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六章 紅塵煉心 文 / 襲影空
「方兄,照我們這樣趕路的話,恐怕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夠到達岳淵閣呢!」坐在輕舟上,段天機有些不解為什麼方喜沒有選擇用最快的方式飛回去,而是像遊山玩水一般地悠閒自在,絲毫也不著急。
「呵呵,說好了是出來遊歷嘛!哪有人遊歷就只顧著埋頭趕路的?」正在向船夫請教如何撐船的方喜聞言笑了笑,淡淡道:「江山如畫,見識見識這大山大水對我們的修行有益無害。」
「這」看著滿臉熱情地學習著撐船的方喜,盤坐在船頭的段天機也是微微凝神,旋即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始用心體會起了這山水之情。
「嗚呼呼!」
一聲聲淒婉的猿鳴劃破長空,在兩岸的密林中迴盪。空谷傳響,哀轉久絕,讓聞者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這憂傷,就像是蘊藏在海綿裡的水,平日裡看之不出,但稍一施壓便會汩汩溢出。
人心,有時候也就像是一塊蓄滿了水的海綿。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放下了手中的竹篙,方喜緩步走到了段天機的面前,輕聲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確實是另有一番風情。」眼眸輕輕閉上,段天機的身上忽然透露出了絲絲莫名的氣機。旋即他便是驚喜地衝著方喜道:「托你的福,我的神算之道似乎又要有所突破了!」
「那便恭喜段兄了!」咧嘴一笑,方喜見到段天機就這樣陷入到了入定的狀態之中,當下也是忍不住微微感慨,看來這段天機在測天算道方面確實是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怪不得被已經逝去了的神算子大人定位嫡傳弟子。
段天機這一坐,眨眼間便就過去了三天。期間也並沒有怎麼地引動天地靈氣,更沒有如何風雲色變,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跟靈力修為突破時的場景迥然不同。
「方兄,此行段某實在是獲益匪淺!」悠悠轉醒。段天機衝著方喜認真地施了一禮,平淡的語氣之中有些些許難掩的激動。
「的確不一樣了。」有些深意地看了段天機兩眼,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形容那種感覺。但是方喜本身那敏銳的感知卻是告訴他,眼前的段天機比起以往要更多了一絲神秘氣質,顯然這神算之道有所精進對他的好處甚至還要略大於靈力的突破。
「終於是醒了!」沒好氣地捶了段天機一拳,方喜轉身對著身邊的老船夫道:「老伯。前面附近有集鎮嗎?」
「有的!小哥要在那兒下船嗎?」
「嗯!」重重地點了點頭,方喜衝著老翁一抱拳道:「有勞老伯了。」
「方兄,我們為什麼不繼續走水路了?我記得前往岳淵閣的話是可以繼續順流而下的。」不解地皺了皺眉,段天機壓下了心中剛剛突破的興奮,有些疑惑地對著方喜問道。
「為什麼?廢話。一連在水上漂了這麼久,哥們整天吃這些乾糧都快淡出鳥來了!當然是去好好祭祭我這被委屈了這麼久的五臟廟!」拍了拍段天機的肩膀,方喜嘿嘿笑道:「放心,跟著哥走,哥帶你去大吃一頓!」
「呃」被方喜的話弄得一愣,段天機頓時滿腦門子黑線,現在這個傢伙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俗人,為什麼偏偏先前還是他的提點才讓自己有所明悟呢?
「走!大魚大肉在等著我們呢!」摟著段天機的肩膀。方喜仰天大笑。意氣風發,似乎將要去幹一件特別偉大的事情一般。
「方兄,我敬你一杯。」離開了老翁的扁舟,置身在一個小集鎮的酒肆之中,段天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對著方喜正色道。
「哎哎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方喜怪笑著道:「都跟我出來了,又沒有長輩在身邊看著。這些繁文縟節你還遵守,傻不傻啊?來。像我這樣!大碗酒,大口肉!」
「呃」段天機端著酒杯的神色微微一滯,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這個方喜怎麼總像是在把自己往歪路上引呢?
「還愣著幹什麼啊?」大笑了一聲,方喜自己先帶頭飲了一大碗酒對著段天機道:「感情深,一口悶!就咱們兄弟這感情,你好意思不用碗喝嗎?」
「呃」再次無語,段天機額頭上冷汗直冒,但是方喜既然都已經這樣說了,他自然也不好拒絕,只得將杯子換成了大碗,猛地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從來沒有這樣喝過酒的段天機頓時一下子被嗆出了眼淚,滿臉苦澀,捂著胸口不住的咳嗽。
「怎麼樣?是不是有種別樣的痛快?」見到他這般狼狽,方喜頓時大笑出聲,伸手拍了拍段天機的脊背。
「咳咳」臉色有些潮紅,一直都是在靈隱宗淺飲清酒的段天機初嘗這俗世烈酒,自然是相當的不適應。但是就像方喜所說的那般,在剛開始的難受過後,一種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痛快感卻是從他的心底難以抑制地油然而生,一股蕩氣迴腸的火熱從味蕾而始,沿著喉管而下,直接燒進了胃裡,彷彿將他整個人都給點燃了,熱血沸騰,竟然有一種想要不顧風度、仰天狂呼的衝動!
「爽不爽?」再次將自己碗中的烈酒給一飲而盡,方喜大笑著問道。同時順手將段天機的碗再次給倒了滿滿一碗。
「爽!」看著方喜那肆意的笑容,段天機心中一片火熱。在這一刻,什麼師訓禮儀、什麼風度形象,都被他給狠狠地拋到了腦後!
這一刻,他想要卸下一切擔子,好好地縱情放肆一回!
「干!」
「干了!!」
兩人開懷暢飲,喝得天昏地暗,直到小酒肆打烊了才意猶未盡地起身離去。方喜的乾坤錦囊之中還有著當初存下的一點銀錢,如此放肆的吃喝一頓,倒也並非負擔不起。
「方,方兄!有的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看不懂你。明明像是個道心堅毅的妙人,卻又為何會做出這樣肆意的事情來,實在是矛盾!」兩人勾肩搭背地走在路上,段天機滿身酒氣,大著舌頭斷斷續續地對著方喜問道。
「我?」淡笑著指了指自己,方喜哈哈笑道:「你看不透我?」
「對!」迷濛的醉眼此時似乎突然清醒了起來,段天機凝視著方喜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我?」嘿嘿一笑,方喜鬆開了摟著段天機脖子的手臂,迷離的雙眸深處一絲懾人的清明隱約浮現,就像是高山絕巔上那一絲終年不化的冰雪。
「身處俗世,譜一曲紅塵百象煉魂曲;神遊天地,鑄一顆萬劫不隕證道心!」(未完待續……)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