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十四章 文 / 隨風清
第一十四章(本章免費)
沈然還想再說什麼，陸冰語突然阻止道：「小姐，有人來，冰語先走了。」說完黑影一閃人便消失無蹤。
閃得還真快，看來語兒的功夫又有進展了。
果然外面一陣紊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肥胖的女人撞開『秦四小姐』閏房的門，一群女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這個畫面讓她突然想到皇帝選秀那些爭風吃醋的女人，讓她覺得一陣好笑。什麼時候她沈然這麼受重視了，能與皇帝老兒娉美？沈然自嘲一笑。
「你是死人嗎？沒看到我們來啊。」身穿大紅色，頭上帶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金飾，與她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的二姐秦汐韻首先開炮。
「二姐，別生氣，婊子生的女兒哪懂得什麼叫做禮儀廉恥？」自認為秦府第一美女的秦汐怡開口道。她身穿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這些女人還真無聊，三天兩頭在她這裡上演這樣的鬧劇，她們不覺得煩她都覺得煩了。難道這些千金小姐們真這麼沒事可做？
沈然握拳的手緊了緊，隨即放鬆開來。敢罵她的沈瑤媽媽，她絕對會叫她們後悔曾說過的話。
「你啞巴了嗎？我三妹跟你說話，你敢不答話。對未來王妃居然敢如此無禮。」秦汐韻氣沖沖地扯著她的頭髮，令她感到頭上發麻。
好痛！沈然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演苦情戲而已，她早就駕輕就熟了。
「兩位小姐請不要這樣。」凌月趕緊護在汐然面前。
「賤奴，這裡什麼時候論到你說話了？」秦汐韻狠狠朝她的臉甩上一巴掌，凌月一時站不穩，額頭撞上木桌一角，額角鮮血流出，所有敢護著沈然的人就是與她作對。
「月姨！」汐然驚呼一聲。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受傷，但她不可以不在乎她的親人。
「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忠僕啊。」秦汐韻一抬腳就想往凌月身上踢去，她早就看不慣凌母總是母親的姿態護著沈然的態度，在她眼裡，像沈然這樣卑賤的人就應該被所有人踩在腳底下的，包括她向來最看不起的奴僕。
「兩位小姐想做什麼，不妨直接說出來。」她從來不喚她們為姐姐，想必她們也不會把她當成妹妹。對於不喜歡的事物，沈然向來不喜歡多說廢話。
秦汐韻這樣毆打凌月無非是想逼她開口，她成全她又何妨？
「沈然，你終於會開口了。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秦汐韻坐在椅上，優雅地品茶吃點心，看戲般地欣賞汐然被圍堵的模樣。她搞不懂，沈然明明就是這麼地卑微，為什麼卻總是散發著高貴的氣質，一身傲骨，十幾年都不曾改變。甚至對她們正眼看都不看，似乎她們才是真正卑微如塵埃的人。站在她面前，怎麼不知總讓她覺得自慚形愧？
「四妹啊，你應該聽說了吧，爹作主給你許了個好人家呢。」如此虛偽做作的話不用想必然出自於虛偽成性的秦汐怡口中。想她秦汐怡自詡美貌無雙，在汐然驚世容顏下卻也不得不自慚形穢。她絕對不能讓她奪出應該屬於她的光芒，所有人驚艷的目光應該是停留在她身上的，美麗的面孔因嫉妒而扭曲。
「知道又如何？」沈然面無表情地說著，彷彿這樁婚事對她來說真的那麼無關緊要。若她不嫁，天下間有誰能逼得了她？
「你嫁還是不嫁？」秦汐怡逼近她一步，捉起她的手，卻帶著甜美的臉龐和溫柔的嗓音問道。
沈然眼一斂，像是認命一樣地說道：「我有的選擇嗎？」若她會這樣輕易認命的話那她就不是沈然了。
秦汐怡放開她的手，冷聲道：「知道認命就好，不要讓我知道你使什麼花招。」
「不敢。」沈然乖順地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揚，帶著似有若無的冷笑。
「小姐，小姐，宸王爺來了。」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進來，一臉興奮。她可沒還見這麼俊的男子。
「王爺來了？」秦汐怡不可置信地奔出門去，每次她去王府，王爺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今天居然主動上門來看她。
他來幹什麼？他不可能是來看他的未婚妻子，是想來打探什麼嗎？不過還好他來了，不然這酷刑還不知什麼結束呢。這點她倒是得感謝感謝他，也許他還可以幫她點忙也說不定。宸王……沈然在心中暗暗念道。
慕容羿宸來到秦府不到半刻就出去了，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樹林中。
「出來。」慕容羿宸低吼一聲。
沈然只覺得有個黑影從她身邊飄過，她還來不及反應，一隻手已經被人制住，順帶轉了一個圈，若不是慕容羿宸身上的冷氣攝人，畫面倒也挺唯美的。在慕容羿宸在，在夏天也許基本上可以連空調都省了，不錯不錯。
