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懷才不遇 文 / 我是鍵盤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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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藍氏帶著戴春風拜別關王爺像,一路餐風露宿,回到保安村。
回到家中之後,戴春風一時戒煙戒賭,循規蹈矩。他白天上山看守幾畝薄地,晚上回家瀏覽群書,盡心熟讀《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三國演義》等書籍。每當讀到《三國演義》中描寫諸葛亮重視情報,料敵如神,足智多謀,制敵機先的章節時,他不由得擊節叫好,心中暗自感歎:這才是大丈夫所為。
但戴春風本性不是安分向善之人,循規一時,舊習重現。這年春天,戴春風在仙霞嶺上看守竹筍,忽見一位長得極標緻的少女從嶺上路過,頓生淫念。他見四周無人,就撲上去企圖調戲,恰被江山縣廣渡鄉鄉長華春榮路過撞見,一陣痛打,直打得戴春風鼻青臉腫,苦苦哀求才罷手。
這一打,倒把戴春風與華春榮打出了緣分。
華春榮是江山龍溪鄉人,與保安僅一山之隔。且戴春風的遠房侄子戴善謀與華春榮之女華自興成婚,戴華兩家本是近親。因為這樣一層關係,戴春風就從心理上消除了對華春榮的敵意。
自此,戴春風便經常到華春榮的紙槽作坊聊天結交,一來二去,雙方頗感投機,戴春風不禁滿心歡喜。
然而,好景不長,又生一茬。一天,戴春風在紙坊中發現一張蓋有華春榮印鑒的信箋,雖然右邊寫了字。但左邊尚有一部分空白。他趁四周無人,把信箋放進袖管。回家後,他把信箋上寫有文字的一部分裁去,留下蓋著印鑒的一部分空白,然後模仿華春榮的筆跡,給經銷草紙的清湖鎮鼎豐錢莊寫了一封便函:「支取銀洋100元」。
戴春風此舉本想檢驗一下自己的小聰明,尋機刺激一番。不想居然經易地把100元大洋支取到手,一時倒像抓了個燙山芋,又想吃,又覺得燙手。
最後。戴春風心生一計。決定先用這錢販一船麥稈到上海去賣,等賺了錢再連本息一起還給華春榮。豈知麥稈販到上海,因不諳行情,錢沒有賺到。本錢也沒能全撈回來。戴春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餘下的幾十元在上海吃喝玩樂。花個精光。
年終,紙坊與錢莊結帳,100元大洋的事終究敗露。
華春榮查出是戴春風所為。上門追索。戴春風供認不諱,只是錢已花光,無力償還。華春榮本是俠義心腸,他見戴春風家徒四壁,確是窮光蛋一個,藍氏、毛氏本勤儉、賢惠之婦,不忍再把她們逼上絕境,只得叫戴春風寫了一份《悔過書》了事。
藍氏、毛氏見戴春風不可教誨,頗感傷心。
戴春風蝸居家鄉,閒極無聊,於是,就在路上設起一個賭攤,操起寧波打流時學會的一種擲骰子賭術,引誘行人上鉤,贏了錢就到硤口鎮上花天酒地一番。
但是,凡事皆有盡頭。戴春風贏得愜意,自有輸得不願意的。
一次,幾個賭客屢賭屢輸,暗中一番商議,決定對戴春風進行報復。戴春風得到消息,連夜逃出保安,遠走衢州、杭州、上海等地,開始了新的打流生活。
這次打流,使戴春風飽嘗了人間的辛酸苦辣,受盡凌辱、饑寒。但是,也使他能與社會上流氓、小偷、癟三、無賴、乞丐、盜匪、無業遊民、僧道、娼妓等三教九流人物接觸,瞭解掌握了這些人的心理特徵、日常生活、活動規律等等,知道用什麼手段去對付他們。他通過與這些人接觸,更加精於欺壓誑騙、雞鳴狗盜等旁門左道。同時,他結識了好友胡宗南。
戴春風結識胡宗南始於杭州西湖的一次奇遇。
當時正值炎夏酷暑,戴春風每隔一天,必要去完成一個「功課」,這就是到杭州西湖裡洗澡,兼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套夏衣脫下來在水裡洗淨,然後放到湖邊的草地上晾曬。等衣服干了,他再上岸穿起來,去逛大街,串門子訪朋友。他的一雙白帆布鞋每次穿髒後,也是先在湖裡洗一次,然後花上一個銅板,買點白粉塗抹上去,又像新的一樣。雖如此,他卻頗為得意地對那些打流的朋友誇口:「我的衣服只有一套,鞋子只有一雙,卻比別人穿得乾淨。」
這一天,戴春風照例又去靈隱寺入口處附近的湖濱完成洗澡的功課。陣風不時從湖面上吹過,戴春風怕晾在湖邊的衣服被風刮跑,特地在上面壓了幾塊小石子,又裸身退回湖中。當時湖濱遊人尚少,戴春風又是利用中午天氣炎熱、遊人不多的時機洗澡,可說是萬無一失。
偏巧這天來了一群小學生,從湖濱經過,其中有幾個調皮的,竟將壓在衣服上的石子撿起擲向湖中,眼看衣服被風吹起在草地上翻滾,戴春風不禁在湖裡大聲喊叫起來,可是身子卻不能出水,極為狼狽。這一窘況被隊伍中一位帶隊的青年教師發覺,他重新撿起幾塊石子把衣服鋪平壓好,並與泡在水中急紅了臉的戴春風相視一笑,飄然而去。戴春風見此情景,立即趁四周無人,從水中竄出,穿起衣服,尾隨學生隊伍到休息的地方,與那個青年教師攀談起來。
通過交談,戴春風方知那個青年教師名叫胡宗南,字壽山,是浙江孝豐縣鶴落溪村人。1919年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於吳興中學,畢業後受聘於孝豐縣立高等小學任教。這天是帶著班裡的學生到杭州旅行遊覽的。胡宗南的境遇雖強於戴春風,但因其祖籍是浙江鎮海人,屬錢塘江以東的客籍過江人,在學校裡受到本地員工的排擠,心情鬱悶,有寄人籬下、懷才不遇之感,戴春風則本是落魄之人,兩個人同病相鄰,一見傾心,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1920年初,戴春風回到家鄉。受過打流生活的磨練,戴開始變得成熟起來。
不久,經人推薦任仙霞鄉的學務委員,讓他做一些社會事務,目的也是引導他走上正道。但這些工作很快使戴感到厭倦,覺得如此終日徘徊鄉里,無所作為,終非久計,心情鬱鬱不樂。百無聊賴之中,只得仍以一些史籍來消遣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