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章 百年代溝 文 / 小喜
第五十章百年代溝
江月昭立住了,她望著這個身影---容毓飛!她再熟悉不過了!或者說,這個身影根本就是住在她心裡的。
容毓飛顯然也看到她了,他一個箭步衝了過來,雙手握住她的肩:「小昭……」
月光下,容毓飛的眼中閃著焦灼慌亂的光:「我去你房裡,只看到雪兒,我還以為……」
以為我又跑了嗎?
容毓飛望了望她身後,大概判斷出她從哪裡走來的了,心中一陣激動,「你去蒼蕪院了嗎?小昭……我……」
這個女人,無論她做什麼,無論她對她錯,他都無法責怪她,他的心終究是在為她而跳動,她在哪裡,他的魂兒就在哪裡。他怎麼能失了自己的魂兒?
容毓飛心中多少愛意,此時卻無法言說。他便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他撬開她的牙齒,舌頭長驅直入,在她口中攫取他渴望的香甜。他的唇又一路輾轉,吻遍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的耳垂上,他輕輕地啃咬著,舔噬著她柔軟的耳垂。
江月昭沒有抵住他的挑逗,悶哼了一聲。
這一聲嚶嚀,點燃了容毓飛無比的熱情。他一把抄起江月昭,將她扛在肩上,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便到了蒼蕪院門前。他踹開院門,直衝進臥房,將江月昭往床上一扔,整個人都壓了上去。
此時的容毓飛,已經完全找不到理智了。他一邊解著江月昭的衣服,一邊在她的身上胡亂親吻著。
「小昭……小昭……」聲音模糊而瘖啞。
就在他要解開她身上最後的羈絆,縱橫自己的渴望的時候,他聽到一聲歎息。
他抬起頭,迷離地望向她的臉。
有兩滴淚,正在沿著她玉瑩瑩的面頰,緩緩流下。
「小昭!」容毓飛如被兜頭潑下一盆冷水,整個人都激靈一下子,「你怎麼了?」
明明是兩滴清淚,卻如同火焰般灼痛了容毓飛的心,他慌亂捧起她的臉,心急地問道:「怎麼了?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我太想你了!哪裡疼?」
江月昭只是望著他,沒有說話,卻有更多的淚水流了下來。
「……昨兒我罵你,也是一時情急,你要生氣,就打我兩下子。」她不說話,他也搞不清原因,只好自己猜。
江月昭攏了攏衣服,坐了起來,擦掉臉上的淚水,靜靜地看著容毓飛。
對著江月昭清冷的目光,容毓飛心慌起來。他覺得眼前的人兒如此陌生,人離他如此近,心卻那麼遠,遠到一個他看不到的距離。
他也坐起身,伸手一下一下地將她的衣裙整理好,攬著她的肩:「小昭,你怎麼了?跟我說好嗎?」
「你愛我嗎?」
「愛!」雖然容毓飛說這個字,會覺得難為情,不過他還是斬釘截鐵地回答。
「在你心中,愛是什麼樣子的?」江月昭望著他。
「什麼樣子嗎……就是我一見你就高興,不見你就想念,心裡只想寵著你,疼著你,不想讓你吃苦……」容毓飛一邊想一邊說,希望盡量描述得清晰一些。
「這些嗎?」江月昭眼神迷茫。
「這些不夠嗎?」容毓飛迷惑了。
「相公,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知道在我心裡,愛是什麼樣子的嗎?」江月昭望著桌上燭火。
「小昭……」
「在我心裡,愛是白天的太陽,晚上的月亮,是唯一的,是不可重複的,也是沒法重複的。為了得到它,我願意學誇父追日,跨越萬水千山,哪怕最後焦渴而死,我願意學嫦娥奔月,服下仙丹靈藥,哪怕從此後清寂一生……我的愛,是春天發芽的第一棵小草,是夏天綻開的第一枝清蓮,是秋天飄落的第一片紅葉,是冬天降下的第一瓣雪花,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
江月昭的聲音輕輕的,容毓飛聽來,卻是心中撼然,將江月昭緊緊摟在懷裡。
可是江月昭卻推開了他:「可是在你心裡,愛是滿天的繁星,我不過是那最亮的一顆罷了。」
