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百零七章 大結局 (下) 文 / 襲影空
「方喜?!」最先反應過來的並不是張峰,卻是那滄瀾閣的始祖古華。
「方喜?!」隨著這一聲爆喝,那些有些狼狽的老祖們也都是驚駭地回過了神,其中自然是要數張峰最為激動,眸光鎖定了那道挺拔的身影,他蒼老的臉上湧現出了一絲漣漪,顧不得平息體內的氣血,便是飛身衝了過去。
「張前輩,您的身子沒事吧?」臉色一變,方喜伸手虛拍,一股混沌氣息濃郁的妖力劃破虛空,湧入了張峰的體內,幫助他將那凌亂的氣息給平穩了下來」「。
本來妖力和靈力絕對是格格不入的,但是現在方喜體內已經得著了混沌,所謂包容萬法,所以對張峰的靈力也有著包容的作用。
「你你叫我什麼?!」張峰卻是一愣,整個人都是怔在了半空之中,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對著方喜問道。
「張前輩,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眸光一閃,方喜袖袍一揮,轉過了身,眼睛卻是隱隱有些泛紅。
「逐出師門?!誰下的命令?!林濤這小子瘋了嗎?!我不在他竟然敢這樣做?!」方喜的話對於張峰來說異於是晴天霹靂,臉色漲紅,他氣得髮鬚皆揚,大聲質問道。
「不怪掌教,因為我是妖,呵呵,我是妖啊!」方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面對這個曾經真心關懷過他的老者,他的內心是何等的激動?但是現在的立場卻又讓他不得不狠下心來,因為他不願連累岳淵閣。方喜知道。在正道之中。因為自己的原因。岳淵閣受到的壓力已經太大了。
「妖?」張峰一愣,隨即臉色一喜,失聲呼道:「難道就是因為這一點?!」
「這還不夠嗎?」聽到師祖這樣說,方喜有些驚訝地回過了身,預想之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方喜有些不解地看著張峰那釋然的表情,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遍道:「您沒聽清楚嗎?我是妖!」
「哈哈,傻小子!準確的說。你的身體是妖身,對吧?」咧嘴一笑,流沙閣的老祖笑瞇瞇地看著方喜,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淡淡道。
「有什麼區別嗎?」方喜疑惑地偏著頭,將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張峰。
「傻小子,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張峰微微一笑,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道:「雖然你的氣息之中有些濃郁的混元氣息掩蓋,可是在我們的眼中又怎麼會藏得住?」
方喜臉色加疑惑了,可是接下來焚炎閣老祖的話卻是解開了他的疑惑。
「但是我們卻是能夠清晰地感應到你靈魂之中那屬於我人族的波動。」焚炎閣的老祖淡淡地點了點頭,看向方喜的眸光之中沒有絲毫的芥蒂。而後將眸子投向了方喜身後的妖月,語氣之中突然多出了一絲火爆的敵意。
「而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驚世大妖了!」
話音剛落,方喜的臉色卻是陡然大變,因為他胳膊之上的光龍印記再度爆發出了耀眼的彩芒,灼熱比,竟然是連他體內的混沌之氣都是在這一刻沸騰了起來,活躍到了極致。
「轟隆隆!!」
張峰他們剛剛現身出來的那條裂縫之中陡然湧現出了一絲可怕的吸力,將在場的這些大乘期的絕世高手們都是拉扯地難以穩住身形!
