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2) 第一二六章 真相 文 / 丫!幻影
第一二六章真相
玉屏一個轉身,不自覺得將手向前探去,一探之下竟然撲了個空,玉屏睜開眼睛,楚陽已不見蹤影了。玉屏坐起身來,詠梅上前問道:「娘娘醒啦?」玉屏問道:「大王呢?」朵香扶起玉屏下床說道:「大王上早朝前吩咐了,不准奴婢們打擾娘娘,這會兒大王該是在書房吧。」玉屏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不等她倆回答,轉過頭看了看外邊,已經快到晌午了。
吃完午膳後,一個宮女來訪,玉屏點了點頭讓她進門,此人竟然是靈兒,看來是紅兒派來的。靈兒問安後,說道:「娘娘,我家主子有請。」玉屏問道:「她在哪裡?」靈兒低垂著頭說道:「回娘娘的話,我家主子身子仍未痊癒,不便前來向娘娘請安。」
玉屏多多少少聽說了紅兒產下大王子並且夭折的事情,當下點了點頭。靈兒站直身來說道:「我家主子有些要緊的話想同娘娘說,不知道娘娘是否肯移駕?」玉屏心中有數,多半紅兒又想了什麼法子來欺負自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誰讓哥哥虧欠了她。
想到這裡,起身正欲出門,詠梅和朵香自然是想跟著,詠梅從前和靈兒相處過,又被她陷害,心知靈兒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靈兒低聲說道:「娘娘,我家主子說了,只讓娘娘一個人過去,這……」說到這裡,斜眼看了詠梅和朵香一眼。
玉屏出聲說道:「我一個人去就是了。」轉過身對著詠梅和朵香說道:「你們倆呆在這裡,等我回來。」說完便隨靈兒出了門。
婕妤閣紅兒坐在椅子上,偷偷看了幾眼門口,生怕玉屏不肯來,瞧見門外綠影晃動,心中一喜,她到底還是來了。便站起身來上前打個手勢示意靈兒離開,待靈兒走後,紅兒出聲說道:「公主大駕光臨,奴婢有失遠迎,還請公主見諒。」見玉屏沒有說話,當下又假意咬了咬唇說道:「啊喲,奴婢這可是大大的錯了,現在該改口了,昭儀娘娘。」
玉屏學了乖,心裡清楚紅兒並沒有什麼善意,只不過是想法子來氣她罷了,便微微一笑說道:「我聽人說,你生了大王子,喲,怎麼沒有看見?」玉屏作勢看了看屋子。
聽見玉屏說中她的心思,吳紅兒一張臉頓時青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定下心來說道:「有件東西,奴婢好不容易得到了,這不,馬上就獻給娘娘,想必這件東西,娘娘一定會喜歡。」
看吳紅兒肯定的眼神,玉屏知道這件東西一定和自己有關,便開口問道:「是什麼東西。」吳紅兒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玉屏頭髮的髮釵,淡淡地說道:「怎麼娘娘現在還帶著李公子贈的釵麼?」玉屏心中一慌,莫非吳紅兒所指的事情和李浩辰有關,到底是什麼事情呢?便縱聲道:「你想說什麼,只管說好了,何必惺惺作態。」
吳紅兒搖了搖頭說道:「原來娘娘還不知道,這也難怪了,大王下了令不讓娘娘知道,娘娘又怎麼會知曉呢。」
玉屏心想,和李浩辰有關,心便懸在喉間,哪裡還有心思和紅兒玩起舌戰,立即喝道:「你有話便說,不說我就要走啦。」
吳紅兒假裝歎了一聲說道:「劉瑜凱的大軍早已經破了吳國城都,李老將軍墜馬暈迷,太子他……」吳紅兒故作收聲。
玉屏心一緊顫聲說道:「我哥怎麼啦。」吳紅兒又是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玉屏落下淚來顫聲說道:「我哥是不是……」看見吳紅兒肯定的眼神,一把淚便又翻滾了下來。見玉屏哭成這樣,吳紅兒這才微微露出笑容,把放在一邊的大錦盒往玉屏跟前推了推,說道:「這份大禮,娘娘千萬要收下。」玉屏抹了抹淚水說道:「這是什麼?」
吳紅兒笑道:「這可是娘娘日思夜想的,是娘娘的心頭肉,心尖子。」
