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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一章 文 / 隨風清

    第九十一章

    「都別站著,坐下吧。」身為主人家的慕容羿宸發話。

    三人隨性地找了個亭子便坐下了,侍女馬上機靈地奉上糕點茶水,齊默也不說話,就只是拿著玉蕭靜靜看著,撫著,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默王子在王府住得可舒適,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默王子盡可明說。」慕容羿宸十分盡地主之誼地說道,對齊默也算是禮遇有加。

    「竹樓環境幽靜怡人,很舒服,不必再添什麼了,齊默謝過宸王爺。」齊默淡淡地說道,聲音像是從天際傳來的那樣飄渺。沈然不禁幻想,如果給他穿上白衣,會不會變成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直接飛走了。

    「默王子可知姜國已準備對我國用兵了?」慕容羿宸抿了一口茶,狀似閒聊地提起。

    「哦,是嗎?一目之羅,不可以得雀,籠中之鳥空窺不出,齊默如今身在龍陵,對前線之事自是不知。」齊默慘淡一笑,包含著無盡的心酸。

    「貴國號稱發兵五十萬,來勢洶洶啊,若戰事一旦觸發,默王子的性命堪虞,默王子可曾想過?」

    「區區一具臭皮囊,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生死有命,齊默不願強求。」齊默說這話時卻不經意將眼神移到沈然身上,似有不甘,但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又歸於平淡。

    太強悍了,連佛語都出來了,果然不是凡夫俗子啊。可是他對人生態度未免太消極了吧,求生是人的本能,不是嗎?就是她沈然也是在這生存的漩渦中苦苦地掙扎著,他到底是有什麼悲傷到如此地步的事,讓他連生命都不想要了。

    慕容羿宸也不說什麼,很淡定地品著茗……

    這兩個冷淡的男子,一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個是那種你不說話,他也絕不會說的人物,要想把場面炒熱起來實在是有難度。

    直到有人來打破這片寧靜,永遠神出鬼沒突然會出現在慕容羿宸身後的暗夜又冒出來,在慕容羿宸耳邊耳語了幾句。

    慕容羿宸聽完,臉上不見一絲波動,看向沈然的眼卻多了一抹複雜的色彩,扯了扯唇道:「然兒,本王有要事要處理,你先在這邊好好招待默王子。」說完說走了,整個就把她當成女主人看待。

    什麼?把她丟在這裡,是誰說要陪她散步,結果呢,隨隨便便就把丟在這裡,而且還讓她打招一個根本不進入態度,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和宸王爺很相配。」看起來與世隔絕的齊默突然主動開口,兩個白衣飄飄的神仙人兒的確是難得一見的才子佳人,只是肉眼所見未必為真?就算是曾經的神仙眷侶,就算是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一旦有了利益糾葛,面目成仇也是常事。

    「是嗎?你說的只是外貌上的相配吧,幾十年後,容顏老去,配不配又有何干係,如果真的彼此有情,我倒寧願是心靈的相配。」齊默有種讓人傾訴的魔力,或許是他的纖塵不染,或許他是孤寂憂傷,讓人忍不住想為他驅散些悲傷,帶來些溫暖。

    「有理,想不到龍陵也有這等見識不凡的女子。」這話頗有些貶低龍陵的意思,但從他清澈的眼眸中卻絲毫找不出有嘲諷之意,讓她頓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感,甚至有種褻瀆神靈的罪惡感。

    「默王子方才吹的曲子很動人,可有名字?」她是個愛樂之人,難得找到一個造詣如此高超之人,當然要好好討教討教一番。

    「魂殤。」齊默將玉蕭拿起,深深地看著,週身散發出來的悲傷似乎要將兩個人包圍起來。

    「魂殤?」怎麼起這麼悲涼的名字,不過倒是很符合這首曲子的曲風,光聽就足以讓人潸然淚下了。若靈魂都死了,身存不存在已經無所謂了,是這樣嗎?所以他才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嗎?

    「齊默給王妃吹首曲子吧。」說完,也不理她有什麼想法,憐惜地撫著玉蕭,放到唇邊,吹出那一曲傷歌,哀怨纏綿,悲傷從蕭聲裡洩出來,直穿人的心靈,震憾著人心,彷彿讓人窺見他的內心,感染到他的悲傷,當真是見者落淚,聞者悲傷,要不是沈然素來冷血絕情,只怕這會也得像一般小女孩一樣黯然落淚。

    能將一首曲子吹得如此入神,如此感動人心,世間少有啊,真正音樂高手不是在於他能吹出多麼難吹,或者多麼複雜的曲子,而是能將感情融入其中。

    沈然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他需要一個傾聽者,她沉侵在他美妙和樂章之中,伯牙與鍾子期也不外如是吧。

    申時時分,失蹤了半晌的慕容羿宸又再次出現在碧落軒,沈然一進門便看到一美男站在桌案前,豪邁地揮灑筆尖,在潔白的字上留在自己的墨寶,那狂傲不羈的模樣,看得直叫人心動。

    「回來了?」慕容羿宸連頭也沒抬便出聲道。

    「嗯。」他怎麼又出現了,最近出鏡的頻率似乎有點高哦。

    「質子如何了?」慕容羿宸寫字的速度慢了下來,一筆一畫地勾勒著,神情專注而認真。

    「什麼如何了?」沈然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寫的字,他的字很好看,蒼勁有力,筆勢雄健灑脫,窺其字便可知主人的個性。