「這是?!」妖月臉色鐵青,渾身妖力澎湃,竭力想要抵抗這突然迸發出來的吸力,但是卻只是用功。
「吼!!」
就在眾人的身子都是忍不住被吸力給拉扯進入裂縫之中的時候,方喜手臂之上的五色光龍卻是復活了一般地怒吼了一聲,一道迷濛的彩色光幕憑空誕生,將方喜給包裹了進去,讓他雖然依舊是在下墜,可是卻免受這吸力拉扯之苦。
「師祖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不是按照著上一任神算子大人的遺算去尋仙緣了嗎?怎麼會來到妖域了?還弄得如此狼狽。」下墜的過程中,方喜一把拉過了正在奮力頑抗的張峰,有些疑惑地傳音道。
「我們也不知道,按照著史兄的說法,我們照著前任神算子的指示前去了海外,在那裡遇見了很多強大的海外散修,他們雖然門派,但是卻個個實力超群,即便是我們七個在一起也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並且我們只是在這茫茫大海之中探尋了極小的一部分便就是尋到了記載之地,然後便是噩夢。」張峰臉色微沉,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身軀微微顫抖著,開始跟方喜敘說起了他們之後的遭遇。
「在尋仙之地,我們碰見了活生生的上古神獸真龍!一招,僅僅是一招神龍擺尾,就讓我們這些所謂的大乘期高手通通重傷!」張峰閉上了眼睛,痛苦道:「而史兄就是在一次危機之中為了救我們大家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史前輩。」方喜也是沉默,聽著張峰師祖的敘說,他的腦中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當初他還疑惑為什麼小漁村那裡會因為殘圖的原因而遭到海外異物的襲擊,原來這殘圖竟然和老祖們所要追尋的仙機有著莫名的聯繫!
「你們明明是去了海外,可是現在卻是在妖域出現,看來這所謂的仙機當真是莫測高深,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光龍印記,方喜的臉色微沉,也是隱隱露出了一絲期待。
原來的他還只不過是一隻螻蟻,而現在,登臨了絕顛的他終於也是有資格參與進其中了!
「就讓我來看看,這究竟是什麼吧!」方喜嘴唇微微抿起,而就在這時,他們在這吸力的拉扯之下,終於是不再下降,來到了一片神秘的地底世界。
「這究竟是哪兒?」妖月剛剛穩住了身形。便就是警惕地和眾人拉開了距離。在場的大乘期高手之中只有他一人是完全的妖族。而且他妖月雖強,但是方喜和張峰卻都是可以和他一拼的極限大乘強者,也難免他有些緊張。
「這裡我們又回到了尋仙之地?!」流沙閣的老祖驚喜萬分,對著張峰大聲道:「之前的障礙我們已經清除了十之**,現在再臨此處,一定能夠得到造化!!」
「尋仙之地?!」妖月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是眸光閃爍,他座下財使的話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尋仙嗎?看來那所謂的大機緣就是仙機了,我妖月。一定能夠奪到!」
手臂之上的龍形光印散發著迷人的光暈,在這裡,方喜驚訝地發現,他的感知竟然再次被提升了,而據張峰所說,在這裡,他們其餘大乘期高手的靈識都像是被什麼怪力影響了一般,連平日的八成都不到。
「深入。」方喜掃了一眼這些當世絕頂的高手,對著張峰默默傳音道:「冥冥之中我有一種感應,大機緣。就在這地宮的最深處。」
「嗯!」張峰微微頷首,史姓老者犧牲了之後。他已經成為了正道人類之中的最強者,這一幫老祖級的人物也是明顯都以他為首,見到他和方喜率先急沖沖飛馳而去之後,剩下的一眾人也都是毫不遲疑,直接展動身形,緊隨其後。
地宮的地貌繁複比,眾人雖然都是當時的絕顛高手,可在這裡卻也是難以瞬息萬里,只能平穩前進。
「這氣息是師弟?!」眾人話,面對著仙緣的誘惑,大家都是默契地保持著沉默,現在還沒有到出手的時候,可是就在這時,一直埋頭的張峰卻是猛的頓住了身形,凝神感應了片刻後,突然失聲驚呼。
「師弟?」所有人都是一愣,而後,在場除了妖月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悚然色變,流沙閣的老祖對著張峰道:「張兄你沒有感應錯?確定是他嗎?消失了這麼久,他還活著?難道也已經邁入了大乘期?!」
「淼元前輩?」方喜眉頭一皺,和其他人所關心的不同,在聽到了張峰的這句話之後,他的腦中卻是浮現出了另一個身影元玉。
當初幽泉青鋒斷裂的瞬間,元玉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在方喜的腦海之中浮現。
「當初淼元前輩帶著元玉叔離開了,現在,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元玉叔有沒有走出陰影。」方喜的心中有些擔憂。
「幽玲,這麼久了,預謀這麼長時間!不過今天,老夫還是不會讓你踏過此處!」
魔氣沖天,一聲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暴喝聲猛然炸起,讓人聞著精神一振,是讓張峰老祖的神色極為激動。
「是師弟!絕對是師弟!」張峰的身子驟然加速,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直衝了過去,全然不顧是否還會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存在。
「走!」
眼神冷厲地掃了一眼周圍那些各懷心思的人,方喜冷冷地咳了一聲,對著眾人道:「前面有驚世魔頭,除魔衛道才是根本,暫不論這仙機最後誰能奪得,至少,大家要先聯手除魔!」
方喜的話讓眾人一愣,感受這他語氣之中的殺意,那些老祖級別的大乘期強者們竟然都是心中一顫,隨即泛起了絲絲苦澀,他們知道,這個當年還只是僅僅被他們看好而已的小子,現在已經完全能夠跟他們平等對話、甚至凌駕在他們之上了!
