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章 文 / 江菲
第2章(本章免費)
昕蘭一見她茫然的模樣,懊惱地拍拍自己的額頭,急促道:「你竟然不知道?今天開始酒店會入住幾號大人物,他們前來B市做投資考核,大約要住一個星期左右。所以別說總經理,就連董事長今天都要親自前來迎接啊!」
鄭憂望著電梯口的數字不斷地跳動,皺起眉頭:「什麼大人物?我昨天下午有急事請假,沒聽到經理發通知啊!」
昕蘭見電梯還沒下來,恨不得拉著她從樓梯飛上去。她跺腳道:「天啊!那就是說幾間總統套房還沒有準備好?但願還來得及,這該死的電梯怎麼還沒下來。」
鄭憂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反而冷靜地安慰她:「你放心。總統套房即使沒客人入住也會每日細心打理,保證沒問題。」
昕蘭搖搖頭:「哎呀!你不知道,今天前來的貴賓中有一位習慣十分特別,他要求將房間所有的窗簾換成白色,就連沙發也必須是純白,白得像雪一樣……」
「啊?窗簾也要換成白色?哪有這麼奇怪的習慣?」鄭憂只見過在房間裡擺放特定的鮮花,或者對套房的室內娛樂設施做出要求的客人,讓房間裡的一切都變成像醫院一樣的白色,還是第一次。
昕蘭替她捏了把汗,道:「是啊!莫非跟他姓黑有關係?因為天天黑來黑去,所以才變態一樣偏好白色?」
「姓黑?」鄭憂一聽到這個少見的姓氏,立刻像被人在胸口紮了一針,又刺又疼。
「是啊!就是A市那個擠入全國五十強的利恆集團總裁,他們家的人都姓黑……」
一陣眩暈突然湧上,鄭憂被刺激得幾乎站不住腳,她握緊拳頭深深地呼吸,強自鎮定。至於後面昕蘭還說了什麼,她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思緒全停留在「利恆集團」四個字上。
姓黑的家族,姓黑的總裁!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冷酷如撒旦一樣的男人,就在月前剛正式接手利恆集團總裁一職。他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黑家的產業,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開拓他的事業王國。
只是,而當他站到權勢高峰的時候,不知道是否還記得曾經被他殘忍踐踏過的一切人和事!
今天來的貴賓就是他嗎?
真的是他嗎?
就在這時,電梯終於落下,門緩緩打開,昕蘭拉著她剛想衝進去,一個頭髮盤得一絲不苟的女人迎面踏了出來。一看到兩人的身影,立刻機關鎗一樣開了火:「鄭憂,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嗎?上班整整遲到了半個小時不說,連昨天晚上我吩咐準備的總統套房都沒有佈置。這是董事長親自請來的貴賓,要是客人因此對我們酒店的服務不滿意,你能擔待得起嗎?」
鄭憂深知做錯事沒有反駁的理由,連聲低頭道歉:「對不起,經理,我馬上就去準備!」
這個叫陳曼青的女人就是客房部經理,也是鄭憂的頂頭上司。她平日倒還平易近人,並不難相處,今日必是事關緊要才如此生氣。一旁的昕蘭也忙陪著道歉解釋:「對不起啊陳經理,小憂昨晚有急事請假了,所以不知道酒店的緊急通知。」
陳曼青看了她們一眼:「套房我已經叫人按要求在佈置了,但願來得及趕在客人踏入房間之前更換完畢。鄭憂,你是專門負責頂層總統套房的領班,平日看你做事仔細穩重才特意調派過去,那裡每一位入住的貴賓都容不得一絲疏忽,聽到沒有?你趕快上去督促檢查。」
「是。謝謝經理。」鄭憂飛快地閃進電梯,心思卻還停留在利恆集團總裁入住的消息裡不可自拔。
陳曼青又指著昕蘭道:「還有你,身為餐飲部的主要工作人員,哪有時間在這裡晃蕩?還不趕快去準備料理?黑先生在食物方面也有所挑剔,他最喜歡吃的餐點已經列好清單……」
電梯門緩緩合上,鄭憂靠在冰冷的牆面上,感覺自己的力氣自指尖一點一滴地流失。
她不自覺地咬住唇瓣,努力挺直脊背,心底卻有一道漩渦緩緩拉開。
澎湃著的思潮如同表面平靜的火山,只有她自己才深刻地發覺——一股尖銳的恨意在聽到他出現的剎那,不可自抑地迅速蔓延。
那個男人!可惡的男人!該死的男人!
