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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絕代幽蘭之傾君心 第二十章 聞笑聲相會榕樹下(二) 文 / 清越幽聲

    第二十章聞笑聲相會榕樹下(二)

    二人說笑著,不知不覺腳下走到了清雅居的大門前。

    挽瀾腳下突然有些躊躇起來,心裡覺得自己單獨進去不好,請沈逸雲一塊進去似乎也不好!

    挽瀾的心事被沈逸雲一眼看穿,心想這個華挽瀾竟然是個如此矜持、驕傲的女子!沈逸雲笑道:「怎麼你這個主人難道不請我這個客人進去坐坐嗎?」

    挽瀾頓覺尷尬,笑道:「將軍說笑了,快請!」沈逸雲尾隨挽瀾進了清雅居。

    趙媽和冷翠看到將軍來了,馬上興高采烈起來,忙掀開竹簾笑面相迎。

    沈逸雲進門往外間的榻上一坐,冷翠趕忙奉上熱茶放在榻上的小桌上。沈逸雲壓了口茶後,雙目四下瞅了一瞅,見這屋中擺設甚少,而且都是些素淡器物,但是卻雅致清新得很。尤其是那一串串的珠簾,給人一種朦朧如夢般的感覺。

    忽然,沈逸雲星目一閃,看到牆上的一幅畫。遂起身走近細細地看了起來,轉頭問站著的挽瀾,「這畫是哪裡得來的?」

    挽瀾的秀目瞅了那畫一眼,「這是我的塗鴉之作,登不了大堂的只是在自個屋裡隨便掛掛!」挽瀾謙遜地說。

    沈逸雲眼睛一亮,沒想到這幅腳踩碎石的風竹是眼前的這名女子所畫。在他眼裡女子畫畫只是附庸風雅,也就是畫些花卉、仕女圖之類的俗物。沒想到她能把竹子畫得這麼好,而且還是狂風中的竹子。生於碎石之中,長於狂風之時,而身形挺拔腰間絲毫不彎,把竹子堅貞的性格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沈逸雲不禁深深讚歎起眼前人來!當看到這幅畫還沒有題跋時,沈逸雲回頭吩咐道:「研磨!」回頭繼續盯著那畫。

    冷翠忙拿來硯台和一方墨還有一支筆放在榻上的小桌上。挽瀾坐在榻上,拿起那方墨在硯台裡慢慢磨了起來。

    只見沈逸雲背著手冥思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來,拿起筆,在硯台裡的墨汁上蘸了幾下。縱身一躍,一隻腳支著牆,一隻腳凌空,右手拿著筆在畫的左上方寫下了兩句詩。光憑這個動作,就讓冷翠和小琴看了個目瞪口呆。

    沈逸雲些完後,縱身下來把筆往硯台裡一扔,仍坐在榻上悠閒地喝起茶來。

    小琴和冷翠趕緊上前把硯台和筆撤了下去。挽瀾走近那畫,細瞧剛才沈逸雲題得詩,念道:「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慢慢品味了下這兩句詩,看著這蒼勁秀美的字跡。挽瀾笑道:「好詩,字也好!我苦想了一個月都沒想到合適的詩句來配這腳踩碎石的風竹子,沒想到你才一刻功夫就想到了,而且這詩和這竹子也很相配。」

    沈逸雲眼眉一挑,「好像一個月前,有人說我這字太過渲染磅礡之氣,內斂不足,只學到了顏真卿的皮毛呀!」故意顯現出無奈的表情。

    挽瀾沒想到他也會開玩笑,微笑道:「挽瀾一時的玩笑話,將軍怎麼就當真了呢?」

    沈逸雲正待說話,冷翠走了進來,回道:「小姐,午膳好了!」

    挽瀾笑了一下,轉頭對沈逸雲說:「將軍,挽瀾略備薄酒就當向您賠罪如何?」

    沈逸雲想了下,「好吧,這頓就當賠罪。你還欠我一頓,是答謝我給你這畫題跋的!」

    「好,那就先記下答謝的那一頓。」挽瀾轉頭吩咐下人們上酒菜。

    這頓飯,是這夫婦二人第一次在一起用膳。雖然二人略顯尷尬,可是一頓飯的功夫畢竟很快就過去了。沈逸雲發現挽瀾有些侷促,自己也有些彆扭,所以只飲酒了幾杯後,略微進了些吃食便藉故離開了。