因為方喜和他們不同,他們的氣血都已經衰敗,而方喜卻是如同旭日朝陽一樣,正當少年的黃金時期!
如若交手,勝負沒有懸念!
轉過了一個轉角,張峰盯著面前正在對峙著的三人,渾身不由自主地顫動著,老淚縱橫,嘴唇張了張,喊出了兩個名字。
「淼元,幽玲!」
「咯咯咯咯」銀鈴一般的笑聲從那個渾身魔氣的黑衣女子口中傳出。笑聲漸歇,那名被稱作幽玲的女子抬起了頭,一雙如同秋水一般的眸子看向了蒼老的張峰,明眸善睞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追憶之色,低聲道:「張峰大哥。好久不見了。」
張峰盯著渾身魔氣四溢的幽玲。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低聲道:「為什麼?你為什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淼元回過頭,衝著張峰微微一笑道:「師兄,這麼多年了,我處處躲著你,沒想到,在最後還是躲不開,哈哈,估計這也是天意吧!」
「淼元。你我之間好歹也算是情分不淺,你當真要攔著我嗎?」幽玲從對過去的緬懷之中恢復了過來,眸光閃閃地盯著淼元身後的一扇大門,修長的手指律動著,掃了眼淼元背後沉默著的元玉,她低聲道:「難得你也收了個好徒弟,難道不打算親自教導他成長起來嗎?」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微笑著搖了搖頭,在提起元玉的時候淼元臉上那習慣式的笑容變得加燦爛了,撇了撇嘴道:「這方面你們魔宗就不懂了。好徒弟,不是手把手教出來的。」
方喜沒有理會這似乎當年糾纏頗深的三人。而是緊緊地盯著靜立在淼元身後的元玉,越是仔細感知,他臉上的驚喜之意便是越濃郁,最後是化作了一片驚歎。
他竟然法一眼清晰地判斷出元玉的深淺!
要知道,他現在可已經是屹立在了大乘期之巔的絕世高手啊!能夠讓他一眼法看透,這樣的境界是什麼?不言而喻。
不過可惜的是,雖然元玉的道境似乎獲得了極高的躍遷,但是靈力修為卻僅僅增長到了道融中期的境界,並不算多麼恐怖,跟在場的人比起來,根本法同日而語。
「是嗎?」幽玲掃了陸續趕了過來的眾人一眼,頗含深意的眸光在古華的身上頓了頓,嘴角掀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伸手一揮,一道年輕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中人的視線之中,卻是再次讓所有人都紛紛色變!
