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爹地不好做 第99章 :光說不練假把式 文 / J金夏2
第99章:光說不練假把式
傍晚時分,日落西山。
御哥洋洋得意的扛著一根木棍,後面挑著幾隻野兔,晃悠來晃悠去。
寶妹在後面跟著,滿臉黑面的懷裡捧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晶瑩透白的小身子窩在寶妹的懷裡,兩顆滴溜溜的眼睛怯生生的望著前面走著的御哥。
身後是村長派來協助他們的村民,兩人一前一後右肩上扛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槓,扛子上挑起一隻肥壯的灰黑色野豬,塊兒頭大概一百多斤的樣子。
四蹄用麻繩捆的嚴嚴實實,倒吊著被兩人費力的抬下山,好在兩個小伙子身高體壯,一隻野豬雖然重重的壓著兩個人的肩膀,但神情卻極其喜悅。
因為,這只野豬已經被御哥爽快的送給了全村的父老鄉親開葷,他們本地的村民也曾上山打獵,可是很少有人可以打得到這麼大一隻野豬,今日跟著這位弱不禁風的公子哥上山,兩人原本覺得麻煩不太情願,讓村長好說歹說的轟上了山,本以為一路上得忙著照顧什麼都不懂得他們,未曾想啊!
今晚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能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頓了!
只不過,兩人時不時的看著那只全身鬃毛彷如被火烤焦了的野豬,暗自在心中猜想,這位公子哥是怎麼打到它的呢……
御哥挑著野兔哼著小曲,一路上的興奮勁就崩提了。
「寶丫頭,你那狐狸給小爹爹吧。」御哥笑瞇瞇的問道。
「不給!」寶妹瞪大雙眼,一口回絕。
「沒得商量?」御哥咧開嘴角。
「半個商量都沒有!」寶妹抱著狐狸往旁邊一扭,絕不讓御哥碰一根手指頭。
「嗤!我是為你好,眼瞅著入冬了吧,小爹爹我給你弄條暖和的狐裘圍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它才多大啊!你也下得去手,不給!我不要狐裘的圍脖,我要它;小爹爹,我警告你哦,不許打它的主意,你看你那把火燒的,它尾巴尖上的毛都讓你燒掉了,我找三爹爹給它治治,治好了它是我朋友。」寶妹義正言辭的說。
千萬千萬不能讓小爹爹沾手。
「你怎麼跟柳喜一個德行,它會說話嗎?你養著它,今天餵這個,明天餵那個,小心等哪天它長大了,你把你自己餵進去。」
寶妹懷裡的小白狐恰好在此時吱吱的哀叫了兩聲,寶妹驚喜道:「看見沒,它說話了。」
御哥翻了翻白眼,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是,就會吱吱的叫喚,叫什麼狐狸,乾脆就叫吱吱得了。」
寶妹順話就上,撫摸著懷中的小白狐,「小爹爹給你起名字了,以後我就叫你吱吱,其實,我小爹爹他不是有意傷你的……」嘰裡咕嚕的寶妹開始為御哥的卑劣行為美化,雖然小白狐什麼都聽不懂,但是她講的興高采烈,把御哥的糗事從山上說到山下,進了村子還在說,小白狐安安靜靜的聽著,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倒是把身後的兩個人逗得不時哈哈大笑,獵物好幾次險些掉了下去。
一對有趣的父女,就是看著年齡不像,可能是認的吧,兩人想。
當御哥大聲吆喝著進了大院時,聊了一下午的三個人正好站在院子裡活動筋骨,葉傲天的身子稍稍弱一些,坐在一旁的籐椅上安神,御哥這一聲吆喝把全院子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來。
葉傲天最先注意的是御哥身後的野兔,看看打了幾隻;
雲柳喜最先注意的是寶妹懷中的白狐,雙目登時閃亮如星,很可愛的小動物;
樓清儒還沒等注意呢,身子已經衝到了野豬面前,伸出腳踢了踢,哈哈大笑,「行啊!御哥,這麼大個都能讓你逮著,我還真小瞧了你!不過……呃……這野豬咋還沒烤呢就被燒成這德行?!」
一身被火烤焦的味道,這小子肯定是眼看抓不到野豬,怒急之下索性放了一把火把它給燒暈了。
「你給我離遠點,告訴你,老子費力打回來的,你要是有骨氣,一口別給我動!」
樓清儒渾不在意,皮笑道:「你又不是君子,我跟你講什麼骨氣,來,這隻豬腿給我留著,今兒晚上,我給你們做紅扒野豬蹄膀,保你們香噴兒的直流哈喇子。」
樓清儒這廂興奮的大叫要來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那廂御哥斜眼吊泡的望著他,一聲不吭。
寶妹無奈的小聲對樓清儒說,「三爹爹,小爹爹已經把這頭野豬送給村民們了。」
樓清儒諂笑的臉一下子僵住,咳、咳,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兩位村名,尷尬的乾笑了兩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轉過身,銀牙暗咬,死御哥,不提前知會一聲。
