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爹地不好做 第102章 :擾亂刑場 文 / J金夏2
第102章:擾亂刑場
一個小沙泥站在方丈身側,張著純澈的大眼睛好奇的問,「方丈,天子不是身披霞光的嗎?」
慧賢淺笑著轉身進屋,「天子的霞光在你的眼睛裡。」
城門樓下,御哥頭帶斗笠,身披麻衣,食指頂高帽沿打量前方,城門口盤查嚴格,這幾日為了避開那幾個『兄弟』,整日裡裝混,喝酒吃肉耍彪,終於在大家以為他宿醉的時候,偷偷的沿著前些日打獵時打聽到的小路繞過兩座山頭避開官道從小徑穿到另一條大道,半路搭上馬車趕到城外。
第一次,他單獨行動,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使喚的人。
第一次,他不是去禍害人,是去救一個人;
老五,誰讓你的排名跟我御哥離得近,哥哥這次救一回,討個人情日後好翻帳。
晌午,刑部尚書張文正坐在城門口的的監斬台上,查爾哈被羈押著送上了斬台,周圍被老百姓圍得是水洩不通,好在排除鎮守的官兵不少,儘管百姓無不抻著脖子想看個究竟,仍是被官兵堵攔的嚴嚴實實。
御哥混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切,像是一出鬧劇,導戲的是當今的萬歲爺,演戲的又會是誰?也許,他御哥也算是其中一個,冷笑了一聲,御哥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人群,沿著城牆根最近的一條巷口拐了進去。
在一間外觀看是破敗的屋子裡,御哥靠著牆根,從袖口裡抽出一根炮仗,點著火之後順腦後扔進院中,只聽裡面「呯!」的一聲炸響,隨口爆出一口大罵。
「他爹了個龜孫子!哪個王八羔子在爺爺的門前放炮!」語罷,大門被人一腳用力踹開,一個滿臉長鬚的彪形大漢,一臉的橫肉,兩隻粗壯的胳膊兩側誇張的擺動,頗有些螃蟹橫著走的味道。
「哪個王八羔子敢往爺爺的院子裡扔炮仗?想死是不是?有能耐給我滾出來!」
「熊五。」牆根下飛來一句輕飄飄的話。
熊五頭一扭,瞬間眼珠子瞪大,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端詳,猶是不敢肯定的問了一聲,「東家?!」
御哥嘴一咧,「你還是那張臭嘴。」
這話是御哥的風格,熊五不好意思的咧開大嘴傻傻的一笑,「東家見笑了,我這不是不知道您要來嘛,快、快、屋裡請,有啥話進屋喝口水再交代。」趕緊讓出地方請御哥進門。
御哥左右往巷弄口掃了一眼,身形閃進屋內,熊五謹慎的關上房門隨後進了屋。
「東家,您是有事才來的吧?說吧,啥事?!我熊五為東家兩肋插刀。」熊五豪氣的拍了拍胸脯。
御哥盤腿往凳子上一坐,招呼熊五坐下,「我今兒來,確實是有事,熊五,咱們的人留守在京城的還有多少人?」
「東家,前一陣子,南方旱澇,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安排了一些兄弟帶著糧食銀兩到那面賑濟災民了,城裡留守的人大概不超過一千人了,怎麼著,哪地方又有災了?」
「不是,是我自己的私事,今兒個來是求各位兄弟搭把手幫個忙,不是堂子裡正兒八經的事。」御哥誠心誠意的說。
「瞧東家您這話說的,堂子是你建的,哥兒幾個苦命的兄弟也是東家你救回來的,你說句話,上刀山下火海哪個兄弟不跟著你干啊,還用的著說『求』麼,這不是埋汰我們兄弟麼。」
「好,那我不說外話,今兒,城門口要斬殺一個人,你知不知道這事?」御哥問。
「你說那個什麼什麼部落的王子吧?」熊五說。
御哥心想,身份都已經報出來了?明目張膽的斬殺結盟友邦的世子,這是擺在明面上的挑釁啊。
皇上這步棋下的有點狠。先不管那些,先把眼前的事情辦了再說。
「你找幾個兄弟到法場那面看著,有任何動靜都要讓我知道,一定要確定那人究竟是生還是死。」
「這沒問題。」
「還有,一旦城中午時三刻之後有兵亂,你們暗中進行破壞,讓兩方都大亂。」御哥仔細交代,熊五有些莫名其妙。
「東家,破壞到什麼程度?」這活還是第一次聽說。
「就像我方才往你院子裡扔炮仗一樣,你們可以依葫蘆畫瓢嘛!一定要記好了,是搗亂不是讓你們加進去打仗,死了任何兄弟我跟你沒完,熊五!」御哥說到此處神情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既要搗亂又不能往前湊,「東家,你是不是要救人啊?」熊五稍稍轉了個腦筋,就覺著是這麼回事。
御哥樂呵呵的道:「熊五,你也不賴嘛,最近腦子靈光了。」
「東家,你這是變著法兒損我呢。」熊五也大笑道。
「熊五,一旦,我是說一旦兩軍之中出現一個身穿白色盔甲的將軍,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是撒迷藥也好,是用麻袋子套頭也好,總之,必須把他給我弄出京城去。」御哥伸出一根手指頭,強調「必須」「一定」,講完,自己眼珠子往上翻,想著有沒有哪裡不周到,想了半晌兒自己先搖搖頭,「不成,他那武功不次於瘋子老三,你們一群人上前怕也不是他的對手,這樣吧,還是我來對付他,你們只要負責把兩軍給我搞亂了,讓他們打不起來就行了。」