「玉兒!」古華驚怒出聲,身子一顫便就是想要衝過去,卻被幽玲那冰冷的眼神給制住了。
「那按你這麼說,我這個寶貝傳人,也不應該整日悉心教導嘍?」笑著拍了拍古玉的肩膀,幽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陶醉之色,迷戀道:「吞噬之體啊!當真是為我魔道而生的,若不是靠他,我又如何能夠保持千年容顏不老?」
「妖女!速速放了古玉!否則就算你已經臻至大乘,我們也定當聯手將你力斃於此!」山海門的老祖厲聲喝道,渾身殺氣凜然,髮鬚皆張。
「他是我的寶貝徒弟,何談放與不放?你這老傢伙亂吠什麼?」幽玲根本不理會他的危險,而是將眸光重投回到了對面的淼元身上,感慨道:「元郎,莫不說你如今已經年老體衰,就是全盛之下憑你這半步大乘的實力也根本法阻止我的,之前的勸說完全是因為之前的情分,你可別逼我。」
「是嗎?那我呢?」方喜微笑著閃身來到了元玉的身邊,明亮的眼光迎上了幽玲那深邃的眸子,淡淡地開口問道。
「你?真是想不到,原來這一世除了我這寶貝徒兒以及那個什麼雲亂清之外,竟然還會出現你這樣一個異數。」眸中異彩連連,幽玲攏了攏腦後的長髮,拍了拍身旁神色木訥的古玉,嬌聲道:「乖徒兒,他是不是也跟你有仇怨啊?師傅給你報仇好不好?」
「嗯!」點了點頭,古玉抬起頭看向方喜,空洞的瞳孔之中沒有一絲神采,只是偶爾在眼底極深處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
「雲兄?你竟然也知道他?」方喜眉頭一挑,腦中再次浮現出了那個謫仙般的身影,微微疑惑地衝著幽玲問道。
「你說雲亂清?呵呵,可遠遠不止呢!」嬌笑了一聲,幽玲再次一揮手,兩道身影再次浮現而出,出了依舊一襲白袍的雲亂清以外,另一個赫然便是流沙閣那位將自身當做沃土來蘊寶的黃巖!
看到了這兩人後,方喜的瞳孔狠狠的縮了縮,隨後一股驚訝的殺氣從他體內噴發而出,怒髮衝冠,方喜驚怒道:「你!你竟然殺了他們!!」
看著面前那已經毫生機了的兩位青年俊傑,在場的人都是一愣,而來自流沙閣的那位老祖則是狂吼了一聲,雙目噴火。體內的靈力瞬間便是沸騰了起來!
「魔女受死!!」
一股巍巍大漠的荒蕪之氣透體而出。這位老祖騰身而起。怒不可遏的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毫不顧忌體內不多的生機,看著門派的希望就此身死,他早已接近瘋狂了。
「濫殺辜,魔道當滅!」方喜也是怒吼了一聲,閃身搶在了那名老者之前,抬掌便是對著幽玲怒拍而下!
「咯咯咯咯,你們激動什麼?這兩人的死可都與我關。他們一個先天道體、一個以身蘊寶,可是最後卻都是化成了我這寶貝徒弟吞噬之體下的獵物,你們要殺,那就衝著古玉去吧!」
幽玲嬌笑著向後退了一段距離,而後眸光一閃,對著靜立的古玉淡淡道:「好徒兒,吞掉他們!」
就像是一個機器人收到了主人的命令,古玉在幽玲說出了這句話之後,猛的抬起了頭,空洞的瞳孔之中驀地爆發出了兩束飢渴的魔光。閃身便是對著方喜他們衝了過去!
「找死!!」
流沙閣的老祖一指點出,指尖化作了顆顆晶瑩的沙礫。閃爍著莫名的氣息,衝著古玉的胸膛狠狠戳下!
可是誰知這古玉竟然完全不閃不避,就這樣挺起胸膛硬接了這位大乘期高手的含怒一擊!
「嗡」一陣莫名的波動發散而出,雖然古玉猛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臉色蒼白,但是這位老祖的臉色卻是驀地一白,怒喝聲中他慌忙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根本法做到!
「你!!」流沙閣老祖的怒吼聲中才僅僅發出了一半,隨即他的面色便就是急速灰暗了下去,整個人就像是在瞬間被古玉抽乾了所有的生機一般,變得跟雲亂清以及黃巖一模一樣!
