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化解 文 / 紫凝珠兒
第三十章化解
「我想知道,她在哪裡?」直接切入主題。
「誰?你說畫畫嗎?」看到他點頭,接著說:「她在學校上課啊。」
凡蕾有些不明所以,畫畫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上課吧,如果他要找畫畫,可以直接到學校找她,怎麼跑來問她呢?
心底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她的老師說她辦理退學了。」兩道濃眉微微擰起,語氣中帶著不悅。
「退學?!」他的這句話幾乎將凡蕾的腦子炸開了花。今天畫畫怎麼沒跟她說?是不是她這個姐姐做得不稱職,畫畫有事都不和她商量了。
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以畫畫的脾性,是不敢自己做出這麼大的決定的,她的背後肯定有人支持或者慫恿,甚至有可能是威逼利誘。
而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他——尤晟睿。
忽然感到背脊有些發涼,垂下的手用力的握起拳頭。尤晟睿,他到底想幹什麼?!
身後響起一道尖銳刺耳的剎車聲。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發聲處。
一輛黑色的跑車在距離藍軒言的車僅有十公分的距離驟然停下。而原先分別坐在三輛黑色轎車裡的男人們紛紛下車,統一的黑色著裝令凡蕾感到不寒而慄。
尤晟睿沉著面孔踏下跑車,純手工制的銀灰色西裝映襯著他挺拔的身材,一雙銳利的鷹眸掃視眾人,嗯?拳腳功夫不錯的軒言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他親愛的老婆正含著怒意瞪視著他?
舉步走向凡蕾,眼角的視線掃到那群黑衣男子紛紛摸向衣服的口袋。周圍的氣氛含著致命的危險。
將凡蕾輕顫的身子摟在懷裡,在她耳邊輕喃:「寶貝兒,別怕,有我在。」感覺到懷裡的她掙扎著,加緊了臂力,不讓她掙脫。
凡蕾漲紅了俏臉,雙眼滿含怒意的擔憂,壓低音量質問面前這個冷酷的男人:「是不是你讓畫畫退學的?」
尤晟睿挑挑眉,凡畫沒告訴她?這丫頭!跟他商量的時候明明已經答應會好好跟她姐姐解釋的,現在卻把個爛攤子交給他。回頭找她算賬。
「你真的讓畫畫退學了?」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她好擔心他已經將魔掌伸向畫畫……
「寶貝兒,這事我晚上讓畫畫跟你解釋,我先把面前的事情處理了。」冰冷的語氣不容置疑。尤晟睿沒給凡蕾回答的機會,抬起頭,看向面前同樣寒冷的炎君寒。
「久仰大名,炎先生。」尤晟睿客氣的向炎君寒打招呼。
「彼此彼此,尤先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問問凡小姐一些事情。別無他意。」大手往後一揮,一群黑衣男子井然有序的坐回車內,剛才的一切似乎沒發生過。
「是嗎?問話不需要用槍指著我的助手吧。」眼睛瞟向站立一邊,被人用槍指著腦門卻依然神色自若的藍軒言。
「放下。」炎君寒冷冷的發出命令。拿槍的墨鏡男身子明顯的一頓,緩緩垂下手臂,把槍放入內袋,退回炎君寒身後站定。半垂的眸子依然可以看到熊熊的烈火。
「炎先生,我知道你要找凡畫。」看到炎君寒的眼睛一亮,尤晟睿繼續道:「我知道她在哪裡。我也是有意將她藏起來。五天前的綁架你也看到了,炎氏財團的內部紛爭沒有解決,這樣的狀況難保不會再出現。你忍心令她再陷於隨時會喪命的危險當中嗎?」
這一番話令炎君寒陷入沉思當中。想起五天前的那個晚上,當他知道她被周老三那幾個元老擄走,他幾乎發狂。他一路上瘋狂的飆車,要趕去救她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一顆心,已經完完全全的落在她的身上了,一個擁有著天使般微笑的女孩。
看到她嬌小的臉上那一道清晰的掌印,他的心猶如撕裂般疼痛,他也才明白,如果不先把財團的問題解決好,他的身份終將會給她帶來一系列的危險。
但是,他發狂的想念凡畫甜美的微笑,銀鈴般的笑聲,調皮的嘟嘴……禁不住思念,他守在她的學校門口,卻得知她已然退學。守在她的家門,鄰居好心的告知他,這個舊屋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出了。
他猛然驚覺,這個天使也許就要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如果沒有她來照亮他的人生,他就只能在黑暗的地獄中生活一輩子——得到過陽光的照耀,誰還願意再回到陰冷幽暗的角落?
