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文 / 紫凝珠兒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凡畫咬了咬下唇,想了一會兒後,才接起了電話——
「我的天啊,你終於接電話了——」炎君寒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凡畫抿咬著唇瓣沒有出聲。
「畫畫?」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炎君寒又緊張了起來。呼吸摒住了,等待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知道江凝來找她了,為什麼還要讓她陷於這樣的危險之中?凡畫覺得心酸極了。
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炎君寒半天沒有吭聲,他也在深深的自責中。「畫畫,對不起,我……」他能怎麼解釋?能夠說他是將計就計嗎?
「算了,你也別說對不起了,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傻,是我自己非要去做的——」凡畫已經完全的迷亂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啪的一聲,凡畫將電話掛了。
「乘客們請注意了,終點站到了,請從後門下車——」廣播裡傳來一道道標準的女音,凡畫站起身,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的阿姨已經下了車了。她走下車,看了看前方空曠的路面,再瞅了一眼天上若有似無的濛濛雨,凡畫深吸一口氣,拔腿往前跑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肺部的氧氣不足一再的抗議著,血管裡的血液在傳神飛速的流淌著,身體的沒一個角落都在叫囂著:要休息要休息!
凡畫咬著牙,繼續的往前跑。
她需要運動,她需要勞累來麻痺自己。
胸口發疼,雙眸發熱發脹,有液體要從眸子裡湧出來——
不要哭!有什麼好哭的?她做錯了什麼了?不關她的事不關她的事!!!
第五
氣喘吁吁的凡畫跑會了牛叔的別墅門前,摁下門鈴,等待著小欣出來開門。
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才忽然想起早上他們被江凝打了迷藥了!
看了看不是很高的鐵藝門,凡畫喘著氣,抓住了鐵門,一點點的爬了進去。小心翼翼地避開探測的儀器線條,避免它們發出聲音報警,那她就麻煩了。好在她曾經看過牛叔的偵測儀器擺設,否則她還不一定能夠爬得進來呢。
跳下來,凡畫拍了拍手,慢慢的拖著如鉛般重的雙腿走進去。經過院子,才走進了大廳裡。
小欣還躺在沙發上,但是看臉色好了許多了。凡畫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後,才慢慢的移動步子,走回自己的房間。
門口原本躺著的兩個保鏢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凡畫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去追尋他們不在的原因了。恐怕是他們的藥效已經過了現在正去找總部了吧。
無力的推開門,凡畫徑直的走進了浴室,打開噴頭,將浴缸放滿了溫和的熱水。脫下衣服,凡畫走進了浴缸裡。
溫熱的水將凡畫冰冷的軀體包圍著,一股暖暖的熱流瞬間到達了凡畫的心底。
嘩嘩的水流聲,熱水同時噴灑在凡畫的頭頂上,凡畫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抹去臉上的水珠子,不一會兒,她的動作變得慢了,接著,浴室裡充斥著她沙啞的哭聲,臉上的熱水混合著淚珠滑落——
哭到不想再哭,凡畫才關了噴頭的水,慢慢的站起身,扯過了一張浴巾披在身上,邁出浴缸。
走出浴室,落地窗的窗子沒有關好,一陣陣的冷風將窗簾吹起飛揚。凡畫走到窗邊,關上了窗子,拉好了窗簾,處理好身上的水珠子後,開始吹頭髮。
等一切都處理好了,她才換上了一套乾淨的睡衣,躺到了床上,好好的閉著眼睛,對著自己催眠:睡覺睡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的——
但是似乎越是這麼想,她就越是沒辦法入睡。
腦子裡更清晰的顯現出江凝說的那一句話。
啪啪——
窗外的雨似乎變大了,一顆顆的打在了玻璃上,發出一陣陣的啪啪聲。
凡畫睜開眼睛,看著緊閉的窗戶,四周除了雨聲,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難道她要一輩子都躲在這樣的一個小房子裡嗎?難道她要永遠這樣在心裡懲罰自己嗎?
實際上,江醫生的死,真的跟自己有關嗎?
這個問題,凡畫在心裡止不住的問自己。
一連一個多星期,凡畫都沒有到公司去上班,反而是天天的在家裡上課。
牛叔跟平時不一樣了,原本還是每天都出去辦事的,自從那天在家裡找到凡畫以後,因為擔心她,就一直的守在家裡,在家裡遙控辦事。
這天,他坐在書房裡,透過落地窗,看到凡畫正在樓下的院子裡學習,沒有太陽的天氣顯得有些陰沉。但是因為外面空氣比較好,凡畫最近就很喜歡在外面學習。
畫畫似乎最近變了很多,變得沉默了,而且笑容少了,班也不去上了。
記得那天看到她正在打一張辭職信,牛叔就覺得很奇怪了,畫畫一直以來將自己的工作看得比什麼都還重要的,為什麼忽然的就辭職了呢?