「這」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位大乘期的老祖轉瞬之間便就隕落,這樣恐怖的戰力,古玉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方方兄,殺殺了我!殺了我啊!!」
吸收了如此龐大的能量之後,古玉整個身軀都是隱隱脹大了一圈,眼底閃過了一絲清明,一道微弱的神念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壓制,艱難地對著面前的方喜傳出了一句斷斷續續的字節。
臉色一變,方喜早就看出了古玉的不對勁,現在是直接確定了,幽玲一定也是運用了什麼強大秘法控制住了古玉,讓他淪為了幽玲的工具。
一想到這兒,方喜不由
得渾身冷汗連連,在宗派位次大比之前,這些少年俊傑都還沒有出事,而就在這短短幾月時間,他們卻都是遭到了幽玲的毒手!如果當日自己沒有被逼走的話,恐怕現在的下場也定會極為淒慘吧!
「也不知道萍兒現在如何了。」方喜心中一緊,姚萍那可是關乎蒼生的混沌聖體啊!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事。
「我體內被她種下了魔胎,殺了我,殺了我!!」似乎正在竭力抵抗著什麼,古玉的表情變得加猙獰了,對著方喜近乎嘶吼地傳出了這句話後,他的神色再次變成了一片空洞,茫然地可怕。
「萬載一瞬!」方喜聽到了古玉的傳音,神色一緊,雖然他不知道古玉口中的魔胎究竟是什麼,但是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不再遲疑,他伸手便就是施展出了自己的絕招,時光的道則轟然碾壓而過,讓一邊的幽玲也是悚然色變!
「定!」
驚人的束縛力伴隨著幽玲的一聲嬌喝陡然爆發而出,兩股形的力量在虛空之中碰撞在了一起,如果說方喜領悟的是時間之宙大道的話,那麼幽玲現在施展出的就是空間之宇的精髓,兩者不相上下,硬生生地抵消了下去!
在後方觀戰的妖月舔了舔嘴唇,眼中神光燦燦,方喜和幽玲的實力都是讓他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兩人都真的有了能夠危險到自己的能力,而喜的則是,敵的寂寞終於被再次打破了!
「好吧,我放棄了,既然如此雖然不太完美,也只好提前熔煉了!」幽玲幽幽地歎了口氣,幽怨地瞟了方喜一眼,伸手一招,古玉的身子便是驟然僵硬了起來。
「玉兒!!」
古華目眥欲裂。可是他卻不敢上前。之前流沙閣老祖的慘狀還歷歷在目。而古玉現在的狀態明顯是六親不認的,他已經力挽救什麼。
「噗嗤」
就像是原始的生命衝破了蛋殼的束縛、就像是數心血的孕育在這一朝迸發出了全部的積澱,一顆種子般的晶瑩顆粒從古玉的眉心破體而出,到讓眾人根本都來不及反應,它便是穿梭了虛空,躍入了幽玲的掌心之中。
「啊!!」痛苦地嘶吼了一聲,古玉的眼神之中滿是不甘,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掙脫了所有的壓制。雙眼有著兩條血淚流出,注視著面前的方喜低沉道:「魔胎雖出可是卻並沒有大成,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玉兒!」
話音剛落,古玉便是瞪大了眼睛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成了此處的第四具屍身。
「讓我來吧。」就在方喜紅著眼睛準備再次雷霆出手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了的淼元卻是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開口出聲道。
「前輩!你」方喜驚訝地回過頭,急聲想要勸阻,他又怎麼看不出。淼元的實力還不到大乘,氣血又已經衰敗至極。戰力根本不足以危險到幽玲啊!
「方喜,讓師傅去。」元玉也是拉住了方喜,顫抖著說出了這句話,看向淼元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堅毅和不捨。
「當年是我種下的孽緣,這一次,終究還是要我親手來結束,玲兒,你沒有機會吸收這枚魔胎的。」釋然地笑了笑,淼元邁步從方喜的身後走出,而伴隨著他一步一步地邁出,他那已經微駝的脊樑竟然是再度挺拔了起來,毫光澤的灰髮再次轉向了烏黑,淼元的氣息節節攀升而上,就在看似這不長的幾步距離,他卻彷彿是逆著時光的河流追溯了千年,再次找回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
氣血充盈,驚人的力量轟然爆發,淼元竟然神奇地恢復了年輕的活力,並且勢如破竹地衝破了那最後一層壁障,跨入了大乘期!!
