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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劍鋒乍現 第四十六章 :吐血 文 / 南朝陳

    (好吧,我還是順民心,把這一個情節最後一章發了吧,以免激起民憤。寫網文,不被讀者罵那是不可能的,南朝也不是新人,自有平常心,只是寫書兩三年,從沒有被讀者罵過灌水的,都是被罵寫得太短,如今是第一次被冠為「水神」,真心覺得冤枉,如此而已!)

    江家座船上,朱八珍正優哉游哉地開始喝第六杯茶,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翹著二郎腿,心裡那個美呀,簡直像吃了蜜糖。

    近年來,他八珍鏢局發展的勢頭被江騰鏢局壓得死死的,委實憋屈。今天晚上,終於逮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揚眉吐氣,狠狠踩江知年一腳。而且,經過今晚,八珍鏢局的名聲自然一炮打響,對於以後的發展,大大有利。

    江知年也喝了不少茶水,憋在肚子裡,彷彿裝滿了一肚子氣。至於江靜兒,早就返回房間,落一個眼不看為淨。

    蹬蹬蹬!

    專門負責報告的小廝快步走進,嘴裡大呼:「最後三甲結果揭曉了!」

    坐在上首的江知年沒好氣地問道:「三甲都有誰?」他可懶得去看抄錄過來的文書,沒那個心情。

    那小廝笑容滿面,朝他恭敬地拱手作禮,道:「恭喜恭喜!」

    這一句蹦出來,讓江知年半天摸不著頭腦;坐在邊上的朱八珍起身離座,站過去,道:「你這小廝,是不是恭喜錯人了?」

    小廝疑問:「你是?」

    朱八珍昂然道:「我乃武山縣八珍鏢局的總鏢頭朱八珍是也,這一位,是武山張致元。」

    小廝沒聽說過朱八珍,但知道張致元,連忙施禮。

    張致元淡然問道:「結果揭曉了,三甲者為誰?」

    小廝苦著臉,道:「張相公,恭喜你通過了初選。」

    張致元沒好氣地一擺手:「廢話,這個我早知道了,說重點。」過初選都要恭喜的話,那他就不是張致元了。

    小廝吞一口口水,鼓起勇氣,這才結結巴巴地回答:「張相公,三甲沒有你……」

    這話會得罪人,但遮掩不過去,鬼知道這張致元怎地跑到江家的船上來,還一個勁追問不休。

    果不其然,張致元一張瘦臉登時就黑了:這是怎麼說話的,什麼叫『三甲沒有你』?

    那邊朱八珍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消散,聽了這話,頓時就凝固住,精彩得很。

    座上江知年一聽,不禁哈哈大笑:三甲中沒有張致元,意味著什麼?簡直就是意味著失敗,朱八珍得意洋洋地耀武揚威,到頭來卻是五十步笑百步,這讓江知年像吃了人參果一般,所有的鬱悶都煙消雲散:

    「哎呀朱兄,我終於知道你為何不急著回船了,以張相公之才,三甲旁落,著實不值得慶賀。」

    聞言,張致元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朱八珍跳起來,氣急敗壞地道:「江知年,你休得冷嘲熱諷,哼哼,雖然致元沒有進入三甲,可起碼也過了初選,哪裡像某些書癡白癡,寫的東西狗屁不如,早不知被扔到哪個垃圾堆了。」

    江知年憤然道:「朱八珍,我敬你是客,方以禮相待,少在我這裡撒野。」

    朱八珍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回椅子,端起茶就往嘴裡灌。

    那小廝見到雙方不再吵了,趕緊稟告,好完成任務,討些賞錢:「恭喜江老爺!」

    江知年一瞪眼:「你到底恭喜個啥?」

    小廝陪著小心道:「恭喜江老爺,貴鏢局詩會代表葉君生所作詩詞《念奴嬌?懷古》獲得了本屆詩會頭魁,可喜可賀呀。」

    噗!

    朱八珍一口濃茶噴出去,噴了小廝一臉。

    張致元剛端起杯子,一個手抖,杯子就摔落在地,砰然破碎。

    江知年同樣目瞪口呆,連口水流了出來都不知道:「什麼,你說什麼?」

    「恭賀貴鏢局詩會代表葉君生奪得本屆詩會頭魁!」

    ……

    「什麼,你說什麼?」

    畫舫之上,彭青山面色鐵青,劈胸把報告的小廝抓住,幾乎拎了起來。

    小廝猝不及防,嚇一跳,趕緊道:「恭喜彭大官人獲得本屆詩會第三名……」

    「我要聽後面那句!」

    彭青山幾乎是吼道。

    小廝面色蒼白:「郭南明獲得第二……」

    「最後面那句!」

    小廝耳朵嗡嗡響,幾乎要聾了,條件反射地念著:「本屆詩會頭魁,為彭城江騰鏢局詩會代表葉君生所得……」

    騰!

    彭青山鬆開他,好像鬆掉了一身的力氣,癱軟地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嘴裡呢喃道:「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

    就算頭魁是郭南明,他都有心理準備,不會如此失態,哪想到橫空殺出匹黑馬來,黑得嚇死人,居然是那個在自己心目中已成死人的彭城書癡。

    「不對,有些不對,昨晚很大的風雨,不是說他迷失路途,不曾趕回來參加詩會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思右想,越想越糾結,千頭萬緒,亂麻般混成一團,找不到個由頭,直亂得人要吐血——

    「哈哈哈!」

    他驀然仰天大笑,狀若瘋狂:「彭青山呀彭青山,你竟然輸給了他兩次,這世間還有公義道理嗎?」

    第一次,自然便是指江靜兒。

    笑著,喊著,眼淚居然下來了。

    那小廝瞅著不對勁,賞錢也不敢開口討,趕緊逃之夭夭。

    ……

    「什麼,你說什麼?」

    雅室內,本來儒雅得毫無挑剔的郭南明罕見地露出震驚的神態,搶上一步,奪過送信者手中的抄寫詞作,緊一緊面色,舉目看下去: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後面署名:「彭城江騰鏢局詩會代表葉君生作。」

    邊上有評委章印、評語等,其中一句,尤其刺眼:「此詞一出,世間再無《念奴嬌》……」

    郭南明雙眸凝聚,死死地盯著手中紙張,不放過任何一個字符,粒粒字符,就像釘子,一顆顆地釘入他的身心之中。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好一個『人生如夢』……」

    念叨著,郭南明猛地一口鮮血噴出,濺在地上,觸目驚心。

    「明少爺!」

    劉姨的驚呼聲異常尖銳,趕緊撲上來看望,已被嚇得手足無措——少爺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大好,根本受不得刺激,這可如何是好?

    ……

    「什麼,你說什麼?」

    房間裡頭,江靜兒魚躍而起,緊張地看著稟告的丫鬟阿格。

    「小姐,我們奪魁啦!」

    阿格歡喜得像一隻麻雀。

    江靜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穩了穩,想起一事,問:「那呆子呢?」

    「呃,他還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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