他們在分別四年之後,將正式不可避免地要見面了嗎?
那麼,被他的無情所摧毀的人生,她要從現在開始一一討回來嗎?
「爸……我該怎麼做?是繼續選擇逃避,還是向他索要曾經欠我的一切?可是……我現在有小星,如果報仇的話,小星怎麼辦?我應該給孩子幸福穩定的生活啊!」
激烈的思緒拉扯之間,電梯到達頂層,匡鐺一聲門打開。
鄭憂面無表情地踩在鋪著鮮紅地毯的長廊上,她在頃刻之間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也已經有了一番主意。
七點五十分,星環大酒店門口。
靜候在寬大的玻璃門兩側的迎賓小姐已經站立了近半個小時,所謂的重要大人物還未出現。她們紛紛引頸翹盼,不時整理一下自己的髮型與服裝,隨時注意保持端莊漂亮的形象。
「來了來了,噓……馬上站好。」負責迎接的陳曼青立刻小聲地提醒道。
朝陽向大地灑下柔和的光芒,八點整,黑色加長型的豪華轎車緩緩駛過來,戴著雪白手套的泊車侍者立刻上前,恭敬地為其打開車門。
一雙烏黑發亮的男式皮鞋出現在眾人眼底,迎賓小姐們哪敢抬頭,只緊張地以響亮的聲音異口同聲道:
「歡迎黑先生。」
「歡迎吳議員。」
「歡迎……」
黑司靳站在門口微頓腳步,藏在墨鏡背後的銳利雙眸飛快地環顧了一下大廳環境,才跨步走進。而對於門口十來位年輕美麗的迎賓小姐,他瞥都沒瞥一眼,幾乎漠視她們的存在。
如果說從前他是個極其冷酷的男人,那麼今日的他更是成了一座冰山。距離三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冷漠是一種氣質,也是一種氣勢,一般人不敢輕易靠近這樣的人,更別說去瞭解他。
黑司靳習慣了這樣,也喜歡這樣。
可以說,他的朋友一直極少,人生三十餘年,除了相交多年的黑道太子江弈,其他根本沒有可以交談的人。
尤其是……從四年前那次事情之後,他的性格越來越極端,對人完全習慣性發號施令。一個時常發號施令的人就難免**獨裁,習慣性讓任何人都服從自己。
像黑司靳這樣的男人是冷硬而強勢的,也是不好相處的。
此刻,就連走在他身側的吳議員都成了陪襯,亦步亦趨地緊隨著他。原來,吳議員是B市當地的政府要員,而黑司靳則是他們特意從A市邀請過來投資的大老闆。B市要發展幾個重點項目,急需要引進大量資金,對利恆企業總裁這樣的財神爺,怎能不恭敬遵從?
酒店頂層最豪華的總統套房內。
服務員小靜一邊手忙腳亂地掛著白色窗簾,一邊懊惱道:「鄭姐,你說那個黑先生奇不奇怪?床單要求雪白整潔倒是正常,連窗簾都……」
「別多說了,趕緊做事,只要是客人的要求,我們都必須盡量滿足。」鄭憂站在椅子上,平靜地回答。
小靜乖乖閉上了嘴巴,不過不到五分鐘,她再次懊惱地開了口:「糟糕啊!鄭姐,這些純白的窗簾都是昨天連夜請人趕工做的,現在好像少一塊呢!」
「什麼?」鄭憂停下手裡的動作,朝套房內每個窗戶都掃過去。
「完蛋了,是真的少了一塊。客廳加上臥室的窗簾……一共需要六塊,現在只有五塊,我手裡這塊好像還被什麼東西弄髒了……」小靜著急地將手中最後一塊窗簾抱到鄭憂面前。
鄭憂下了椅子,看到雪白的布緞上果然被沾染了一片類似咖啡一樣的污漬,大約是昨夜工作趕做時不小心弄髒的。