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事如春夢了無痕 第一九四章 出走 文 / 丫！幻影
第一九四章出走
張硯楓臉上倒沒有什麼，可喜公公一聽，心裡卻咯登了一下，這楚綃陵雖然是郡主之尊，但也得老老實實地喚楚王一聲大王才是，雖然楚王是她五叔不假，但是這也難免有些不太成體統了吧……
喜公公的憂容，楚綃陵自然是看在眼裡頭的，扯起嘴角一笑，輕輕一哼倒是一幅輕屑的樣子。
可是張硯楓卻好似著了魔一般，見她那般神態，卻不由得心中一蕩……
待到這個年僅十四芳齡的小長公主，紫瑾，進宮時，這已經是立後大典的翌日了。只見紫瑾著了一身紫色紗裙，衣襟邊有著深粉紅，淡粉紅的花紋滾著邊。頭上扎的是時下少女最為流行的雙垂鬟，頭的兩側分別綁著兩個淡粉的絲帶，自然而然地垂置雙肩。
見那雙眼珠子，水汪汪的，朱唇輕抿，神情中倒是長得與楚綃陵有幾分相似，少許劉海蕩在細又長的眉間，輕輕地眨了眨眼睛，那模樣，真是可愛至極……
楚綃陵打老遠就見到了這個小姑姑了，上前來，與她親熱了起來，一把拉著她的手喚道：「小姑姑……」
搞得原先是朝著楚陽走來的紫瑾一愣一愣的，她似乎不認識這個男子啊，這手被他這麼一牽，怪不好意思的，急急地抽了回來，望著這個男子仔仔細細地瞧了瞧，沒瞧出一個究竟來。
這也難怪了，紫瑾雖然是先王的幼女，楚國的小長公主，可這才只是年僅十四。而楚綃陵雖然是她的後輩，卻是一個十七歲少女了，此時的她依舊是一身男兒打扮，別說她是男兒打扮了，就說她是女兒家打扮，紫瑾也沒能認出來
楚雲上前來，笑道：「紫妹，這是綃陵，記起來了嗎？」
紫瑾眨了眨眼，這才喔了一聲，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紫瑾與楚剛是一母所生，她又比綃陵來得小，想起當年，綃陵還照顧過她，抱過她呢。如今綃陵都這般大了，而自己還是小孩子模樣，不由得嘟了嘟嘴，望著綃陵，她才十七歲，都有六哥的肩膀差不多高了，而自己，踮起腳來也只是充其量只到六哥胸口。
自己雖然是她的小姑姑，但是卻比她小了很多，不論是年紀或是身高，這讓紫瑾怪不好意思的，很快開口問道：「大王兄還好嗎？」四周張望了幾下，果真沒有楚剛的身影，聽宮人說了，這次楚剛沒有來，看來是真的。
楚綃陵，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勞小姑姑記掛了，王父身子不是很好，近幾個月來都躺置床上……」
（因為若沁喚楚陽為父王，楚綃陵自然不能再喚楚剛為父王了，否則有些……於是就改成王父了，這樣子好區別些。某影決定下部書不用大王這些詞了，要改用皇上……汗……）
紫瑾本是性情中人，感情又是個極為豐富的主子，一聽自己的胞兄病得這麼厲害，這淚水也開始在眼眶裡打著轉了。
虧得自己還是小姑姑，到頭來，還是小外甥女楚綃陵連哄連騙的這才止住了她的眼淚。
楚陽許久未見這個七妹，心裡喜歡得緊，衝她哈哈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多大的人兒的，不是說自個兒不是小孩子了嗎？怎麼，還淨愛哭鼻子。」
紫瑾臉上蹬時一紅，就像是小時候的模樣，一著急就伸起右腳跺了三下。楚陽與楚雲對視一看，又是雙雙哈哈大笑了起來。
也許是自覺無趣吧，紫瑾上前問道：「王嫂呢，七兒想去見見。」紫瑾排行第七，自然是以七兒自稱，這也算是她的小名。話中所指的王嫂，自然不是旁人正是昨日被正式冊封的吳玉屏了。
這邊說著，那邊傳來一陣歡聲，紫瑾望去，卻是一粉一黃兩道身影，待兩個走近來，紫瑾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了她們倆。
楚陽笑道：「諾，這不是來了……」
先是看到了那個粉衣女子，見她頭上梳的正是飛天紒，頭的兩側斜斜地帶了一對玉珠釵，一雙妙目正凝視前方，彎而又細長的眉毛輕輕一挑很是好看。身上著的自然是宮裝了，一件橙黃的抹胸，配上這一身輕軟的粉衫，粉裙，很是漂亮。