「這不可能!!」幽玲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
「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淼元偏過頭,看了眼同樣驚訝比的張峰,轉過身低低地留下了一句話。
「師兄,這麼多年,為弟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起!」
話音落下,意氣風發的少年神采奕奕,恢復了年輕的淼元抬腿邁出,光影模糊,閃電一般地對著幽玲爆射而去!
「元玉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方喜精研時光之道,在淼元的身上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光陰的道則,但是他又實在想不通對方究竟是如何在剎那間逆轉了時光,讓自己恢復年輕的。
「是前任神算子前輩留給師傅的最終手段。」元玉歎了口氣,低聲道:「師傅說這是天命,他自當義不容辭。」
「神算子前輩?」方喜若有所思,所有的一切跟這位謎一般的存在聯繫到了一起,似乎都變得合理了起來,畢竟就算是段天機,都是讓人那般的難以猜透,何況那位學究天人的近仙一般的神人。
「元郎!魔胎在手,就算你極盡昇華了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沒用的!」幽玲冷喝了一聲,伸手將手中的魔胎湊近了嘴邊,想要將之吞下。
「阿彌陀佛,魔障,休想!」
就在這時,一道朗朗的誦佛之聲如同神音天降,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而這熟悉的聲音卻是讓方喜再次色變,臉色微微有些激動,他將目光凝視在了那透過虛空所顯現出來的一篷佛光之上,低聲呢喃道。
「覺遠。」
不錯,莫名其妙出現在了這兒的人,正是在很久之前跟方喜有過一面之緣的佛宗天才覺遠小和尚。
幽玲的臉色大變,這純淨到了極致的佛光正好是她的絕對剋星,恢弘的正氣澎湃不休,將手持魔胎的幽玲給死死束縛在了原地,絲毫動不得。
「好久不見。」方喜微微一笑,神念鎖定幽玲,對著上方的覺遠充滿好感地傳音道。
可是讓他悚然色變的是,當他的神識觸碰到覺遠週身的時候,卻像是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一樣。一片浩瀚。難以尋到邊際或者中心。
「如此浩瀚的念力?!這」方喜心中大驚。對於佛門的一切他瞭解的可謂是非常之少,所以對於現在覺遠這般強大的原因,他也是從猜透。
「方施主。」似乎是有所察覺,覺遠手捏法印,盤膝於一朵璀璨的金蓮之上,衝著方喜微微點頭示意,可是他的眉宇之間,卻是充斥著一種遠超他年紀的成熟與豁達。彷彿是歷經了千劫百世一般,有著一抹極深的哲思和滄桑。
「玲兒,當年神算子大人就曾經勸說過我不要與你糾纏,道魔不兩立,人力又豈能逆天。」注視著已經有些絕望了的幽玲,淼元此時的神情竟然顯得格外的溫和,就像是注視著深愛的戀人一般,近乎訴說般的緩緩道:「可是我不信,執意做那一隻撲火的飛蛾,卻摔得這般重、這般慘。」
自嘲地搖了搖頭。淼元低聲道:「師兄比我有出息,他一直都比我懂得什麼叫做大局為重。所以即便是同樣的為你傾倒,但是他卻能夠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不愧是師兄,比我要強。」
「師弟!」張峰在後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嘶吼了一聲,此時的他哪還有一絲正道第一人的風度,而像是一個失去了至親的可憐老人。
「不過我比他幸運,至少今天,我還可以跟你一起走向毀滅。」微微笑著,淼元的身上升騰起了一種莫名的力量,整個人精氣神完全凝聚合一,高度集中,讓人不敢相信。
「師傅的道,不是光陰時間,不是空間乾坤,而是心靈的極盡昇華!是完完全全來自於自身的力量,是『人』得以向『道』證明自己的事實!」元玉的臉上湧現出了一抹近乎狂熱的神情,呢喃道:「劍斷了又如何,只要劍心不滅,我道即劍道,我身即劍體!!」
「心?道?我?天地?」方喜聽到了元玉的話,眸子之中同樣是升起了一絲迷惑,陷入了一絲極為難得的沉思之中。
「玲兒,你不該存在,我也不該出現在你的面前,現在糾結了這麼久,就在這永恆的佛光之中,讓我們消失吧!」淼元大笑著,張開了雙臂一把抱住了那被禁錮在了原地的幽玲。
「師弟!」
「師傅!」
元玉和張峰幾乎是同時痛吼出聲,可是誰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法逆轉地進行下去。
光影幻滅,一種恢弘的道則在淼元曾經出現過的地方迴盪不休,方喜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悲慼之色,他知道,又一位蓋世人傑永遠的消失了,而這迴盪的道則卻永遠不會磨滅,這是淼元的心靈之道,完完全全不輸於任何一種已知大道,卻又完完全全創的一條路!
