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無可奈何花落去 番外 充容篇 (1) 文 / 丫!幻影
番外充容篇(1)
一抹月牙淺淡身影站在山上望著日落,伸出纖手摸索出懷中那還帶著體溫的木釵,望著木釵淒涼一笑,開口呢喃道心中念了千萬次的名字:周巖。
淚水悄悄劃落她的衣裙,顫抖不已的睫毛微微地閉了起來,腳下這片地正是當初和周巖嚮往的桃源。倘若當初他們的私情沒有被貴妃陳珊珊發現,那現在又會是怎麼樣的結局呢?每日每夜環繞在腦海裡的是周巖的眼神,她知道,他是心甘情願地。這般的心意,劉麗蓉又怎麼會不懂,只是當初不夠勇敢。她是該和他死在一起的,為何卻沒有這份勇氣,又是偷生一般地苟活著。
「蓉兒……」
遠處傳來一蒼老婦人的聲音,劉麗蓉急忙吸了吸鼻子,輕輕擦擦眼睛,將那木釵放好。
「哎……娘,蓉兒來了,您慢點走。」劉麗蓉飛奔到那老婦人身旁扶著她,望著她那空洞的眼神,心中不禁又是一陣糾結。那老婦人摸索著劉麗蓉的纖手,壓聲說道:「那個伙頭軍又來了,依娘看,那伙頭軍八成對你有那麼點意思。聽娘的話,那個人是個好人,這年頭,想找個靠得住的好人家可不容易。」
每每提到這事,劉麗蓉心中抗拒得不得了,嗔道:「娘,您胡說什麼呢。」那老婦人,低歎一聲:「那伙頭軍還真是一個好人,只是他有了一個五歲的女兒了。不過這也不打緊,看看春丫不是蠻喜歡你的麼?你要是給那伙頭軍當續房,娘也算是了了心願了。」
劉麗蓉神色不太好,自己已是不孕之身,加上和周巖的那份情義。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是楚國的充容娘娘,因為和待衛有了私情被貶出宮流放在外。偏偏哪裡不流放,卻貶到了周巖的家鄉來,眼前這位被劉麗蓉叫做娘的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周巖的親娘。
當初的充容,也就是現在的劉麗蓉,被逐出宮。自己早就沒有了親人,沒有進宮之前父母早就雙亡,自己從十歲開始就在修儀家寄住,就連修儀按照禮數奉召進宮,也帶著自己進宮去。說起來,修儀對自己情義不淡,不知道自己犯了事會不會連累到她。
劉麗蓉只帶著周巖親手用刀刻還未完成的木釵出宮,來到了燕城邊關到軍營報到,原本是向薜將軍報到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薜將軍所駐紮的兵馬卻撤離了此地,又是偏偏在薜將軍撤離此地的第二天,自己才來到這個燕城。
新駐紮的兵馬是上將孫重禮的兵馬,春丫的爹洪大貴就是這個軍營的伙頭軍。由於讓宮差保管的公文早就提前數天趕路上交了薜將軍,但是誰知道自己的人才剛剛到了燕城,薜將軍的人馬卻撤離的無影無蹤。
這可叫什麼事啊,那自己現在已是不受人管的婦人,這裡並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並沒有人知道自己從前犯過什麼事,為何被押到這裡。早在公文交到薜將軍手上後,押著自己的官差就已回宮覆命去了,自己隨著老兵頭進了軍營,誰知道老兵頭居然病發死了。
周老夫人一直都不知道周巖的下落,只知道他進了宮當官去了,當起官來,怕是忘了自己這個做娘的,都已經整整十年沒有回到燕城了。一年前劉麗蓉的到來,才使她又重新得到家庭的溫暖,多麼善良的孩子啊,要是巖兒沒有進宮當官和麗蓉倒是可以湊成一對。
「大貴哥,你來啦。」劉麗蓉扶著周老夫人進了門,看見端著菜籃子站在那裡的洪大貴。洪大貴是一個直來直往的老實人,心裡喜歡劉麗蓉已經是整個兵營都知道的事情了,自打劉麗蓉一年前走進兵營幫忙做起了雜活,洪大貴的心裡頭便有了她的影子。洪大貴的妻子在生春丫的時候流血過多,搶救無效。打那起,洪大貴任憑媒人上門提親作媒都不為所動。
哪知洪大貴見了劉麗蓉便已傾了心,只是自己是一個帶著孩子的人。而劉麗蓉除了時常到兵營幫忙做雜活,更是鼓動了孫重禮將軍出資搭建了尚學堂,不少孩童都到那聽劉麗蓉聽課。她是這麼的優秀,兵營中喜歡她的並不少,但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久而久之就爛在心裡不再提起,卻是洪大貴非但沒有漸漸消去這份情,反而日夜加深。
劉麗蓉避開洪大貴深切的眼神,轉過頭看著桌上的竹籃,不好意思地說道:「大貴哥,你怎麼又帶這些來了。」「你還不知道吧,這事都傳遍了。」洪大貴一邊打開籃子將裡面的菜餚端出來,一邊又說道:「不知是哪國嫁入王宮的公主,好像姓吳,不知道是不是吳國的,剛剛產下龍子,大王今個兒早早就上朝正式為剛出世的孩子取了名。」
洪大貴繼而又補充道:「叫楚若麟。」劉麗蓉心下一沉,若麟,這名字取得,難道是南平公主?她向來受寵,難不成這是什麼暗示不成?這回陳珊珊會怎麼想?自己剛出宮那會,她不是正懷著孩子麼?以她的性子能夠看這事發生而不作聲?劉麗蓉搖了搖頭,自己之所以痛失心中所愛,正是陳珊珊下的命。但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心中不禁惆悵不已。
「大王子雖然夭折了,但是現在大王有了兩位王子,唉,聽說吳妃那日產下的是雙龍鳳胎。」洪大貴收拾好桌子,扶著周老夫人坐下,說道:「大王心中開心,這不,犒賞三軍,這半個月來,軍中的伙食都好多了。」
洪大貴又朝劉麗蓉看了兩眼,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因為自己拿出軍中伙食而不悅,便開口說道:「劉姑娘,這些都是多的剩下來,你不嫌棄才好。」
是不是多的剩下來的,劉麗蓉又怎麼會不知道。洪大貴這個人什麼都好,忠厚老實,為人十分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