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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五十章 文 / 隨風清

    第二百五十章

    種植在慕容曄與沈妍旁邊的桃花樹轟然倒下,激起一地的灰塵。

    匆忙趕來的上官煜霆一進山莊看到的這番情景,二話不說便抽出腰間的精鋼軟劍,飛身,手中之劍直指慕容睿的眉心,殺氣頓生。

    這一劍來得太急,太快,太促不及防,原本與慕容羿宸大打一場,又急怒攻心,導致血氣翻湧的慕容睿,眼見上官煜霆的劍朝他逼近,要擋已是來不及,上官煜霆的武功或許要比慕容羿宸略遜一籌,但他擅長於使劍,劍法之精湛應是比慕容羿宸更高超一分。

    慕容睿微微的一個閃神,上官煜霆的劍竟已至他的頸項,心中不由得一凜,閃身側過,誰知,上官煜霆的劍竟比他更快,這一側身,雖避過了要害,手臂卻還是被他劃了一劍,上官煜霆劍勢凌厲,這一劍入骨三分,鮮血噴湧而出。

    慕容睿是何許人也,豈會任人宰割?他一隻手握住那凌厲的劍鋒,另一隻手反掌朝上官煜霆胸口打去,以幾乎不可能的速度。

    上官煜霆似早料到他有此一朝,卻也不閃不避,同樣以掌力拍向慕容睿。這兩掌看上去似乎沒什麼不同,但高手只消一眼,便能明白,上官煜霆速度雖快,卻明顯比不上慕容睿的雷霆之勢。

    同一時間,兩人均被彼此震飛了出去,這一掌他們都用盡了十成的功力。

    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不過數秒之事,快得叫人匪夷所思,當沈然緩過神來時,只見兩人已不同的方向飛去。

    沒有猶豫,沈然凌空躍起,身影矯健靈動,如同一隻展翅高飛的鳳凰,放在袖子中的玉笛自袖子滑落了下去,她卻也顧不得了,伸手在半空中接住了上官煜霆。

    腳尖點地,上官煜霆卻是站不穩,連帶沈然一起摔在了地上,沈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以上官煜霆為中心不斷地四周擴散,她的手甚至被震得有些發顫。慕容睿的功力竟可怕至此,連她這個旁外人都感應得到,那麼上官煜霆豈不更……

    果然,上官煜霆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不需要把脈,沈然也知此刻上官煜霆體內必定真氣逆流,她立即將他扶起,以手掌撐著他的後背,將源源不斷的真氣送入他的體內,引導著他四處亂躥的真氣。

    而慕容睿也被震飛了數丈,但他內力較之上官煜霆更為深厚,勉強還站得穩,一口血腥自喉間湧了上來,本還可壓下的他在看到沈然去救上官煜霆,為他療傷時,氣息翻湧得更為厲害,一口鮮血噴灑了出來。

    在上官煜霆和他之間,她還是毫不猶豫選擇上官煜霆……

    慕容睿雙眼充血,手緊緊攥著,生生地將自己的手心掐出血來。

    此刻,誰也沒發現已被摔落的玉笛突然煥發出耀眼的光芒,似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從沈然的袖中飛出,停留在已倒下的桃花樹頭頂上,久久盤旋不下。

    慕容曄與沈妍的石墓驟然裂開,發出一層耀眼的白色光度,刺目得叫人移不開眼,四道白光自石墓中飛出,將或站或坐的四人週身籠罩住。

    似受著蠱惑一般,四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玉笛轉動,一股隔世的感覺在四人心中蕩漾開來,熟悉的一幕幕清晰地重演了開來,如身臨其境般,那般深刻而清晰……

    他們看到了,感受到了……

    金壁輝煌的宮殿中,檀香點烯出現的煙幕裊裊上升,散發出的陣陣香味沁人心脾,屋外一陣寒風躥入,吹散了盤旋於空中好看的煙型,無言地瀰漫著寂靜悲傷的氣息。

    一名絕美的白衣女子淡然坐著,一眼也不看對面噙著殘佞微笑的邪魅男子。奇異的是男子卻以柔得可以滴出水的深情貪戀癡迷地專注於她優美的側面輪廓,彷彿兩人是相戀已久,彼此知心的戀人一般。

    「你說,你所在意的那個男子是會選擇他的江山呢還是他的美人?」男子迷戀地用食指勾畫著她側面輪廓,又像是怕褻瀆了她一樣,那樣輕柔,那樣仔細,像是呵護天下稀世珍寶。

    女子不自然地避開他觸摸的手指。

    沈然看著那名絕美的女子,她就是經常在她夢中出現的沈妍,為何她能感到她心中的痛,這一幕真的好熟悉,彷彿是她自己親身經歷過的。

    慕容睿的目光則凝聚在了男子的身上,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悲傷正一點一滴地擴散開來。他是否也是愛而不得?