人家一個武林高手，而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反正她也不是想跟蹤他，被他發現了也好，省得她還要想辦法怎麼出現在他面前？能讓他自動找到她那是最好的。
「是你？」慕容羿宸見到她有點驚訝。此時的沈然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卻半分未損她的傾城之姿，更凸顯她的清新高雅，一身出塵白衣更襯出她的冰肌玉骨，不食人間煙火，若不是方才才見過她一回，慕容羿宸幾乎要以為他遇到誤墜凡塵的仙子。饒是看盡天下美女的慕容羿宸看到她時也不禁微愣了一下，想不到換回女裝的她竟美得讓移不開眼。
「是我。」沈然淡淡地回答。以前幾百年才難得見他一回，今天卻連續見了三回。這意味著什麼？也許，好戲就要開場嘍！
「你跟著本王做什麼？」方纔他想送她回家，她毫不猶豫地拒絕，現在又跟在他後面。這女人在玩什麼把戲？如此反覆，她是為什麼？無可否認，她已經引起他的注意了。
「王爺可以先把我的手放開嗎？」沈然只是淡淡地看著慕容羿宸握著她的那隻手，並無女兒家的矯揉造作。牽手而已，在現代男女間握手是很平常的，她才不會像那些古代千金小姐一樣大驚小怪，要死要活的。
慕容羿宸有些不自然地放開她的手，什麼時候他竟也會如此恍惚大意？
「找本王什麼事？」慕容羿宸很快收起他的不自然，冷漠地問道。他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擾亂他的心波。
「想請王爺幫個忙。」沈然亦是開門見山，跟宸王這樣的聰明人說話還是直截了當比較好。
「幫忙？本王不記得與秦四小姐有這麼好的交情。」他們沒有熟到這個地步吧？他所見到她的次數實在有限。在他的印象裡，沈然是一個不愛說話，沉默懦弱的女子，今天居然有勇氣找他幫忙，奇怪，奇怪。
「自然不會讓王爺平白無故幫忙。王爺這趟來秦府是為了老王妃的病？」沈然狀似閒聊般地提起。既然要想他幫忙，自然要先打聽他的資料嘍。
慕容羿宸神情一凜，透著冷意。她偷聽他們的談話了，而他竟然沒有發覺？是她太會隱藏，還是她的武功高得深不可測，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前者比較有可能，如果她的武功真高到連他都察覺不出來，那該是怎樣的恐怖。
「王爺侍母至孝，天下皆知，姐姐雖與王爺有婚約，但應該不足以構成王爺深夜到訪的原因吧，能得王爺親來秦府想必是王妃病情加重？」沈然不動聲色地解除慕容羿宸的疑惑，唯有讓他放下戒心才有機會與他談判，跟疑心太重的人說話就是累。
「你想說什麼？」她竟能一眼看清他在想什麼？生性冷漠的他習慣了武裝自己，若是清明透澈了，無疑是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對手看。不過這個沈然似乎不像他想像那樣懦弱愚笨。
「民女知道王妃素有心悸之症，夜難入眠，常被噩夢驚擾，身體越發虛弱，長此下去，只怕……患有此病症，應調理心氣，安神定悸，以手厥陰，手少陰經穴為主。這些我想我爹應該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吧，我就不多說了。想必我爹應該還有說，若想治王妃的病必須有一味藥引——龍骨甘草。」因為在現代她就是學醫的，到了古代當然是要學以致用的嘍，用了現代先進的培育技術，她倒是種了不少奇花異草。
「不錯，秦御醫確有說過，不過他並沒有這味藥引，而這龍骨甘草也極為難尋。」
隱約中她似乎聽到他的一聲歎息，看來他是真的關心王妃，孝子之名不假。也是，自己的親人嘛，世上有幾個家庭跟她一樣，如此涼薄無情。
「我爹沒有，但我有。」沈然目光灼灼，宛如天上最為閃亮的星星，一泓秋水，動人心魄。
「你有？那你爹為何說沒有，莫不是在欺瞞本王？」慕容羿宸瞳孔一縮，立即讓人感覺到一陣危險的氣息。
「這是民女家務之事，就不勞王爺操心了。」沈然依舊疏離有禮，道：「重點是我能救王妃。」
「你以為本王會將母妃的性命隨便交到別人手裡？」一雙幽黑的雙瞳深不見底，在黑夜中卻越發的亮麗。連秦子謙都沒把握了，這沈然憑什麼這麼有把握？難道她的醫術還在秦御醫之上？若是如此，是否讓她嘗試一下……
「民女並無傷害王妃性命的動機，不是嗎？傷了王妃，對民女並無好處，反而徒惹事非。」沈然說著從懷裡拿出著自己精心呵護澆灌了好幾年的龍骨甘草，敢跟宸王談判，她當然是有把握的。
「這是……」這女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交易，就不怕他先把東西搶了，然後走人嗎？笨到這地步實在是讓人無語，對她原本的一點改觀又立即打回形。女人啊，愚笨至極，唯一的用處大概只能用來暖床。
「民女絕對相信王爺是個君子，不屑搶盜之事。」沈然先下手為強，讓他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秦四小姐可看得起本王啊。說吧，想要本王幫你什麼？」慕容羿宸勾唇，展出一個似有若無的淡笑，卻語帶譏誚。可惡，居然再次被她看透心思，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