再見另一黃衣女子，脖子上帶著的是一塊小小玉牌，小得如同指甲一樣，一件大黃的抹胸邊上滾著的是明黃的花紋，很是對稱。頭上梳著的卻是單螺，一對龍鳳釵一左一右的，一張瓜子臉，雖然不及那粉衣女子，卻也是清秀的美人。
紫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的臉型和她有幾份相似，見她的言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便認定了她就是李大哥所說的人。
果然，楚陽上前去摟過她的身子，說道：「玉屏，這是紫瑾。」
紫瑾上前，衝她一笑道：「王嫂。」
向來都是玉屏喚嫻兒為王嫂的，這下子她也成為了別人的王嫂，想起了大哥，心裡頭有少許不自在，當下也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玉屏沒有想到，再次見到紫瑾的時候，卻是在深夜裡，這日楚陽有要事，正在書房與楚雲商議著，玉屏不知道是什麼要事，但是卻從雪兒那裡聽說了，咱們楚國京都出現了大量的南唐宣紙。
這仍是一個用竹筒寫字的時代，而有錢人是用巾絹寫字的，這南唐的穆拉拉藍圖葛還是叫做穆罕默德，玉屏只聽雪兒說起，這名字沒有記牢，聽說他創造了紙，既輕便又比巾絹來得方便，這字一寫上去沒有一會兒功夫就干了。
這南唐向來不與楚國有什麼正面的打交道，可是南唐卻是與南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楚國有著南平進獻的馮明珠，自然也聽說了這紙的事情了。
這紙也多多少少有了少許送進了宮裡頭，雪兒有幸得到了五六來張，開心不已，一張用來作畫，一張用來寫字，其它的都捨不得再用了，畢竟這些紙十分珍貴。
這南唐的宣紙在這楚國的王宮裡也才只有幾十張，可是，這京都的市面上，不僅是大的書畫坊，大的古董店，就連小的店，小的擺攤的小販，他們手裡頭的紙加起來，竟然有上千張，居然是王宮裡的好幾倍。
這事驚動了楚王，令人去查了，最後聽查得萬里飄香的客棧裡曾經住過幾個南唐商人，依著叫來福的夥計的話，想必是這些商人帶著這些宣紙來買吧。
但是這些紙極為珍貴，也是極為罕見的，尋常商人能有這麼多嗎？
楚雲覺得怪了，果然依據那個叫來福的描述與天機閣的情報一對，那個叫穆什麼的公子爺，卻是南唐被稱為穆罕默德的穆拉拉藍圖葛。
可是這個穆拉拉藍圖葛，卻是為何悄然來到了楚都，卻又是為什麼而來呢？
待到歐陽辰風等人回來稟報，這楚都乃至於城外周圍幾個小城鎮，都不見了那穆拉拉藍圖葛一幫人的蹤影，想必是回南唐去了吧。
雖然楚國與南平交好，卻不代表說楚國也與南唐交好。
楚陽這幾日頭痛極了，玉屏看在眼裡，也是急在心裡，差了朵香送去了參湯，靜靜地坐在窗邊，哼著小曲兒做起了針線活。
若麟已被楚陽正式冊封為太子了，而若凝也被封為榮瑞公主。
也許是太過於專注了，又或是分了心，分了神，以至於紫瑾何時進的門，玉屏都沒有察覺過來。
直到紫瑾輕聲哼了一首歌，雖然小聲卻蓋過了玉屏的歌聲，玉屏這才驚愕了起來，一個不小心針尖紮了一下指頭，玉屏本能地吸了吸血。放下針線，轉身上前問道：「你，你這是向誰學的。」
紫瑾沒有馬上回答她，但是玉屏這心裡頭卻怪怪的，這歌正是當年母后的葬禮上李浩辰為了不讓自己抱著他的袖子哭泣，為了安慰自己哼的一首歌，雖然事隔多年，但是玉屏卻始終記得，這時被紫瑾這一麼哼，將她所有與李浩辰的種種回憶都翻開了。
這大半夜的，紫瑾長公主的馬車由著馬伕駕著，到了城門口，原本這看守城門的士兵死活不肯開城門，但是守城的將領一聽是長公主要出城，立即放行。
玉屏和紫瑾坐在馬車裡頭，一個夜裡都沒有說話，迷迷糊糊地隨著馬車的搖晃睡著了。待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依稀看見眼前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坐在床頭望著她。