問她她也不說,只笑不語的。於是,為了尊重她的選擇,牛叔也沒有再說什麼。對他來說,不去也好,畫畫現在的年紀就應該好好的學習,等這一年過去了,她就要參加高考去了。
唉,如果他的女兒還在就好了,也跟畫畫一般大了吧。
手機的鈴聲忽然響了,牛叔抓起電話,接聽——
臉上逐漸的露出了笑容,繼而又有些微微的不忍。放下電話,看著院子裡的凡畫,牛叔站起身,下了樓。
「畫畫——」
凡畫正在埋頭算題呢,就聽到牛叔的叫聲了。抬起頭看到牛叔正穩穩的走向自己——
「牛叔,怎麼了?」凡畫微笑著問。
「來陪陪你呀——」牛叔笑著坐下來,看著凡畫。
凡畫笑了笑,沒有說話,手裡的筆放下了。
「畫畫,自從那天以後,你就不怎麼說話了。」牛叔想了想,開口說道。
凡畫抬眸,眼裡是一派的淡然,嘴角的微笑也很淡。「牛叔,我沒事。」她只是不想說話,也覺得沒什麼話可以說的。
牛叔的手抓著手機,一雙睿智的眸子充滿了對凡畫的關愛。「畫畫,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凡畫訝異的問,很少看到牛叔有事想說卻說不出來的。
「江凝,已經回到炎龍了。」牛叔看著凡畫的眼睛回答道。
「……」回去了?凡畫很訝異。不是一直都在炎龍的嗎?
彷彿是看出了凡畫的疑惑,牛叔說道:「原本東子一直把江凝安排在一所醫院裡面接受治療,你一定不知道她瘋了吧?」
「瘋了?什麼時候?」她還真的不知道啊。
「就是那天,東子覺得不對勁兒帶她上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就是瘋了。子啊醫院住到了今天,剛剛已經送回了炎龍了。」
凡畫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表情。不高興也不難過。
牛叔覺得奇怪,「畫畫,你沒事嗎?」
「沒事啊——」凡畫笑道,她能有什麼事?
「你聽說了江凝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感覺嗎?」
其實凡畫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責怪炎君寒。
她想了好幾天,覺得炎君寒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恰好她就出現在那個眼上,而且他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她不應該怪自己,也不應該怪炎君寒。嘴上說他呢,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氣還沒有消,說說他,她才覺得心裡舒服一些。
「畫畫,其實炎先生那也是沒有辦法,才出的下策。」牛叔想要為炎君寒解釋,希望凡畫能夠重新接納他。
凡畫垂著頭,閉了嘴,不表態。
「畫畫——」牛叔歎了一口氣輕叫道。
「牛叔,你別說了,我都知道。」無奈的開口,再聽到牛叔歎氣,她都要受不了了。
看到她的神情,牛叔知道自己再說,反而會給炎先生添麻煩,於是也收回了到了嘴邊的話,找了別的事情跟凡畫說,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倆人聊了一小會兒,牛叔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走之前,還千叮萬囑的,讓凡畫不要到處亂跑,就好好的在家裡休息學習。
凡畫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看著桌面上堆積著的高中課本,凡畫的心裡一陣煩躁。這些題,做來做去的,她都幾乎做過了。
「小姐,您要不要吃點水果?」小欣端著一盤切好洗淨的水果走到凡畫的面前問道。
凡畫瞥了一眼水果,是新鮮的橙子,已經切好了一片片的,小欣還細心的將橙子皮給撕開了一些些,好讓凡畫可以一口就吃下橙子。
凡畫一點想吃的欲.望都沒有,於是搖搖頭。
「小姐,您是不喜歡吃橙子嗎?那我再給您削蘋果去——」說著小欣就要走回廚房削蘋果。
凡畫連忙出聲制止住她的動作:「哎,不是不是,小欣,我吃橙子,不用那麼麻煩了——」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何必又去弄另一種呢?凡畫不喜歡麻煩別人。
「小姐真的吃嗎?」小欣懷疑的問道。剛才小姐不是搖頭說不吃的嗎?
「真的吃!」凡畫豎起手指,做出發誓的樣子。
小欣不由的撲哧一笑,將手裡的水果盤放在了凡畫的桌面一角上,「那小姐您快吃吧——」視線放在了小姐的課本和習題上。
凡畫拿起一片橙子放進嘴裡,發現小欣的目光投射在課本上,深知她的秉性,又想起了之前似乎小欣都沒有跟她一起上課了,於是凡畫開口問道:「小欣,你最近怎麼沒有跟我一起上課了?」
小欣一雙眸子裡閃過一抹傷痛,接著淡淡的開口:「小姐,您是小姐,可以學習,但小欣只是一個傭人,所以——」言語間,帶著淡淡的憂傷。
傭人?
小欣怎麼會這麼說?
一個念頭在凡畫的腦海裡閃現:「小欣,」凡畫猛的將手裡的橙子皮丟在水果盤的角落裡,抓住了小欣的一隻手腕,問道:「是不是牛叔不讓你跟著我上課?」不會牛叔不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