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癡戀篇 上官澈(二) 文 / 雪兒幽幽
上官澈(二)
紫煜屢立戰功,皇上龍心大悅,大大的嘉獎了他一番,並且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要他以後好好輔佐太子殿下,保衛龍嘯河山,待將來太子即位,要助他成為一代明君。
金錢、地位、權勢是有的人一生追求的目標,而對於上官紫煜而言,那不過只是過眼雲煙,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能讓他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去保護他想保護的人。太子與我們年紀相仿,記得在爹和娘沒有去世之前,太子也會常常來王府中找我們玩耍,只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所有的人都長大了,不在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孩童,上官天祐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因為他是龍嘯太子,這江山未來的主人,要肩負著天下興亡的重擔。
我覺得自己很慶幸,不必面對著紛紛擾擾的塵世喧囂,每日還是過著與世無爭的平淡生活,我很滿足。我知道像我這樣的生活,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在別人眼中,我是一個難以親近,與世隔絕的人,對於這樣的看法我向來是無所謂,因為我在意的人只有我哥哥一個而已,別人怎麼想,干我何事。
因為雙腿殘疾,不良於行,我終日只能夠坐在輪椅上,是個行動不便的人,沒想到紫煜竟用皇上賞賜的金銀珍寶為我打造了一副華貴的輪椅,初見到輪椅時,我很驚訝,撫摸著輪椅上的黃金和寶石,我笑了,笑他太俗氣,想不到為了我這個身有殘疾的弟弟,竟然浪費了這麼多珍寶。可是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正這些東西我也用不著,我的榮耀永遠都有你的一半。」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暖暖的,珍惜我的人,或許這世上,只有上官紫煜一個了吧。也就在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子,一身水藍色的衣服,嬌羞的站在紫煜的身後,我細細打量著她,似乎覺得她有些眼熟,可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澈,你還記得嗎,這是水沁。」紫煜拉著她的手將她到我面前,水沁?輕輕念著這兩個字,一張稚氣的臉龐劃過我的腦海,似乎在他的記憶裡,有過這麼一個小女孩,好像是某位將軍的義女,具體的情況也記不清了,畢竟時間太久,也發生了太多事。
「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那個小女孩竟然變得那麼漂亮,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我仰起頭,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蛋,因為我的讚賞而變得通紅,「澈哥哥,你還記得我,太好了。」水沁開心的笑起來,那一瞬間,我在紫煜眼中讀到一種溫柔,他望著她的目光是那麼溫柔,似乎還有著深情。
想到這裡,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浮上我的胸口,我擔心哥哥眼中有了別人,就不在有我,多年來的隱忍,我已經可以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在別人面前永遠是一副淡漠的模樣,彷彿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可以讓我關心的,只要看不透你的心,別人就無法傷害你,這也許是我多年來保護自己的方式。
水沁似乎很喜歡跟著紫煜,總是沒事就往煜王府跑,不知道什麼原因,太子來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我依舊待在我的藥廬裡,因為那一切都與我無關,我也沒有興趣管,女人是很麻煩的動物,與其對著她們,我寧願對著我的草藥和毒蟲。
有時候紫煜不在府裡,水沁便會來藥廬找我,雖然心裡有些不歡迎,可是我不會表現在臉上,因為她是哥哥在意的人,水沁似乎和那些平常的女子不太一樣,她學識淵博,有著自己的見解和想法,似乎也不是個討厭的人,或許該這樣說吧,我不討厭她。從那以後,她常常會來找我聊天,一來二去,有些風言風語傳到了紫煜的耳朵裡。