一個修士向蒼天違逆出的道!
煙消雲散,淼元擁著幽玲,兩個人的身軀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於覺遠是施展出來的永恆佛光之中一點一滴地化作了虛,最後一切成空,只留下了四具毫生氣的屍體。
「玉兒!!」
古華悲吼了一聲,猛的撲倒了古玉的屍體前,看著自己孫兒那怒睜著的雙眼,這個一直讓方喜沒什麼好感的大乘期強者老淚縱橫,抱著古玉的身軀哭得天昏地暗,彷彿一下子蒼老了百歲。
「玉兒吞噬之體,爺爺寧願你沒有這逆天的體質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啊!」古華仰天悲吼,顫抖著雙手,將古玉的雙眼合上,翻手將古玉的屍身收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之中。
「魔障已除,接下來的」覺遠雙目微閉,盤坐在虛空之中,淡淡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那扇金色重門,沒有多說。
所有人當然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那一扇金色的大門,只不過想到地上那四具屍體,他們的心情都是莫名的多了一絲沉重。
「唉」方喜忍不住低歎了一聲,如果不是由於種種際遇,其實現在的他還不一定有雲亂清那樣強大,可是這個完全能夠與他一爭長短的年輕高手卻已經駕鶴西去,實在是讓他忍不住心生遺憾。
「嗖!」
就在所有人都人族強者們都還沉浸在嗟歎之中的時候。一道殘影卻是伴隨著勁風驀地穿透了空間。對著那扇充滿了神秘的金色重門急衝而去!
是妖月!
「不好!攔住這大妖。否則我人族危矣!」山海門的老祖怒吼了一聲,攤掌虛握,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吸力從他的週身噴湧而出,對著妖月爆湧而去,扭曲了空間。
「給我停下!」
戎武門的老祖眸中殺意一閃而過,雖然他已經老邁,可是卻依舊鋒銳驚天,好似一柄封藏了千年的絕世好劍。一朝出鞘,便再次閃動出讓人側目的神輝!
面對著兩位同級別強者的施壓,即便是以妖月的強大,也是不得不停了下來,站在門前陰沉著臉盯著在場的高手們,一言不發。
「諸位,魔道已滅,接下來便讓我等聯手除妖吧,這仙緣即便是要爭奪,也必須是由我人族內部爭奪。由不得外族染指!」古華總算是恢復了過來,怒視著準備趁虛而入的妖月。陰森森地向前逼近。
「你們人族真是好大的膽子,可知道這地府出自誰手?」身子因為緊張而緊繃著,妖月此時也是有些發寒,在場的除了元玉以外,都是能夠與他一戰的強者,現在他成了眾矢之的,由不得他不淡定。
「轟!」
就在這時候,讓所有人都驚訝地一幕發生了,妖月背對著的那扇大門竟然轟然顫動,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自己張開了一條縫隙!
「我自然是知道這地府出自誰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其中傳來,讓所有人心中都是一跳,而多的,則是難以置信和不甘心。
門後有人?他們在這拚死拚活難道這仙緣卻早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嗎?