「什麼心頭肉,心尖子……」玉屏正想斥責吳紅兒,但轉念一想,難不成是?顫聲問道:「是浩辰哥……」吳紅兒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看來公主成為了娘娘倒也沒有忘了李公子。」玉屏一把推開吳紅兒,將錦盒捧在手心,說道:「這打哪來的?」吳紅兒冷笑一聲說道:「那日與你糾纏的先鋒就是砍下李公子首級的人。」
這件事情玉屏早就知曉,歷聲說道:「那又如何?」吳紅兒說道:「那先鋒調戲你被大王發現了,我聽說你跳湖自盡,大王救下了你。」玉屏沒有作聲。吳紅兒站直身子,轉身坐在椅子上說道:「大王在殿上下了旨說要那先鋒的命,賜了白綾給他。」玉屏氣道:「那是他咎由自取。」
「他家人一心以為是我這個吳國公主有意與他為難,從他被關在地牢那日起,便派人向我說情,求我在大王面前美言幾句,饒了他的狗命。」吳紅兒頓了頓又說道:「他家人還當大王要賜他死罪是因為我,而他與吳國有隙嫌自然便是砍下李公子首級這事。這不,立馬送上李公子的……」吳紅兒在說些什麼,玉屏已經聽不下去了。
戰爭發生到今日,早就過了大半年了,這首級……玉屏想到這裡不由得一陣發寒。吳紅兒又說道:「那先鋒有個性脾氣,總是喜歡把砍下的首級用冰鎮住,以保不予潰爛。」
玉屏腦海裡浮現起那日在吳國李石鵬府中看到的那具屍體,不由得又縱聲哭了起來,罵道:「那惡賊呢?」吳紅兒冷冷的說道:「大王下令要他死,他又豈能有活命的機會,早在昨天就在牢裡自盡了。」
哭了許久,玉屏停下眼淚,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那個錦盒。錦盒內血跡斑斑,玉屏心中為李浩辰不值,當下急呼兩聲:「浩辰哥,浩辰哥。」那首級臉色蒼白得很,雖然被頭髮掩蓋著少處面容,但是玉屏卻是看得仔細,不由得張大了口,停下哭泣聲。
玉屏只覺得腦子空晃晃的,就算這首級存放日子久也不可能面貌改變這麼大,看紅兒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分明是要自己傷心難過才敢罷休,又豈會拿假人頭來冒充呢。
好啊,李浩辰啊,李浩辰,枉我為你哭得淚干腸斷,而你呢,早在半年前的那場戰爭就逃得無影無蹤了。那被送回來的屍體的服飾和信物確是你身上的東西,倘若要說是別人錯殺,又怎麼可能?就算是別人錯殺,那這半年來,你為何不來找我?我只當是我這殘花之身對你不住,又豈會料到原來早在半年之前,你就早已放棄了我這個人。
玉屏腦子一空,心中什麼樣的滋味都有了,原以為自己在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再無依靠了,我活下來是為了給你報仇。而如今,你根本就沒有死,這報仇兩字又如何說得?你非但沒有死,還逃得遠遠的。不僅將我給瞞住了,就連李老將軍也被你瞞住了,吳國上上下下的百姓就教你這負心人給騙人。虧得他們誇你有情有義,為了我上陣殺敵,虧得我為了你寧可和父王吵鬧,虧得我為了你嫁入這楚國來,此時你又在何時逍遙?
那日我將碎瓶子扎入楚陽胸口,原本是想殺了他為你報仇,但那一刻,自己卻害怕了起來,因為在我心裡並不想楚陽死掉。對於你,我心中有愧得很,只覺得再無面目見你。此刻,我才知道,不僅是我自己對他下不了手,他也是不該為了你這種人喪命。
吳紅兒原本打算看玉屏如何難過,如何傷心,哪知道她一打開錦盒卻停下了哭泣。吳紅兒疑狐地上前一看,這李浩辰的模樣她並不是不知道的,這錦盒之中的人並不是李浩辰。吳紅兒心中一驚,顫聲說道:「這……這不可能……」
她心知,那先鋒的家人,一心想保住那先鋒的性命,又豈會將人頭拿錯呢?難不成是戰爭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但是那將軍服卻是不會錯的。吳紅兒立即會過意來,冷笑道:「我還道李公子也對公主一番情深,沒有想到,竟然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紅兒的話一遍地在玉屏的腦海裡迴響著,此刻她的心情猶如打翻了調味瓶,酸的,苦的,酸的……什麼滋味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