的額頭。隨後獸人長大了嘴，像是在嘶吼，但是除了喉嚨中發出呵呵的聲音，在也沒有其他聲音。接著兩眼翻白，渾身抽搐，鼻涕眼淚齊流，最後全身一震，啥反應都沒了，只有褲襠的位置濕了一大片。

    屍巫往這邊看了看，很肯定的點點頭：「魂火很旺盛，沒有混亂，顏色有點淡，這一段的記憶肯定不會有了，不過沒瘋。」

    邪刃上前兩步，拔掉刀片，任由黑虎的身體軟軟的滑下，貓眼女連忙將父親拖到沙發上仔細檢查，這兩刀不致命，避開了血管，因此出血不多，而且因為刀薄，沒有太大的創口。

    「謝謝」她小聲的道謝。

    「不要客氣！」傑安特賤笑著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隨後殺豬般慘叫起來，因為慕容軒將最後一針刺在了他肋骨上。

    「輕、輕點，哎呀疼死我了，主人，你確定這你能有效果嗎？」

    慕容軒森然一笑：「你最好祈禱有效，因為如果失敗了，我不介意再來一次現在按照我告訴過你的順序，激活法陣。」

    「好！」傑安特咬著牙冥想。

    慢慢的一股小風吹了過來，他身上的血跡開始變淡。點點幽光依次亮起，像是螢火蟲，又像是繁星眨眼。突然，光化大盛，點與點之間開始連線，構成一個個旋轉的魔紋，散發出刺眼的炫光，傑安特一聲大吼，束縛他的繩索寸寸斷裂，隨即燃燒，辟啪的電流在他發間跳躍，潮濕的霧氣聚集在他的周圍，又變成無數冰晶落下。

    短短的十幾秒裡，風、火、電、水四系魔法依次被釋放出來，傑安特興奮的大吼大叫：「成功了，老子是魔法師了，嗚嗚嗚，真tm不容易，30年啊。」

    慕容軒看著他，不禁想起了當初自己第一次得到**的樣子，歎了口氣，搖搖頭。紫色的魔法陣憑空出現，他帶著亡靈們返回靈魂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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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是那不變的灰色，四處翻滾的灰霧，這裡是靈魂高原的邊緣。但是亡靈們卻沒有四處遊蕩。骷髏也好，殭屍也罷，全都仰著頭看著天空掉落的靈魂。這一次卻沒有等待它們落地，而是在那之前就把它們抓住，按進腳下的骸骨裡。

    隨著一團團綠火燃起，一匹匹骸骨戰馬站了起來。

    迷霧之中傳來了邪刃疑惑的聲音：「這種東西比骷髏強不了多少，怎麼能對付得了殭屍領主的萬人大軍？」

    金屬質感的聲音回復道：「人類比獸人弱十倍，但是一個重裝騎兵可以將10個獸人碾成肉末，亡靈為什麼不行？等著看吧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