    沈逸雲走後,挽瀾如遇大赦反倒輕鬆了起來。趙媽和冷翠卻在一邊小聲嘀咕著歎息挽瀾錯過了好機會。挽瀾卻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做她喜歡做的事去了。

    這日黃昏時分,夕陽剛剛褪去它那橙紅色的光芒。

    沈逸雲閒來無聊正在書房中隨手翻一本放在書案上的書。

    忽然管家韓福慢慢走了進來,雙手捧著一個三尺多長雕刻非常精細的檀香木盒子。韓福低頭稟告:「將軍,東西找到了。請將軍過目。」

    沈逸雲聽了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快步走到韓福面前,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木盒。沈逸雲星目一亮,木盒裡躺著一把佈滿龜紋色如烏木的古琴。沈逸雲點了點頭,「嗯,哪裡得到的?」看樣子對這把古琴十分滿意。

    「這古琴的名字叫做韻雪,是在京城一家古玩店裡買來的。這把琴本是那店老闆自己收藏的,要不是提到將軍的名號,人家連看都不讓看一眼。最後整整花了一千兩銀子那店老闆才肯割愛。一千兩銀子都夠買下一所別院了!將軍,您讓老奴去尋一把這樣名貴的古琴幹什麼?」韓福一臉的疑惑。

    「送人!」沈逸雲輕描淡寫地回答。

    「送人,將軍要把這樣名貴的古琴送誰呀?」韓福吃驚得問道。

    沈逸雲唇邊略略浮起一絲笑意,「住在清雅居的那位。」韓福是從小看著沈逸雲長大的,他和韓福有著很深的感情,所以沈逸雲的事從來不瞞他。

    韓福一聽,笑意爬滿了略帶皺紋的臉,連聲說道:「好!好!物得其所呀!」

    「好了,你下去吧!」沈逸雲說完伸手把木盒的蓋蓋上,從韓福手裡接過盒子。韓福應聲退了出去。

    沈逸雲推開窗子,看到天色已經全暗下來,此時將軍府已經都掌燈了。心想:華挽瀾現在應該回去了。右手輕撫了下左手中的檀香木盒子,轉身朝外走去。

    沈逸雲快步來到清雅居的門前,腳步突然停了一下,吸了口氣,隨後抬腳走了進去。

    當沈逸雲快走到正屋的時候,還是小琴眼尖看他來了,忙走出來掀開竹簾,低頭道:「將軍來了!」

    沈逸雲拿著木盒走了進去,正好挽瀾從裡屋聽見小琴說得話,正好迎了出來,福了福身道:「將軍!」心裡倒是奇怪地很,他怎麼突然來了。

    沈逸雲嗯了一聲,逕自撩開那明亮如水的珍珠簾子走了進去。把手中的檀香木盒子放在屋裡的八仙桌上,背起手朝外面的挽瀾說:「這是送給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挽瀾聽了有些奇怪,他怎麼想起送自己東西來?輕挪蓮步,輕輕撥開珠簾走了進來。挽瀾走到八仙桌前,看到一個三尺多長的檀香木盒子,那盒子上十分精細地雕刻著踏雪尋梅的圖樣。心下倒是十分好奇不知盒子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於是伸出芊芊玉手,打開了盒蓋。只見一把古香古色的古琴立即映入眼簾,一時間挽瀾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放出了異彩,臉上欣喜異常。抬首問道:「將軍,這是送給我的嗎?」挽瀾不自信地問道。

    看著她如此難以置信的表情,沈逸雲心裡倒是很受用,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得意之色,「當然,你試試音色怎樣!」

    挽瀾從盒子中輕輕地拿出了那琴放在八仙桌上,琴頭有金絲纏著「韻雪」兩個轉子。仔細看這古琴漆光退盡,色如烏木,琴上佈滿極其規律有致的龜背花紋。挽瀾伸出玉手向琴弦上輕輕一撥,琴音清越絕倫,讓人耳目一新。

    「它的名字叫韻雪。」沈逸雲輕輕地說。

    「韻雪,聲音像雪一樣清,冰一樣透。也只有這個名字能配得上這琴了!」挽瀾舒展了下如彎月般的眉毛感慨道。

    「你覺得這琴如何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對這把古琴已經愛不釋手了,沈逸雲還是故意問道。