「行哩,我讓小墩子跟在你身邊,其它的都交給我,這就去召集兄弟們,東家,你能不能給指個具體的地點,在哪裡會壞事?」他們不能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在這諾大的汴京城裡瞎逛吧,趕著車板子溜躂都得耽擱個把時辰。
御哥一拍腦門,「你們就藏在宮門外的御街上,我猜八成要出事也是在那裡鬥。砍個人都鬧出這麼大個動靜,皇上顯然是要把事情弄大了好收拾香王,御街上最有可能。
「成!」
午時三刻,傳說是一天當中陽氣最盛的時候,這個時候斬殺,死了做不了鬼,當然也就無法回來想監斬的官員和劊子手討命。
查爾哈跪在斬台之上,心中大悔自己成了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本以為棋盤在他自己的手中,沒想到自己也不過是這一局中的一子而已。
張文正不停的擦著汗,抬頭望了望天,抽出令牌大聲喝道:「時辰已到,斬!」
查爾哈一咬牙閉上了眼睛,悔今生庶出,若來生他必要吞掉這天朝大國。
劊子手舉起明晃晃的大刀,眼睛瞄準了查爾哈的後頸,雙手重新握緊刀柄,一刀,便要人頭落地,不得有任何散失。
呼!一道風聲響起,查爾哈只覺後頸嗖的一涼,卻沒有預期中的疼痛和窒息,不由睜開了眼睛。
斬台下,人群讓開的一條道上一個身穿白色盔甲的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冷眼注視著前方。
香王?!查爾哈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兩個飛身而來的人雙雙架起從人群的上空塔肩而過,直到被帶離的越來越遠,他才後知後覺的回頭看了一眼香王的背影。
一個成謎的男人,一代叱吒風雲的良將。
「報——」一聲大叫傳進皇宮大內,跟著一人衝進大殿跪在地上,「刑部尚書張文正報——」
皇上踏下殿來,眉目陰鬱,「說!」
「張大人在城門口外監斬革馬東桑部落查爾哈王子,香王爺突然帶兵劫法場,此時宮門外兩軍對峙,張大人不知如何處理,奏請皇上,請聖上決斷。」
皇上聞言,不怒反喜,甚至須臾仰天狂笑,一旁隨侍的下人誰也不敢大聲喘氣,唯恐這是皇上發怒之前的徵兆。
果然,他是去意已決;
毫無迴旋之地;
劫走查爾哈,是怕兩國關係惡化?真是笑話,革馬東桑大膽進犯我邊疆國界,騷擾百姓,燒殺擄掠,這不就是你的計謀麼,如此緊要關頭之際,你料定我手下無良將可驅,無強兵可敵,唯有仰仗你香王旗下的香軍才能保住我朝國界,這就是你挑撥的目的,這就是你用來威脅朕的一盤棋,你想用一場戰事換的解脫嗎?太容易了。
可惜……
可惜啊……
哈哈哈——
空空的大殿之上,久久不散皇上開懷的笑聲,帶著一絲得意和霸氣。
來報的下人沒有等到皇命不敢起身,過了許久,又有一人前來回報。
來人一身戎裝,神情凜然,「皇上萬歲,御林軍奮勇殺敵之際,突然出現一千多人,投擲大量鞭炮,濃煙中已不見叛臣的蹤影。」
「什麼?!」皇上大驚失色,「人呢?有沒有抓到叛賊?」
來人啞口無言,不敢做聲。
「滾!」皇上勃然大怒,都是一群蠢貨。
一樽坐地青瓷匡噹一聲被皇上踹倒,「來人!備馬!朕要出宮!將那些人都給我帶著!」
車外五里地,熊五從馬上扛下昏迷的歐子夫放倒在地,指著人對御哥說:「東家,怎麼樣?熊五辦事還行吧?人我給你帶來了。」
御哥看看歐子夫,又看了看一臉塵灰的熊五,著實驚訝不已,拍著熊五的胸脯,讚賞道:「行啊!熊五,有兩下子,你把人再給我弄醒嘍。」他還有話要問他呢。
歐子夫睜開眼睛,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被帶出城外五里地,再看見御哥那張挑眉得意的臉,恨不得先一掌劈了他。
御哥本想,爺我能把你從皇上的御林軍手中救出來,也是能耐吧?可是再定睛看了一眼,發覺歐子夫的表情不太對,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喂,有話好好說,別繃著個臉弄的跟怨婦似的,我是看你有危險才千里迢迢的救你,你可別不識好人心,爺,我很少發善心。」
「誰讓你回來的?」歐子夫咬牙道。
「我想回來就回來嘍!就那點人還能看得住我,你以為我願意翻山越嶺的跑回來?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寶妹她爹,我才懶得管你是生是死呢。」
「救我?!」
「廢話,那我現在救的是鬼啊?」御哥哼了一聲。
「你要是救我就應該老實的呆在山裡,我用得著你救?!」歐子夫現在心中已然是氣急,縱然他萬般聰明都難以理解,他們究竟是怎麼將他帶出城外的,這個御哥絕非等閒之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