    「你說的『男子』是我們曾經發誓用生命守護的人。」沈妍緩緩開口,提到那個『男子』時似乎多了一絲溫度。

    「守護?可笑!我為什麼要守護他?當年我們三人結義,我是大哥,開疆闢土,我的族人流了多少血,天下是我打下來的,這皇位應當由我來坐。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他要江山,我可以拱手相讓,但為什麼連你的心也要是他的?這不公平,你告訴我,當年你為什麼要支持他為帝,你到底將我置於何地?」男子撕心裂肺地怒吼著,滿屋瓷器桌椅因他的怒氣震動摔得慘不忍睹,訴說著他的不甘

    「二哥仁德寬厚,民心所向,是天生的王者,他登基為帝是眾望所歸,順天應命,並非我一己之願。」面對男子的滔天怒氣,她依舊平淡地說道。

    「不用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所謂的順天應天還不都是你說的,你以你沈氏知天改命的靈力為他奪得帝位,所有一切只因為你愛他,不是嗎?結拜時,你便說過要為他守衛天下,而你卻不曾給過我誓言。三妹……妍兒……你只看到他為你虛設後宮,為你拋棄髮妻,你可曾看過我,我所做會比他少嗎?在還以為你是男兒身時,我依舊不曾退卻,即使是荒唐絕倫,冒天下之大不諱,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而他呢,他卻選擇逃避,另結新歡,你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

    他曾經征戰沙場,傲視天下,讓人敬若神明,他的驕傲,他的光芒可與日月爭輝。一遇到情,卻也如同凡夫俗子,深陷情網,掙不開,逃不了。他說她執迷,他又何嘗不是?

    「大哥,再說這些又有何用?如今我已為人婦,也已為人母,我有屬於自己的家,屬於自己的幸福,無論是你還是二哥,都只是我的結拜哥哥,再無其他。」沈妍對上他的眼,一臉坦然。只是在午夜夢迴時,她是否也能如此坦然?

    男子搖搖頭,歎道:「你究竟是在欺我,還是在欺你自己?我不妨告訴你吧。」帶著勝利的得意,男子道:「我在捉你來的時候已經下命大軍攻陷皇城,如今應該已經兵臨城下了。你認為你那『仁德寬厚』的二哥皇帝是會坐鎮皇城,不顧你的死活,還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如同拋棄他的髮妻一樣拋棄他的子民呢?」

    「你真的謀反了?」沈妍淡淡地說道,沒有太多的驚訝,有的只是歎惜,「二哥身為一國之君,以大局為重,即便是犧牲我的性命也是無奈之舉,我不會怪他的。」

    「果然是忠心耿耿的護國國師,而你卻不曾試過這樣待我。」滿心痛楚無法宣洩,一掌拍向龍椅的扶手,瞬間純金打造堅硬無比的扶手成了粉末。

    沈妍突然緊皺著眉,臉色剎那間慘白有如死灰,似乎很心痛的樣子。

    「妍兒,你怎麼了?」宇文滄溟見她臉上異常,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無論她曾經傷他多深,對她,他終究是放不下。或許以後還會被她傷得更重,他也只能,認了。

    慕容睿轉頭去沈然,臉上頓時有瞭解的神情,他對汐然的執念,原來已經這麼久,這麼久了……

    可惜,似乎都是同樣的結局!

    只見沈妍神色慼然,空洞地望著前方,靜聽來自遙遠一方的聲音:「小妍,我走了。對不起,守護你的誓言我沒辦法遵守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保重……小妍……小妍……」聲聲沉重的呼喚訴說著他離去的不甘。

    上官煜霆聽到這個聲音時不禁渾身一顫……

    沈然摀住胸口,心痛得無以復加,好像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要離開他了,璃兒說過,沈氏擁有異於常人的靈力,如果一個人臨死前的執念夠深,他的話她是能聽得到的,而她身為沈氏傳人,這種靈力更為明顯。

    是誰?這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是誰?

    「他走了,我的丈夫,等待我一輩子的人,易瀟,他走了,他離開我了。易瀟,你怎麼可以死在我前面,怎麼可以?我欠你的一生情,你叫我怎麼還?我說過我會還的,你為什麼不給我這個機會?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傾城絕世的容貌上一滴清淚順流而下,滴到了男子緊握住她的手。

    易瀟?這個名字似曾相識,是她在慕容羿宸娶秦汐怡的時候,她曾脫口而出。

    沈然與上官煜霆相望一眼,原來,原來如此!

    玉笛依然在轉動著……

    宇文滄溟粗糙的指腹輕輕地為她拭過眼角的淚水,曾經的豪情萬丈對她早已幻化為一腔柔情。即使他深切地知道,這些淚水不是為他流的,而是為另一個男人而流的,那個同樣得不到她的心,但卻得到她人的人。相比而言,他比他更幸福得多了,至少沈妍曾試著去愛易瀟,而對他卻是半點機會都不給。

    不知過了多久,沈妍沉浸在悲傷中,直到一聲聲響……

    「放開你的手。」雄厚低沉的嗓音生生地震開宇文滄溟停留在沈妍臉上的手。

    沈然轉頭去看慕容羿宸,他是一身明黃色龍袍,畫面中出現的男子亦是,那是代表著至高至尊身份。

    只見宛若天神駕臨的慕容曄昂然地站在二人的前面,帶著怒意的臉上依舊俊美無儔。沈妍的眼睛終究敵不過他與生俱來的誘惑,深深定格在他身上。

    「我的好二弟,你終於來了。沒想到,三妹在你心中竟真的比江山還重?」宇文滄溟勾著慣有的邪笑。

    「我若不來,豈不是枉費了大哥的處心積慮?」慕容曄談笑間盡顯王者威嚴,驀地看到沈妍梨花帶雨的臉,心中一窒道:「大哥,你我恩怨,與三妹無關。她是我們最重要的人,傷了她我相信你也不忍心,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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