    「你覺得這琴如何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對這把古琴已經愛不釋手了,沈逸雲還是故意問道。

    挽瀾看了古琴一眼,隨後慢移蓮步娓娓道來,「古琴只有歷年已久,才能漆光退盡,色如烏木。琴不經過數百年,它的紋理不斷,過了五百年後,才能出現紋理。最顯著的,有龜紋、梅花紋、蛇腹紋及羊毛紋等四種。龜紋,紋象龜背的花紋,極其規律有致,這是最上品的。梅花紋,其紋如梅花頭,此紋亦佳。二者為琴紋之最難得者,非千年以上之物,不能有也。次則為蛇腹紋,它的紋橫截琴面,相距離或一寸,或二寸,節節相似,像蛇腹下的花紋,第三是羊毛紋,它的紋如毛髮,極其細碎,所以又稱為細紋。雖千百成條,亦均勻分明,多在成林下之風,超脫現實之境,說起來這也正是古琴為許多高雅之士所偏好的原因。從這把古琴的紋理看來,少說也已經上千年了!像這樣的古琴可遇而不可求,將軍一定花費不菲吧?」挽瀾停住蓮步,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望向沈逸雲。

    沈逸雲沒想到她對古琴有如此深的研究,驚愕之餘心底還湧出一絲欣慰,看來他為這把古琴找到了最適合的主人。「就像你說得此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現在看來我也替它找到了知音了。」沈逸雲那雙漆黑的眸子亦望向挽瀾說道。

    四目相對,挽瀾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微笑道:「將軍,就讓挽瀾為將軍彈奏一曲,來答謝將軍的佳贈吧?」說完向沈逸雲福了福身。

    「我正有此意。琴聲伴美酒才最愜意!來人,上酒菜。」沈逸雲豪爽地道。小琴和冷翠聽到吩咐,趕忙出去備酒菜去了。沈逸雲隨後掀開珠簾,獨自坐在榻上。

    挽瀾坐在八仙桌旁,面前放好了古琴,透過珠簾問道:「不知將軍喜歡聽什麼曲子?」

    沈逸雲想到了那晚她彈奏的《平沙落雁》,隨口說道:「就《平沙落雁》吧!」

    挽瀾笑著點了下頭。玉手在琴弦上一撫,清麗如水的琴音穿過珠簾傳入沈逸雲的耳畔。

    這時,冷翠和小琴端來酒菜,擺好放在沈逸雲面前的小桌上。沈逸雲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她們侍候。二人遂退了出去。沈逸雲自己倒上佳釀,在琴音中獨酌了起來。

    只聽琴聲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而來,讓人一會兒好像置身於平野壯闊的草原,一下又來到黃沙滾滾的大漠。琴調忽而激越,忽而淒夢。總之,一切風光,一切心情,盡入弦中。

    沈逸雲聽得如癡如醉。隔過珠簾藉著幽暗的燭光,望著那抹宛若幽蘭的倩影,如在夢中。美酒一杯又一杯盡入腹中。當他舉頭又飲完一杯後,拿過酒壺倒酒,卻只有幾滴白色的水珠從酒壺中落下來。輕輕一晃,酒壺已干,不自覺中整整一壺酒已然下肚了。

    恰在這時,挽瀾玉手一收,琴音幽幽而止。室內只留下裊裊的餘音。

    挽瀾輕輕撥開珠簾,走到外間。沈逸雲用流離的眼光看著她,卻久久沒有說話。挽瀾看出他已有三分醉意,朝外面喊道:「趙媽,小琴,將軍有些醉了,你們小心送將軍回去!」趙媽和小琴應聲進來了,上前就要去扶沈逸雲。

    不料,沈逸雲撥開她們的手。爽利地站起身,哈哈笑道:「我沈逸雲號稱千杯不醉!難道僅僅一壺酒我就喝醉了嗎?華挽瀾,你未免有些自視甚高了!也有些看輕了我沈逸雲!」說罷拂袖而去。

    身後留下一臉錯愕的趙媽和小琴。

    挽瀾隔著珠簾眼睛看著那把韻雪,腦中卻想著剛才沈逸雲的話。看來他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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