於是,他只能用自己一向不齒的手段賭一把,截了她的姐姐——凡蕾的車。他相信,凡蕾一定知道凡畫的下落。
但是——
看到炎君寒的眼中一抹深深的傷痛,尤晟睿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已經在他的腦裡起了作用,繼續道:「炎先生,你今天的舉動跟財團的元老有什麼分別嗎?如果畫畫知道了,就算你是為了她才截上她的姐姐,必定也不認同吧。」
「……」炎君寒抬起頭看向尤晟睿懷中的小女人,眼中帶著愧疚真誠的道歉:「對不起,凡小姐,我只是……太想見到畫畫了。」微微向凡蕾鞠了個躬,頓了幾秒後直起背脊:「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以後不會再有了。後會有期。」習慣了冷漠的他,依然淡然的回過頭向車子走去,只是身影顯得那麼的孤獨——
受傷的背影,敲打著凡蕾心底的柔軟。她掙開尤晟睿的懷抱,向炎君寒大喊:「炎先生,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畫畫,如果她願意見你,我再通知你吧?」畫畫的幸福,應該由畫畫自己來決定。不是她這個姐姐,或者尤晟睿可以左右的。
炎君寒轉過身,薄唇含著淡淡的微笑:「謝謝,但是,不用了。」是的,不需要了,他不能用自己的自私綁著一個天真的女孩。
三輛車掉轉回頭,向來時的路開去。
天色已經暗下。
站在原地的三人,看著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
「軒言,你先回去吧,我送蕾蕾回醫院。」尤晟睿吩咐藍軒言。
藍軒言識趣的點點頭,他當然不會選擇做電燈泡了。但是,當他看到凡蕾嬌紅的臉頰時,他的心竟然隱隱的躍動。不敢再深思的他溫文有禮的道:「尤先生,太太,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
看著藍軒言的車子也走了,凡蕾才鼓著腮幫子,大聲的責怪他:「你怎麼這麼大件事情沒跟我商量一下就決定了?!」雖然後來從他的話裡,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畫畫的安全,她也很感激他。但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決定她妹妹的事情,就是他的不對!
「……」他冷睨她一眼,一聲不吭的,拉著她上車。哼,竟敢當著他的面同情別的男人!他不允許她對別的男人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即使只是同情,也堅決不允許!就算那個男人將來有可能成為她的妹夫,那也不行!
「你幹什麼?扯得我好痛!」凡蕾大叫。不知道她還是個病人嗎?這個男人,真不知道他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手腕上的大掌鬆了鬆,但是不足以讓凡蕾的手腕滑出大掌的禁錮。
手握著極有手感的皮質方向盤,認真的駕駛。尤晟睿平息了心底的怒火,眼角的餘光看的到副駕駛座位上的女人正嘟著嘴,鼓著腮幫生氣。
調整後視鏡的角度,忽而照到自己,尤晟睿大驚失色。
只看了一眼,就已經令尤晟睿驚恐萬分,就似看到了極度醜惡的怪物。
一雙冷漠的瞳眸含著隱約可見的寵溺光芒,嘴角啜著溫柔的笑意,一臉的柔情蜜意。
不,不行!尤晟睿深吸一口氣,冷靜,他在心裡告訴自己。
抿抿薄唇,緊咬下顎,一層寒冰逐漸鋪上他的俊顏,直至雙眸。
她只是他用來報復的工具,只是一顆棋子!他不能將自己的感情投放進去,更何況,他已經沒有了感情!
腳下的油門越踩越深,方向盤在手中急速的轉動,黑色的跑車猶如一支離弦的箭,在川流不息的車輛間穿插。
凡蕾緊緊握著車門上的門把,過快的車速產生的壓力將她壓在椅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面前的路況,看到他幾乎就要撞上別人,凡蕾的心就一陣緊縮……
尤晟睿急速操控著方向盤,車子見縫插針般,在幾根車道上左右晃擺。
一陣眩暈襲來,本就空空的胃部泛起酸水,湧上喉頭。凡蕾用手緊緊壓住胸口,深怕嘔吐出來。一雙水眸泛著霧氣,眼神幽幽的看著駕車的尤晟睿,卻吐不出一個字。
這個男人簡直瘋了。
車子飛進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以一個勁帥的擺尾摔進車位。帶車子一停穩,凡蕾立刻打開車門,跳下車來,奔向最近的垃圾桶,狂吐。
尤晟睿冷漠的看著她嬌小的身軀伏在在牆角,小小的肩膀聳動著。心底有一絲絲不忍,但隨即又把這微小的不忍統統抹掉。寒著俊顏,從車裡抽出一張紙巾,走向她。
「怎麼樣?」大掌在幾乎靠近她背後的時候,頓了頓,停止了下落,緩緩的收了回來,握成了拳頭,另一隻手則遞給她一張紙巾。
「你……唔……」才一張嘴,酸水又氾濫起來。
良久,在她幾乎將胃裡掏空了以後,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用幽怨的眼神瞪著他,似在無聲的控訴他的罪行。
「好了就快走。」毫無感情的吐出這幾個字,他徑直快步的往電梯的方向走,全然不顧身後跟不上他腳步的她。
緩緩的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凡蕾有些吃力的追趕他的步伐。一雙杏眼圓鼓鼓的瞪著他的後腦勺,心裡面一直不停的嘀咕:該死的男人,混蛋的男人,變態的男人,善變的男人……彷彿這樣就能使自己的心情舒暢一些。
電梯直上九樓。凡蕾走出電梯,卻發現身後的男人沒有跟上來,回過頭疑惑的看著他。
「我還有事。林媽給你送來了晚飯,已經在病房等你了。」他需要時間冷靜一下已然為她翻騰的情緒。
病房裡林媽坐在病床邊的一張皮質單人沙發上。看到凡蕾走進來,忙站起身來扶著她躺到床上,帶著重重的鼻音,憐惜的倒:「太太,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