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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劍鋒乍現 第兩百四十一章 :吟詩 文 / 南朝陳

    「時間到!」

    喝聲中,葉君生恰好給剛做好的丹青,蓋章,彷彿掐著秒錶,那些淋漓的墨汁,還熠熠發光,尚未干呢。

    留白處朱印顯赫:「彭城葉豐」。

    四個字鐵畫銀鉤,風骨凜然,正出自李逸風之手。

    葉君生這番用印,用的就是李老贈送的那方雞血石,而非天地玄黃頑石印。

    既不想,亦不能。

    與煞祖一戰,外行人看得好一場熱鬧。但作為主角,各種艱苦實在難以意表。

    借承滿城民心,百萬之巨,其勢之浩大沉重,遠非一般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民意灌注,固然無形,可對於魂神方面的壓迫實在無以復加,彷彿背負一座萬噸巨山,稍不留意,便會被壓得魂飛魄散,輕則成植物人,重則化為灰灰,一命嗚呼。

    幸好本命飛劍「將進酒」卓越不凡,關鍵時刻那篇奇異祭文閃現,表現出一股浩然的力量來,這才能將如此之多的民心民意調動,轉而攻擊煞祖。

    百萬心意合為一股,成雷霆之勢,莫說還未恢復正常水平的煞祖,就算全盛時期也不跟硬撼。

    強敵敗退,葉君生也已脫力倒下。

    期間倒是醒來幾次,進食飲水,直到今天上午時分,才感覺力氣慢慢的恢復,於是便趕來廣場,參加競試。

    走到了這一步,他不願功虧一簣,白白扔掉一次博取聲名的機會。

    時間緊迫,葉君生便施展出平生得意的功夫,落筆如飛,畫就丹青。名為《廬山圖》。

    不過一刻鐘,葉君生筆墨催成,畫出一大幅來。如斯速度,直驚得在場的人啞口無言,半餉反應不過來。

    堪與曹子建的七步成詩媲美呀。

    「哎喲苦也,我光顧著看,忘了蓋章……」

    「你說這葉君生會不會趕著時間亂畫一同,胡亂湊數?」

    「有可能……即使畫出了幾分模樣,但那水平斷然不會高到哪裡去……」

    竊竊私語。只可惜礙於規矩,不能衝上來觀摩一番,看葉君生所作究竟如何。

    時間到,負責收取丹青的人員開始走過來,逐個逐個。小心翼翼地吹乾墨汁,捲起來。

    這時候,各大才子要退場來。

    顧學政顧不得什麼,搶先一步把葉君生叫住:「君生,你來了,真好。」

    葉君生拱手答道:「多謝大人關懷。」

    顧學政呵呵一笑:「如今客氣什麼,你身體已無礙了吧。」心裡嘀咕。瞧他之前耍雜般的作畫方式,超越常人手筆,高難度動作,身體肯定好了。

    一番寒暄不提。

    很快。顧學政就問及核心的問題:「君生你這幅丹青,可滿意?」

    葉君生微笑道:「還不錯,算是水準之作吧。」

    聞言,顧學政心裡不由一喜:葉君生這話可頗有自信呀。完全沒有趕場的意思。

    這麼說來,最後奪得一個好名次成績就有了幾分希望。

    可恨這小子口風緊得很。對於丹青的具體情形絲毫不提。雖然自己沒有開門見山問,但你就不能主動說一說嘛。

    顧學政又有些不滿意,但有些話確實不適宜多問。

    出到外面,和葉君眉李逸風等碰頭,自然又是一番問長問短。

    這時候,關於葉君生雙手作畫,一刻鐘畫就大幅的事情早傳揚開來,沸沸揚揚的,一時成為熱點。

    一道道好奇炙熱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而各種各樣的猜測言語,同時甚囂塵上。

    不管怎麼說,競賽完畢,對於各個參賽的才子而言都是如釋重負的放鬆,紛紛三五成群,呼朋喚友的,朝著揚州最繁華有名的酒樓奔去,要大吃大喝一頓慶賀。

    本來顧學政有心要做東,不過葉君生托辭說身體不大舒服,要早些回去歇息,故而暫時擱淺,說道等最終結果揭曉,才與大家一醉方休。

    葉君生真是累。

    這種精神的累和身體上的困乏有所不同,簡直累到了骨子裡頭去,任何的熱鬧喧囂都想即可隔絕,回到屋子裡好好睡著,才是王道。

    於是葉君眉便扶著他,告辭眾人,返回庭院。

    一進到房間床邊,葉君生便躺了上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面色變幻,表現出一抹病態的嫣紅。

    葉君眉大吃一驚:「哥哥,你怎麼啦?你沒事吧。」

    葉君生搖頭苦笑:「沒事,就是累。」

    「哎,都讓你先不急著敢去參加比試了,偏不聽。」

    少女甚有些埋怨。

    葉君生歎道:「臨門一腳,如果這都不咬緊牙關撐過去,日後必然後悔。」

    「什麼臨門一腳……但是身體要緊呀,倘若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辦?」

    說著,葉君眉眼眸迷濛,出現了淚花。話說這幾天,可真把她嚇得不輕,人都憔悴消瘦了一圈。

    望著她,葉君生觸景生情,不由輕輕吟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君眉,我沒事的,多休息幾天就好。」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好詩,絕世好詩呀!」

    驚歎聲中,西門二公子雙眼放光地出現在門口。

    他怎麼來了?

    「君生,快,把此詩完整吟出來,我都迫不及待了。」

    這傢伙眼下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個慾求不滿的色狼。

    葉君眉記掛哥哥的身子,嗔惱地道:「二公子,我哥都累成這樣了,你還要叫他吟詩,忒不當人友。」

    心裡卻有絲絲甜蜜。

    「哥哥出口成章,定然要拿下這個天下第一才子了。」

    少女心思純粹,一向認為自家哥哥本事最大,至於其他什麼才子,抱歉,統統靠牆站。

    她不由分說,就將西門二公子趕了出去。

    西門二公子也知道來得不是時候,可適才聽葉君生這麼一吟詩,拍手叫絕,心如百爪抓心,居然連來的本意都拋之腦後,只想著使個什麼法子能讓葉君生把這兩句詩做全了。

    光是這兩句,已堪稱傳世之句呀。如果身在高樓,背負雙手,面上帶著這麼一絲哀怨纏綿的神情,輕輕吟出。無論青樓裡的花魁也好;大家閨秀級的才女也罷,哪個不會被感動的淚如雨下?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才是多情種子的神級寫照。

    莫名的,西門二公子又想起了葉君生以前在元宵佳節所作的那一首《青玉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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