    「他還是如此頹廢,不理世事嗎?」慕容羿宸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回頭看向她。

    「啊?」原來她是身負重任,去打探敵情的,可是慕容羿宸都沒跟她說,她又怎麼能知道?她只是靜靜地聽齊默吹蕭而已,根本就沒說什麼,哪裡知道他是頹廢還是振作?慕容羿宸,連散個步,你都是在算計著我,我還可以相信你的溫柔嗎?沈然突然覺得她從來沒有弄清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

    「如果可以,就盡量勸勸他吧,他也是可憐之人。」

    咦?這廝什麼時候這麼有同情心,就她所知,慕容羿宸是那種就算看到血流成河,堆屍如山的場面也絕對不會皺一根皺眉的冷血動物,什麼時候也會這麼悲天憫人,而且那人還是敵國的王子。

    也不等她回答,慕容羿宸突然開口說道:「今天是秦汐韻受刑的日子,王妃已經出發了,你也去見你二姐最後一面吧。」

    今天就是秦汐韻受刑的日子了?日子過得還真快,不過看看也不無妨,自己導演的好戲,怎麼也得看完謝幕式才對啊?秦汐韻看到她會是怎樣的表情?真是期待啊!

    處於京城最繁華的路段,喧鬧的菜市口,此時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熱鬧,只因為今天在這裡即將發生一場血案,京城一大家世秦家的二女兒即將在這裡被施行火刑。無論是在哪個時代,八卦始終是人們的本性,百姓一聽說有熱鬧可看,一蜂窩都跑過來看,圍得個裡三層,外三層。

    「那個就是秦家的二小姐?」一名斯文書生型男子指著遠處被綁在木架上的秦汐韻問道。

    「可不是,長得真可嫵媚呢,可惜這麼位美人就要被處死了。」另一名男子垂涎地說道。

    「當家的,眼睛往哪看呢?美有什麼用,敗德失行,簡直是丟盡我們女子的臉。」一名彪悍的婦女拽住自家相公的耳朵,鄙視地看著秦汐韻。

    「就是就是,放著好好的聖女不做,跑到青樓去當婊zi,真是太淫蕩了,聽說她在天香寺時就勾了不少男子,還迫害那些男子的妻兒,蛇蠍心腸得很呢。」另一名婦女附和道。

    「對對對,做下這種事也不知道天神會不會怪罪我們?當初怎麼就選了她當聖女,像她這種賤婦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燒死得好……」一名刻薄的婦女說道。

    「一看就知道她去狐媚子,就會勾人,那些男人也真是的,看到美女就往上撲,要是我那口子敢看上這樣的女人,我就把他給閹了。」彪悍女子繼續說道。

    「說得對說得對……」其他婦女們紛紛附和起來,一眾男子識相地退到一旁去,遠離戰火,女人一旦發起怒來,絕對是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木架上的秦汐韻面容憔悴,頭髮凌亂,一雙眼血紅血紅的,全身到處是傷痕,鞭痕。暴曬在陽光之下更讓她的唇乾裂,如同一具死屍,慘不忍睹。「妹妹,喝點水吧……」作為秦家最多愁善感的人物,秦汐盈溫柔地給妹妹餵了口水,眼淚叭拉叭拉地往下掉。妹妹就算再壞,也是自己的親人啊,而且因為妹妹的事,不僅秦家一門大受打擊,連她相公兵部尚書也被波及,原本就不受寵的她更是被冷落得稱徹底,讓她怎能不傷感?

    秦汐韻張開嘴,麻木地喝了幾口。

    「我可憐的女兒,怎麼會弄成這樣?到底是誰將毒啞的,還將你的手廢了?女兒,你放心,娘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徐婉容慈母光輝乍現,憐愛地撫著女兒的臉,說到仇人時卻又是一眼惡毒。

    秦汐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眼神空洞天而麻木……

    「姐姐,多吃點,吃飽了再上路,在下面不要讓人欺負了……」秦汐怡一口一口地餵著她吃飯,感性地紅了眼眶。其實她二姐一直待她也是很好的,要是讓她知道誰敢這麼欺負她們秦家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韻兒,你怎麼就做出這種事來呢,你知不知道秦家因為你一個人遭受了多大的打擊,連爹也被罷了官職。」秦子謙有些埋怨地說道,他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女兒?

    徐婉容瞪著他,火大地說道:「女兒都這樣了,還說這麼做什麼用?」

    母老虎一瞪眼,秦子謙立即被打回原形,站一旁去了。其實他也不是不心疼女兒,而是他跟這個女兒向來不親,也沒什麼感情,他也清楚女兒打從心裡就瞧不起他,嘴裡是叫著他爹,心裡卻是只有一個娘而已。他最疼愛的女兒是大女兒,大女兒的個性像極了他,對他也算是尊重。

    沈然在宸王府侍衛的護送下,風光無限來到秦汐韻。

    礙於沈然有人馬在身邊,徐婉容雖是恨極了沈然,也不敢貿然動手,而且大庭廣眾之中,面子她還是要顧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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