那一日,他來到藥廬,問我是不是喜歡水沁。我很詫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澈,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喜歡沁兒。」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忽然覺得他問的很好笑,「當然不是,我怎麼會喜歡她,她只是愛往我這裡跑,有時候會來找我聊天罷了,你放心,我不會喜歡她,女人太麻煩了,沒有人能夠走進我心裡。」我說的是實話,直到那時候,我也不認為有一天會有女子可以走進我心裡。
紫煜聽了我的話似乎鬆了口氣,他告訴我,水沁是他想要娶的人,我很奇怪一向以冷靜自恃的上官紫煜居然也會有這麼衝動的時候,忍不住笑著問他,「若有一天,我們兩人同時愛上同一個女人,你會怎麼做,你會讓給我嗎?」
聽到我這麼問,他一愣,遲疑了半晌,「我會,只是澈,你會和我愛上同一個人嗎?」他問的很認真,我卻笑著搖搖頭,「我不會愛上任何人的,放心吧。」話雖如此,可是紫煜,你說你愛的人是水沁,你能保證她愛的人也是你嗎,每一次她來藥廬,談論的似乎關於太子多過於關於紫煜,我不禁擔憂起來,萬一有一天,她的選擇不是你,讓你傷心了該怎麼辦。
不久以後,紫煜又帶兵出征去,我依舊過著我的生活,若沒有那個人出現,我想我會一直那麼安靜的生活下去。
冉烈的出現打破了一切平靜的生活,我看著面前這個穿著黑色斗篷,額間有著紅色火焰胎記的男子,他忽然跪在我的面前,叫我皇子殿下,我很詫異,在我的印象中,不記得有過這麼一個人,我是龍嘯七王爺的兒子,怎麼會是什麼皇子殿下。
看著我質疑的眼神,他亮明瞭自己的身份,他是雪霽國的人,不僅如此,他還說出了一個讓我震驚無比的消息,他告訴我,我不是什麼小王爺,我真正的身份,是雪霽國的王裔,當年雪霽國發生動亂,冉將軍受王后所托,帶著剛滿月的小皇子逃出雪霽國,誰知道消息走露,引來大群人的追殺,冉將軍為了保護小皇子,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看著襁褓中臉色被凍得發紫的小皇子,他硬撐著最後一口氣,殺出重圍,最後因為傷勢過重,倒在一棵樹下,再也沒有醒過來。
也就在那個大雪天,龍嘯七王爺的馬車經過哪裡,聽到孩子的哭聲,將他抱回了王府並將那已經死去的將軍安葬,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見孩子太小,王妃動了惻隱之心,便將那嬰孩留在身邊撫養,當作是自己的親身兒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上官澈的身體一直都不好。
雪霽國內亂平息後,王上派出許多人尋找冉將軍和小皇子的下落,可十幾年來,他們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始終沒有音訊,經過這些年輾轉打聽,他們才得知當年龍嘯有個王爺曾經安葬過一個人,並且救過一個嬰兒,後來便將嬰兒留在身邊撫養,直到他們確定了那個嬰兒便是他們的小皇子,才會現身來到他的面前。
我無法相信他們的話,我不相信自己不是爹娘的親身兒子,更無法相信,最敬愛的兄長竟不是他的親哥哥,「無憑無據,我憑什麼要信你們的話,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聽了他的話,冉烈並不慌張,「皇子,我知道一時之間讓您接受這是很困難的事,可是我說的都是事實,因為當年保護你出逃的將軍,是我的父親。凡是雪霽國嫡親的血脈,左手的手臂上都會有一枚紅色閃電型胎記,請問皇子,你是不是也有。」
上官澈下意識的摸上的自己手臂,這胎記從他出生時就有,他們怎麼會知道,「您沒有見過王后,只要您見過王后就會明白,其實你和王后長的很像,王后的眉心也有一抹硃砂痣。」
冉烈知道光是這樣說,肯定還是無法讓他全部相信,他從懷中摸出一塊鳳形玉珮,「皇上,如果沒有弄錯,您身上應該有一塊玉珮,和我這塊就是可以和在一起的,是龍形的,當初在您出逃的時候,王上將身上的龍形配解下放在你的身邊,為了就是有朝一日,以防萬一,可是順利尋回皇子,便以此為信物。」
看著他手中的鳳形玉珮,上官澈臉色煞白,雙拳緊握,他身上的確有一塊龍形玉珮,是從他出生起就一直帶在身邊的,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他不是上官澈,只是爹和娘撿回來的孩子。
冉烈明白讓他一下子接受這個消息,對任何人來說都太難了,只希望時間久了,他可以慢慢接受,索性他們也就先離開了。
冉烈走後,我反覆想著他說的話,若是哥哥知道他傾盡全力保護的人竟然不是他的親弟弟,他會怎麼樣呢,會很失望吧,想了很久,我終於想通了,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比親兄弟還親,就算沒有血緣又怎麼樣,我就是上官澈,我不要做什麼王裔,我就是上官紫煜的親弟弟,永遠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