玉屏睜開眼睛，卻是陰魂不散的李浩辰，一身白衣與從前一樣，只是這臉上額邊好像受了點傷，留下了一塊小小的疤，若不是走近認真看，卻是怎麼也看不出來的。
只覺得手一緊，原本是李浩辰緊緊在握著自己的手，李浩辰見玉屏醒了，激動極了，喚道：玉屏，玉屏……
玉屏這才知道，不是夢。而他李浩辰也不是什麼鬼，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早在宮裡沒有出宮時，就聽紫瑾說了事情的原委了，玉屏一見李浩辰完好的臉上有著一塊小小的疤，這疤卻是當日被她推下山時給弄傷的，雖然這事紫瑾不知道。玉屏不知道李浩辰是怎麼認識紫瑾的，總之，這一次是李浩辰拜託紫瑾把她帶出宮的。
玉屏知道，李浩辰這次是要帶她遠走高飛，記起往日情份，又念及自己對不住他，玉屏輕輕地投入他結實的懷抱，哽咽道：「浩辰哥，我一直都想著你……」其實玉屏這話是真的，自從李浩辰被她推下山後，玉屏就有後悔之心了，但是這些都是在回了宮後，玉屏才有這種想法的，她覺得，不管怎麼樣，李浩辰的心裡是有她的，既使當初他沒有第一時間地帶她走，但是他也正在做著這件事。有的時候玉屏會想，若是李浩辰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那麼她會不會同他走呢？答案是會。
她與楚陽雖然是夫妻，但是畢竟沒有她與李浩辰之間來得久，來得深，雖然當時的玉屏是怨著李浩辰的，但是這怨也是帶著愛意的，正如人家所說的，恨之深愛之切。
李浩辰也聽說了玉屏被冊立為王后的事情，也從紫瑾那兒知道了不少，知道了玉屏在宮裡頭受的委曲，一顆心疼痛不已。
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道：「玉屏，現在都沒事了，我這次是想帶你走的……」其實李浩辰一直不知道當初是玉屏推他下山的。
玉屏輕輕地點了點頭，她這一刻也是願意同他走的，心甘情願地同他走。
李浩辰輕輕捧著她的小臉，深情地望著她，玉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羞澀地低下頭念道：「討厭啦，浩辰哥幹麼老盯著人家看。」
這情景恍如是舊事重演，兩個緊緊相擁，依稀記是，當初他也是這般深情地望著她的，她也是這般羞澀的說的，就連話都一模一樣。
李浩辰不由得心中一蕩，原本拉著她的左手又緊了幾分，玉屏極不好意思地望著他，漸漸地閉上了眼睛，沒有一會兒，貼上來的是李浩辰綿長的親吻。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吻，也是第一次長吻……
玉屏輕輕地喘息著，李浩辰也輕輕地喘息著，因為玉屏也是一個少婦經李浩辰這麼綿長的親吻，這身子也熱騰了幾分，便傾身上前向李浩辰靠了幾分。
因為是從宮裡頭出來的，玉屏身上著的自然是白日裡的宮裝了，大紅的花紋抹胸，起伏不定的身子，輕輕地喘著，又接著低聲嗯了兩聲，這對李浩辰來說，軟玉在懷，簡直是莫大的誘惑了，卻也只是撫著她的肩，遲遲沒有一下步動作。
就連這空氣也熱騰了起來，玉屏勾著李浩辰的脖子，在他頸間如氣如蘭，這簡直是引他犯罪，任憑李浩辰是君子，也受不起這世間第一誘惑，手才剛解了玉屏的腰帶，眼見玉屏媚眼如絲，心中更是多了幾份愛憐。
「李公子，該喝藥了……」
隨著腳步聲，很快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相貌十分清麗，手中端著一碗藥出現在房裡頭。她的出現，正好打散了李浩辰的慾火，很快放開了懷裡的玉屏，偷望了伊人一眼，見她正嘟著嘴。
李浩辰心中是感謝沈清清的出現的，雖然沈清清撞見了，這場面尷尬得很，但是這樣也好，李浩辰心中喜歡玉屏，也知道玉屏此時不是從前的清白身了，卻還是想著要給她一場婚禮，待在日後的洞房之日再……
李浩辰也有些臉紅自己方纔的動情與衝動了，就差一點兒，他就要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