御哥抬起下巴哼了一聲,關老子屁事!誰讓你丫嘴快的。
兩個村民連連擺手笑道:「不礙的,不礙的,這都是公子能耐,我們會留下四個豬蹄的。」怎麼說,這野豬也是他們打回來的,就算是送給他們,他們也不可能獨吞的。
御哥笑咪咪的衝他們倆擺手,「野豬你們抬走吧,喏,還有這幾隻兔子,接著!」說著一揚手將幾隻野兔扔了過去。
兩人面面相覷,有些不好意思,看著腳下那幾隻肥壯的野兔,遲疑道:「這有些不好吧,御公子你說過喜歡吃兔子肉。」
御哥哈哈一笑,「你們做,我去蹭吃噌喝不就成了!」這有什麼問題。
兩人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和善的對他們道別,「我們去叫人來,做好了請各位爺一同去吃酒。」
御哥狂點頭,樓清儒搭著御哥的肩膀擺手,「有勞了。」
「不辛苦,你們先忙著,我們去找村長。」說著兩人雙雙離開。
御哥突然反手扭過樓清儒的肩膀,奔了一天的山林子非但不感到勞累,反倒覺得神清氣爽,「陪我練練手。」
憑他的花拳繡腿,這個院子裡也唯有樓清儒可以跟他對上幾招,打個舒暢,換了其他人,怕是沒幾下子,他御哥就的趴地上。
「來就來!哥哥先給你來一招沖天掌蘇秦背劍!」樓清儒脊背挺直單掌沖天拉開架勢。
御哥身形飄然一轉,雙臂大開,「回頭望月鳳展翅,小子,拿命來!」
「狂妄,小心哥哥一招天王蓋地虎劈了你!」
「我千軍橫掃讓你狗啃泥!」
「白馬翻蹄!」
「抱虎歸山!」
寶妹把小白狐送到四爹爹雲柳喜的懷中,去房裡翻出乾果瓜子端了出來,坐在葉傲天和雲柳喜的中間,瞧著院中兩個光說不練的男人,吼了一聲,「黃花菜都涼了,你倆打不打啊?我們這還等著看呢!」
世間真情不過黃粱一夢
院子正中,兩個對著喊口號的男人臉紅脖子粗;旁邊一個男人半躺在籐椅上眼睛微瞇,右側一名容貌俊美異常的男子正同一個俏靈靈的女娃小聲說著話,不時淺笑出聲,撫摸著懷中雪白的小狐狸,畫面極盡溫馨和諧;
夕陽的餘暉如潑墨一般染紅半邊天,一團團的火燒雲預示著明日的好天氣。
遠遠的,紅蓮站在一個暗處,目光難解的望著他們,那樣的清儒有著另一面,放鬆、安寧、舒適,他們真的宛如一家人一樣,嬉笑打鬧,毫無顧忌;她嫉妒他們和睦的相處,嫉妒那個女娃可以得到這麼多人對她的好,特別是清儒對她那種特別的關愛。
她……
「很想融入進去?」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好聽的男低音。
紅蓮懵然回頭,說話的正是被他們帶到這裡來的花掌櫃的花乾,於是雙眼露出防備之色,「你怎麼在這?」被猜透心思的她來不及收回一絲慌亂。
花乾輕輕的笑起來,目光遠遠的投注在院中的那幾個人身上,眼底映照著漫天的霞光。
「很幸福的畫面是不是?」他低低笑問道。
「沒看出來,一群怪胎。」紅蓮口不對心道。
花乾也不點破,靜靜的看了許久,轉身付之一笑,輕喟道:「越是幸福的東西越容易破碎。」
這世間唯有財富、權勢才是不會背叛的;你有,你便高高在上;你無,你便一無是處。
親情也好,友情也好,甚至是可笑的愛情;不過是人世間浮眼觀花的一場毫無意義的夢魘,投入的越多,失去的越多。
他也曾悠然南山,感懷世間真愛,得一紅顏知己,此生相攜,共赴華山美景;卻只道:黃粱一夢啊……
那個孩子的身邊,並不缺他一個,他也不想給自己平添麻煩,一個胎記能說明得了什麼?血緣親情自在人心。
這些年,他習慣了一個人行走,多了她又有什麼改變。
只不過,那幾個出色的男人,與他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若是因著寶妹的關係而和他們建立起交情,他可以染指的事業版圖豈不是更加寬廣?
夜色闌珊,汴京香王府。
繁星滿天,星星點點的閃耀。甌子夫背手迎著月光,抬頭仰望,似乎想從那片銀色之中找出什麼重要的東西。
已經一個月了,他和皇上的拉鋸戰持續了一個月,這一步棋走的對不對,他偶爾也迷惘。
身後突然閃過兩條人影,其中一人站定之後沉聲說道:「王爺?」
甌子夫沒有轉身,輕輕的問,「事情辦完了?」
「回王爺的話,一切都已妥當,五日後,邊疆便會有所行動。」
甌子夫嗯了一聲,「御府最近動靜如何?」
另一人恭敬說道:「遵照王爺的吩咐,已經部署好萬全之策可以確保行動當日不會受到皇上的近衛軍威脅。」
「他們在那裡住的還好吧。」他略微遲疑的說道。
「回王爺,一切安好,前些日子山澗外有皇上派出來的人馬,不過已經讓我們支開了。」
甌子夫轉過身子,「皇上找到了?加倍看緊那裡,沒什麼事你們可以退下了。」
「是。」二人同聲說道,雙雙閃離。
甌子夫站在院中沉思,看來,皇兄還不肯放手;這汴京城的上空太灰了,灰濛濛的讓他喘不上氣,在他的眼中,皇城大內像一幅潑墨畫,除了黑白看不到一點鮮艷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