「不是這樣的……」容毓飛急急地解釋。
「你說不是,我問你,我在八王府這幾日,你晚上都歇在哪裡?」
「我……」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她是你的妾,是你的女人,你跟她在一起是應該的?還是想跟我說,她懷了你的孩子,你陪她是天經地義的?還是想跟我說,她是你的責任,你推不開也拋不下?」
這番話,正是容毓飛心中想說的解釋,全被江月昭說了出來。
他怔忡了一下,便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是這樣想的。不光是靈兒,還有福珠和小翠,我不理她們,她們在這府裡便沒法過活。」
江月昭認真地看著容毓飛,直視著他的眼睛,突然就笑了。
而淚水,順著她的笑臉,蜿蜒地流了下來,滴落在她的衣服上,洇出一朵朵的小水花兒。
她伸手,繫好衣裙上的帶子,下了床。
「你要去哪裡?」容毓飛有點兒不知所措。
江月昭滿臉淚痕,笑著對他說:「你知道嗎?我們倆兒之間,隔著一條幾百年的代溝……」
然後她邁步,向屋外走去。
容毓飛呆呆地坐在那裡,耳邊迴響著她說的最後幾個字:「……一條幾百年的代溝……」
他看著她打開房門,踏著沉沉的步子,向院外去。
他突然之間大喊一聲:「小昭!」人便飛了出去。
就在院門處,他攔下了江月昭,也不管她的抗拒和踢打,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快步回到臥房,將她摁到床上,拿起一床被子捂在她的身上,他長臂一伸,便將江月昭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裡。
「你放開我!」江月昭哪裡掙得開他?
「我不會放開你!」他很堅決地說,「我們之間有問題,可以慢慢解決,但要我放開你,萬萬不能!我是你的夫,自然就是你的天!只要我一天不休你,你就休想離開我!」他急急地說。
「你……你這隻大沙豬!」江月昭實在氣得無語了,便罵了一句。
「是什麼豬都好,我是公豬,你就是母豬,總之要關在一個圈子裡。」
江月昭徹底無語了……
以後幾日,容毓飛只要人在家,就盯緊了江月昭。他被她那日的話嚇著了,他總是在想她說的那條「幾百年的代溝」,想著她說這話時的表情,像是下一刻便會羽化而去一般。
他還是想不明白,我這麼愛你,這麼寵你,恨不能把你含在口中,捧在手心裡,還是不夠嗎?如果因為這幾個妾,那更不應該了。她們已經進府了,難道還能再將她們趕出去嗎?那樣她們怎麼活?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又沒有寵哪個妾,只一心寵她,這也不行嗎?
她說她的愛是唯一,他的愛也是唯一呀!他滿眼滿心都是她,怎麼可能再愛別人?她怎麼不懂呢?
他心中惶恐,便不錯眼的盯著她。晚上,他會推掉飯局酒局,早早地回府,向老太君請了安,便回錦蕙院。江月昭不讓他碰,他就學蒼蕪院那晚,連人帶被地摟著她。只要她在他懷裡,他就安心。
有一日在老太君屋裡,大家請了安閒聊,雪兒向老太君告狀:「爹爹臉皮厚!大娘不讓他抱,他偏抱,把大娘捂在被子裡不讓出來。」
眾人聽了,都捂著嘴樂。
江月昭登時紅了臉,斥雪兒讓她閉嘴。容毓飛卻一派安適的樣子,他心想,這有什麼?我自己的媳婦兒,抱抱也丟人嗎?
當晚,容可雪便被周福珠強行接走了。
趙靈兒在坐小月子,容毓飛有時候想去看看她,便先跟江月昭說,江月昭也不理他。他便訕訕地,盡量早去早回來。
關於那個胡郎中,容尚天派人去找,回來說已經搬家了,搬到哪裡去了,左鄰右舍也不知道。
容家的三位女主子,心裡的疑問便更大了。
不過因為孩子沒了,便不存在容家養一個別人的孩子的問題,老太君和容夫人雖對趙靈兒不甚喜歡,倒也沒到攆出府去的地步。
江月昭所處的位置,沒有證據就更不好把她怎麼樣了。
江月昭心中越想越鬱悶,又加上日日被容毓飛看得死死的,越發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