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無可奈何花落去 尾聲 第九章 節 文 / 丫!幻影
尾聲第九章節
也許是酒罈子打碎的聲音吧,楚陽轉過頭來盯著玉屏看了一會兒,玉屏見他看著自己,急急迎上他的目光,可是,他們是四目相對了,但是,玉屏卻覺得楚陽這是對她視面不見一般……
他的眼神也是空洞,還是那樣的黑,那樣的……但是這個眼神,卻不是她所熟悉的……
只聽見「啪」地一聲,玉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嘴裡有一陣甜腥,玉屏鬆口一吐,是鮮血,有一大口,還有少許鮮血沿著她的嘴角劃落。右臉頓時有一個紅腫的掌印,火辣辣的,很痛……很痛……
這一瞬間,玉屏恍然回到了,當初,在吳國大殿上,那個案桌見到了那卷竹筒時,自己死活不願意嫁到楚國來,也是被這樣子打了一巴掌的。那時的吳王打的力道沒有現在的楚陽打得重。
玉屏記得在吳王打完之後,流露出的是那種後悔的眼神,玉屏記起了,轉頭去看楚陽。可是,看到的卻是他眼中的不屑,他又坐在案桌前柔聲說道:「若若,令人來打掃一下,再端酒過來,我最喜歡你倒的酒了……」
「是……」蕭若若走過玉屏的身旁,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撞了她一下,玉屏原先是愣在那裡的,突然這麼一下子,重心不穩的她,摔倒在地,手心正好紮在那酒罈子的碎片上。
痛……很痛……不僅僅是手心傳來的疼痛,就連心也是疼的……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玉屏匆匆起身來,快步走到床邊,將整整齊齊擺放在那裡的龍袍,拿在手裡。手心的血已經不少沾浸在龍袍上了,玉屏見楚陽仍是從容地坐在那裡與那蕭若若調著情。
又是緊緊抓住龍袍,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到了楚陽面前,淒慘一笑道:「既然不願上朝,那留著龍袍做什麼?」話剛落音,便已動手,將那件龍袍盡數撕成碎片。
玉屏的手心是受著傷的,又很大力的撕破那件龍袍,這血也止不住地流著。可是楚陽和蕭若若像是當她透明人一般,沒反應。
玉屏咬了咬唇,將手中這已經被她撕成七七八八的碎龍袍往楚陽臉上扔去。她就不信了,楚陽能沒有反應,他不是一直最疼她的嗎?哪怕是她被繡花針扎到一小下,他都心疼不已。現在呢,她的手,她的心都流著血呢……
見楚陽取下蓋在他臉上的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龍袍,朝玉屏一看,玉屏顯然一顫,與他夫妻多年,實在瞧不出來,他這是什麼表情。是憐……還是怒……又或是……
聽見楚陽大掌拍在案桌上,喝道:「來人!」
這屋子裡立即多了五六個侍衛來,都跪在地上聽令,又聽楚陽說道:「將她關入冷宮!」玉屏一聽,身子向後一跌,沒有一會兒功夫就被那些侍衛押進了冷宮來。
這冷宮,還真是冷啊。
可不是像意琴那樣,拿下個匾就叫冷宮了。玉屏此時被打入的是真正的冷宮,正是當年玉屏一時心起想要逃走的最初地點。當年玉屏問歐陽辰風,什麼地方最清涼,歐陽辰風答:西邊的小林子。
玉屏一直不知道,這個西邊的小林子再往裡走上一段路,就是冷宮了。玉屏踏門而進,環望四周,倒真的是冷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之外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一個大房子就只有玉屏這嬌小的身影。
朵香緊隨著侍衛來,一聽玉屏因為大鬧伊人閣被楚陽關進了冷宮來。
又見這冷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之外什麼也沒有。就連個基本的棉被和茶具都沒有,好在楚陽只是關了玉屏,並沒有說連朵香也關了。
朵香將一些能用的東西都搬來了,按理說,不能這麼做的,但是朵香這麼做了,而那些侍衛也沒有攔著。他們猜想著呢,興許大王與王后翻臉只是一時的,要知道當初大王排除眾議也要封王后為王后。
再說了,大王也只是說了把王后關進冷宮來,並沒有說革去她王后之稱。
也不知道楚王是怎麼想的,總之這幫侍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指不定,哪一日,大王又想起了王后的好來,將她放了出來,要是知道王后在裡頭受了什麼委屈,那他們的腦袋還要不要了?指不定龍顏大怒,就滿門抄斬了……
玉屏手上的傷在朵香的調理下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孫太醫見玉屏的手受了傷,為她敷藥時,看了她一眼,又靜靜地為她包紮傷口。
玉屏望著自己手心的血,有些暈眩,憶起曾經她用碎瓶子扎進楚陽的胸口,而現在她也親身體現了這種痛……
孫太醫抬頭見玉屏有異,把了把脈道:「娘娘有暈血症?」
經孫太醫這麼一提,玉屏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回回見了血都會暈眩……
玉屏覺得有些累了,摒退了所有的人,坐在朵香令人搬來的梳妝台前,想起了第一次楚陽為她梳頭的情景,彷彿是在昨天的事情一樣。
這燈是被玉屏吹滅的,一屋子黑漆漆的,玉屏伸手摸索著桌前的髮梳。憑著月光在銅鏡中望著自己,輕輕地梳著自己及腰的長髮。
好像是有風,風吹得窗子直響,玉屏也不去管它,任憑那窗在風中掙扎著,打入冷宮已有半個月了,這種聲響自然沒有引起她的一驚一乍……
玉屏覺得有些累了,剛起身便見門外有個矇矓的影子,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是剛站的,還是站了多久了……
心中一緊,是楚陽嗎?玉屏心中湧起陣陣猗漣,笑著打起了門,念著楚陽的名字跑了過去,直到奔到了那人面前,停下腳來才發現,站在那兒的人壓根就不是什麼楚陽,而是那個一身白衣的李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