耀眼的金光之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門內閃現而出,神聖的氣息讓人心顫,一股精純的混沌之力流轉不休,讓方喜的妖力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共鳴。
「方喜大哥,你讓我找的好苦。」金芒斂去,其下所露出的身影卻是讓方喜渾身劇震,禁不住失聲驚呼道:「萍兒?!怎麼會是你?」
「嘻嘻,你以為我想啊?我是莫名其妙被挪移過來的。」奈地攤了攤手,姚萍一個轉身便是化作了一道清風,撲進了方喜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子,將俏臉埋進了方喜的胸膛之中,顯得比的眷戀。
「萍兒,我讓你們擔心了。」方喜習慣性溺愛的揉了揉姚萍的小腦袋,眼中浮現出了一絲溫暖。
「混沌聖體?!人族竟然出了混沌聖體?!這」妖月死死地盯著萍兒的身軀,掙扎了半晌,終於是有些不甘又有些頹唐地搖了搖頭,似乎癱倒在了地上,難以接受。
「混沌聖體,岳淵閣竟然出了混沌聖體,為什麼雲亂清會遭到魔女毒手而混沌聖體卻倖免於難?」山海門的老祖瞪大了雙眼,驚疑不定地質問道。
「關你什麼事?」萍兒從裝束上自然是一眼就辨認出了這人是出自山海門,而在宗派位次大比上方喜被逼重傷的一幕她仍歷歷在目,所以在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萍兒,告訴我,你怎麼會沒事?」方喜拍了拍姚萍的腦袋,關切地問道。
「因為我和哥哥他們在滿世界的找你,根本就沒有在宗派之中啊!」姚萍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沒好氣地白了方喜一眼,隨即有些幽怨道:「心凌姐很後悔,你走了之後的每個夜晚她幾乎都會哭醒,數次打坐都險些走火入魔,她當時真的是一時難以接受,方喜大哥你別怪她了。」
「阿彌陀佛,看來我等一需多想多求什麼了,仙緣已有定主,旦夕禍福總有定數,阿彌陀佛。」覺遠含笑看著下方的兩人,雙手合什長宣了一聲佛號,恢弘的佛光熠熠生輝,他淡淡道:「不過貧僧真的很想一睹仙道為何,或許可以證我佛心,以求突破。」
「不可能!龍祖是我妖族的半仙,不可能將福源留給人族!哪怕你也是混沌聖體也不應該!!」妖月歇斯底里地狂吼著,尋求了多年的高境界就在眼前,卻空入寶山而空手歸去,這怎麼能讓他甘心?
「我們不攔你,看看你能不能進得去吧!」姚萍微微一笑,對著妖月點了點頭,然後乖巧地伸出了手,指了指那扇金色的大門。
「本尊偏不信!」妖月怒吼了一聲,整個人化作了一道流光,直衝向那扇半開的大門,可是在一聲轟然巨響之中,即便是強橫如他也是被硬生生地反了回來,狠狠地跌在了地上,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混沌之道」張峰看著那金色大門之間的波動,微微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這份仙緣,想來也是當初那頭混沌聖體的妖龍留給後輩的。」
他們都知道,在這些逆天體質的傳承者面前,他們眼中的後輩可沒有什麼人、妖之分,也只有是同樣的逆天體質才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可。
「走吧。」微微一笑,姚萍的臉上出現了兩個迷人的小酒窩,拉著方喜的手款款向前走去。
「我?我也能進去?」方喜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
「嘻嘻,當然能啊!難道你還感覺不出來這其中的召喚嗎?這份仙緣的定數並不是我,而是你啊!」
「我?」方喜再次一愣,而就在這時,他手臂上的龍行光紋卻是驟然灼熱了起來,一股極為強烈的召喚之感從門後踴躍而出,讓他渾身都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體內的混沌之力同樣如同沸水一般湧動了起來,方喜看著那扇神秘的金門,臉上露出了一絲嚮往。
仙緣在眼前,雖說原本以為是屬於萍兒的,但是現在好事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他又怎麼能不激動?
「去吧!」
張峰鼓勵地看了看方喜,臉上有著一絲欣慰。
「走吧!」
姚萍拉著方喜的手臂使勁地晃了晃,隨後便是有些蠻橫地將他給拉進了那扇金色的大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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